城西,一处僻静之地有一雅致小院静立,穆然之扶着谢音楼下了马车,轻推开了木门引着身旁的人往里走去。 谢音楼看着庭院的花草,还有屋梁的柱上缠绕着的藤蔓,心情勉强好转了些。 穆然之将谢音楼带到里屋,又唤来了留守在这小院的两个婢女过来,对她们仔细叮嘱:“紫苏、紫离,这位是……音姑娘,尔等好生照料才是,但音姑娘在这小院的事切莫让其他任何人知晓,明白吗?”
穆然之的声音又接着响起:“音楼,你以后就安心在这里住下,至于你的病,我会找人去寻最好的大夫来为你医治的。” 谢音楼惊讶地看着穆然之:“你是如何知晓我患病的?” 穆然之深深地看着谢音楼,面容透着几分苦色:“三日前,侯爷请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、又抓了京城所有大夫,还发了告示说‘能医好夫人者,十万重金赏’,他闹得这么大动静,估计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。” 如今再听到连鹤川的名字,谢音楼却觉得这是她上辈子识得的人,一阵晃神,谢音楼移开目光回答:“然之,不用费心去找大夫了,我这病治不好的。” 大夫先前的话还历历在目,一月有余,已是强弩之末。 仔细算来已过去大半了,她现在别无所求,只求在自己死前能为爹爹跟兄长翻案,还他们谢家清白! 此时,侯府,连鹤川的书房门又被敲响了。 有侍卫进来启禀道:“侯爷,又医者敲了侯府的大门声称自己能医治好夫人的病。” “快请进来!”连鹤川连忙的椅子里站了起来,大步地走出书房。 可就再行了两三步,他才回想起来,他的音儿已经回了谢府,随即他立刻又下了令去让侍卫去谢府接人:“你们赶紧地备好马车去谢府,把夫人给本侯接回府上!” 侍卫们应声而去。 可不到半个时辰,连鹤川就见他们回来禀报说:谢府走水,府邸不见夫人踪影。 连鹤川大力地一把将那禀报的侍卫抓过来询问:“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次!” 侍卫颤颤巍巍地又说完,只见那连鹤川似箭一般的飞了出去! 他驾马一路狂奔,等到了谢府门前,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座被烧得只剩下木头的敞地。 “音儿——” 连鹤川的嘶吼声回荡在空中,不,他的音儿,他的音儿—— 找了一遍又一遍,偌大的谢家府邸连鹤川能找的、不能找的地方他都翻了一遍,可他依旧没寻到谢音楼的身影,也不见一具死尸。 这让连鹤川的胸口反而松了口气:这是不是代表着他的音儿还没有死? 意识到这一事实,连鹤川赶忙又下了命令:“全城给本侯去寻查夫人的踪影,生要见人、死要见尸!” 侍卫们领命而去,连鹤川的面容却突然变得呆滞:音儿啊音儿,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人啊…… 连鹤川失魂落魄地一个人走回了府邸,侯府门前,有侍人见到他,快速地就上前禀道:“侯爷,据我们查到,是大理寺卿接走了夫人!” 大理寺卿?穆然之!连鹤川的双目霎时染了怒意,他可不忘那日穆然之和谢音楼之间的举动!. “穆然之,你给本侯滚出来!”连鹤川是怒气冲冲地闯进的穆府,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个堂堂侯爷矜贵持重的样子。 穆然之听闻下人说连鹤川进府闹事,当下心中了然,他只身来到了府邸前院与他会面。 “下官见过侯爷。” 穆然之的礼还有行完,就已经被连鹤川抓住了脖颈:“穆然之,在本侯面你少来这套!本侯夫人在何处?你给本侯交出来!” 被擒住的穆然之皱起了额头:“下官不知侯爷所指的夫人是?” 连鹤川的嘴角这时带了抹冷笑:“穆然之,谢音楼被你藏在哪里了,说!” “原来,侯爷指的夫人是谢家小姐,你们不是和离了?”穆然之记得谢音楼是这么和他说的。 “谁跟你说的屁话!和离书本侯可还没签呢!快说,本侯的夫人到底在何处?”连鹤川抓着穆然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。 “下官不知。” “好一个‘不知’!本侯的人都查到了,是你!是你把本侯的夫人带走的,也是你点的火,烧的谢府!” 穆然之对此不做否定:“侯爷神通广大,既然侯爷能查到此事,那也一定是能查到谢小姐的踪迹了。” 第十三章 “穆然之,你的嘴就这么硬?很好!好的很!”见穆然之不愿透露谢音楼的去处,连鹤川一把将他松开,把人给推倒在地:“你既不说,本侯便自己去寻!不过,你给本侯记住了,这笔账,本侯日后定找你清算!” “那侯爷找到人之后呢?侯爷是非要逼迫她与你回去吗?”穆然之见那急急转身的背影,便赶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,他又挡住了连鹤川的去路:“她都已经那副惨样了,父兄皆离她而去,她病得那样重,侯爷能不能放过她?不要再到她的面前去刺激她了!” “本侯……去了刺激她?”连鹤川觉得这话可笑。 “难道不是吗?下官敢问侯爷,谢丞相被问斩的时候,侯爷在做什么?谢家长子又是死在谁的手上呢?” 穆然之接连的问题让连鹤川有些愣住:不错,谢丞相被问斩的时候,是他狠心地不让他们父女话别,而谢家长子虽不是死于他手,却也是因他而死!我不杀伯仁,伯仁却因我而死……音儿在他身边这么久,他也没有察觉到音儿身上的病症,竟还怀疑她是在他面前演戏,他是真的太混蛋了,他欠音儿的实在太多太多了…… “怎么?侯爷还要去找她吗?”见连鹤川又要跨过他,穆然之连忙出声又问道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