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察觉她快哭的语调,但他低头望向旁人的目光……很温柔很温柔。 明檀眼前一片模糊—— 原来,楚渊也有这么温柔的样子。 背后,传来继母沈清的声音:“跟楚渊联系上没有?明檀,这个事情你一定要找楚渊帮……” 沈清的话顿住,因为她也看见了电子屏幕上的一幕。 半晌,沈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他又去H市了?明檀我就不信,当年楚渊昏迷,这个叫白筱筱的女的拉个小提琴就把人唤醒了?即使真是这样,有这样报答的吗?” “你的生日他都记不住!” …… 沈姨越说越气,再想想明家处境,不禁掉下眼泪:“但是明檀……你可要拎拎清,别在这个时候跟楚渊闹。” 明檀握紧手掌,指甲掐进肉里,可她感觉不到疼痛。 跟楚渊闹? 她不会的,不是因为她这个楚太太识大体,而是因为她没有资格。 不被爱的妻子,名分只是形同虚设! 她凝视着那漫天的烟花,很轻地说了句:“这么多烟花,一定要花很多钱吧!” 沈清不明白她的意思。 明檀垂了眸子,开始拨打秦秘书的电话。 深夜,扰人清梦,总归让人不快。 秦秘书跟在楚渊身边久了,地位超然,况且她也知道楚渊对这个妻子不在意,于是在听说了明檀的来意以后,语气凉薄又咄咄逼人。 “楚太太您得先申请,让楚总签字,才能拿到支票。” “就像您身上的珠宝,也是需要登记才能使用。” “楚太太,我的意思你明白吧?” …… 明檀挂了电话。 她低着头很安静,半晌,她抬眼看着玻璃中的自己……轻轻抬了手。 纤细的无名指上,戴着结婚钻戒。 这是她身上,唯一不需要向楚渊申请,不需要向他的秘书登记报备的东西……她这个楚太太当得多可悲! 明檀恍惚地眨了下眼,低道:“帮我找个人,把婚戒卖了!” 沈清呆住:“明檀你是不是疯了?” 明檀缓缓转身,深夜落寞的大厅,她的脚步声都是孤独的……走了几步,明檀顿住身形,轻而坚定地说:“沈姨,我很清醒!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。” 她要跟楚渊离婚。 第2章楚渊,我们离婚吧! 三天后,楚渊回到B市。 傍晚,暮色四合,锃亮的黑色房车缓缓驶进别墅,停下熄火。 司机给开了车门。 楚渊下车,反手关上后座车门,看见司机要提行李他淡道:“我自己提上去。” 才进大厅,家里佣人就迎了上来:“前几天亲家公公出了事儿,太太心情不好,这会儿在楼上呢!” 明家的事情,楚渊已经知道。 他心里带了些烦闷,提着行李上楼,推开卧室门,就见明檀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物品。 楚渊将行李放下,拉松领带坐在床边,打量妻子。 结婚后,明檀一直很喜欢做家事,收纳整理、做小点心……若不是她顶尖的脸蛋和身材,在楚渊心里真跟保姆没什么两样。 好半天,明檀没有说话。 楚渊出差回来也有些累,见她不说,他也懒得说……他径自走进衣帽间拿了浴衣去了淋浴间,冲澡时他想,以明檀那样软弱的性子等他冲完澡出来,她大概早就消气帮他收拾行李,然后继续当个温软的妻子。 他这么笃定的…… 所以当他走出浴室,发现他的行李箱还在原处时,他觉得有必要跟她谈谈了。 楚渊坐到沙发上,随意拿了本杂志看。 半晌,他抬眼看着她说:“你爸爸的病情怎么样了?那晚的事情……我已经责备过秦秘书了。” 他说得轻描淡写,很没有诚意。 明檀放下手里的东西,抬眼,跟他在镜子里对视。 镜子里的楚渊,五官英挺,气质矜贵。 一件浴衣,也被他穿得比旁人好看。 明檀看了许久,直到眼睛都酸涩了,才很平静地说:“楚渊,我们离婚吧!” 楚渊明显一愣。 他知道那晚的事情明檀肯定是不高兴了,后来他知道明家出事也在第一时间让秦秘书赶去医院了,只是明檀没有接受。 这是她第一次违背他,过去她都很柔顺。 楚渊侧身从茶几上拿了烟盒,从里面抖出一根来含在唇上,低头点上火。 片刻,薄薄烟雾缓缓吐出。 他淡声开口:“前几天你说想出去工作,怎么……才过几天你又闹离婚?” “楚太太当久了,想出去体验生活?” “明檀你出去看看,外面多少人拿几千工资都要加班加点、看人脸色,明檀,你住着2000平米的别墅当着楚太太,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 …… 他的语气无情又凉薄。 明檀终于忍不住了,她颤着嘴唇恍惚一笑:“楚太太?有我这样的楚太太吗?” 她忽然起身,将楚渊拉到衣帽间,哗的一声拉开柜门。 里面是一整排首饰柜,但全都是上了密码锁的。 明檀不知道密码,这些归秦秘书管理。 明檀指着那些,笑得自嘲讽刺:“有哪家的太太哪怕用一件珠宝,都需要向丈夫的秘书报备登记,有哪家的太太用每一分钱都要向丈夫的秘书写申请单,有哪家的太太出门,身上连打车的钱也没有?楚渊,你告诉我,楚太太就是这样当的吗?” “是,我家倒了,你每月会补贴给我十万。” “可是,每一次接过支票,我都觉得自己就像是廉价的女人,只是供人发泄过后的恩赐罢了!” …… 楚渊冷冷地打断她:“你是这样想的?” 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:“有像你这样不懂取悦男人的廉价女人吗,连叫都不会,只会像小奶猫一样乱哼!想要离婚?……你觉得你离开我,能过什么样的生活?” 明檀被他捏得生疼,抬手想把他拨开…… 下一秒,楚渊捉住她的手,目光冰冷盯着她空空的无名指:“你的婚戒呢?” “我卖了!” 明檀语气悲凉:“所以楚渊,我们离婚吧!” 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,楚渊是她爱了六年的男人,如果没有那个夜晚,如果没有看见那漫天的烟花,或许她还会自缚在这段没有爱的婚姻里许多年。 可是她看见了,她不想跟他过了。 或许离婚以后,会比现在要苦,会像楚渊说的那样为了几千块看人脸色,但是她不后悔。 明檀说完,轻轻抽开自己的手。 她拖出一个行李箱,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…… 楚渊脸色难看,盯着她孱弱的背影,他从未想过明檀会有这样叛逆的一天,竟然这样义无反顾地说要跟他离婚。 他心头升起一股无明火。 下一秒,明檀被他抱了起来,快走几步把她扔到了床上。 楚渊修长身子压住她。 他的脸紧抵着她的,眼睛对着眼睛、鼻尖顶着鼻尖,灼热而浓烈的气息萦绕在彼此之间。 半晌,他的薄唇移到她耳后软肉危险轻喃:“你跟我闹,不就是因为白筱筱?明檀,坦诚一点不好吗?这个楚太太不是你处心积虑得来的吗?怎么……现在不想当了?” 明檀在他身下颤抖。 直到现在,他还认为当年的事,是她做的。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接触,又或许是因为她柔弱的姿态,总之,楚渊忽然就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