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玉辰一路抱着季青槐回了她的‘清竹院’。 又认真给季青槐扭伤的脚敷药。 季青槐看着谢玉辰低垂俊朗的面容,心头涌上异样感受。 “多谢世子,我自己来吧。” 她下意识的还是想推开谢玉辰。 谢玉辰没开口,不容置喙地给她敷完药。 季青槐又道:“今日之事……” 话才起头。 门口传来声响,竟是谢老夫人来了! 不等季青槐动身,谢玉辰已经率先走过去,挡在外面。 没多时,季青槐屋外传来他清晰的一句—— “祖母,我们侯府向来言而有信,不论如何,孙儿既已提过亲,心中便认定了她,此生只愿娶她。” 听见这话的季青槐怔然一瞬,竟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! 屋外也同时陷入沉默。 ‘笃笃’的拐杖声远去。 老夫人什么都没再多说,怒气冲冲走了。 房门推开。 谢玉辰走进来,对上季青槐发红的眼,一时愣住。 季青槐声音沙哑:“其实世子不必为我做到这般地步。” 谢玉辰久久凝视她,突然开口:“季姑娘,似乎从议婚那日起,你就一直在推开我,为何?” 加上前世,谢玉辰还从未跟她这么直白的谈过话。 季青槐心口一紧,竟有些心虚。 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后,她又强迫自己转回来。 看着谢玉辰平静开口:“世子多想了,我只是不想你我因流言而轻率绑在一起,我并不奢求什么煊赫的世子夫人身份,只求能找到两情相悦之人,余生一生一世一双人。” 这话她说得真切。 也希望借此能让谢玉辰死心。 毕竟以谢玉辰的身份,不纳妾简直不可能。 可谢玉辰的反应又一次出乎她的预料。 他沉思半响,却是定定望着她道:“一生一世一双人,我可以做到。” 承诺一出。 季青槐心口微滞,前世用尽一生都不敢奢求的诺言,此刻听谢玉辰说出口,如同在她心口猛地投下一块巨石! 她久久无言。 谢玉辰也并没有在对她咄咄逼人,说完便很快告辞。 隔天。 季青槐收到了谢玉辰的小厮送来的红枫叶。 “小姐,世子怎会送你这个?是何意思?”丫鬟盯着那枫叶不解。 季青槐并未回答。 她心里却知道,这是代表‘一片丹心’。 而后一段时间。 谢玉辰更是时不时会亲自来她院子里,给她带新兴玩意儿。 季青槐始终竭力想让让自己保持冷静。 直到这天,谢玉辰拿出了一枚玉佩送给她。 “这是我母亲临终前留下的龙凤玉佩,让我将另一半交给心爱之人,这个给你。” 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玉佩。 季青槐眼眸发烫,情绪翻涌而至。 这玉佩她见过的。 在前世,在杨嫣儿身上。 一滴泪,从季青槐眼眶坠落。
谢玉辰一时怔住,向来冷静自持的模样竟显出了慌乱:“我不勉强你,你若不想收,我……” 话没说完。季青槐却伸手接过,目光灼灼看着他:“我要的。” 她这般模样,有别样的生动。 谢玉辰心口像被羽毛轻拂过,泛起异样感觉。 “记得你的承诺。” 看着谢玉辰,季青槐一字一句道。 前世,她爱了谢玉辰一辈子,今生面对这样的谢玉辰,她又如何能做到不动心? 本已死的心在此刻再度鲜活跳动。 一生一世一双人,谢玉辰,这是你给我的承诺。 就在季青槐满怀期待,险些以为真的要与谢玉辰走上与前世不同的结局时。 第二天。 谢玉辰却从外带回来一个女人。 季青槐站在侯府人群中。 听见他目光坚定的宣布—— “从今日起,杨姑娘会在侯府住下。” 第6章 谢老夫人眉色不喜:“玉辰,这恐怕不妥。” 杨嫣儿立即柔弱缩在谢玉辰身后,楚楚可怜。 谢玉辰主动解释:“祖母,杨嫣儿乃是我的恩师之女,杨家全府落难,她是恩师力保下的唯一子嗣。” “如今她无处可去,我必须暂时收留她。” 老夫人只得应允了。 而谢玉辰也仿佛为了让季青槐安心,在吩咐人安顿杨嫣儿后,特意过来跟她道:“青槐,事出情急,你不要误会。” 他神色坦荡,语气坚定。 季青槐心中却隐隐透出不安,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。 杨嫣儿就这么在侯府住了下来。 就安顿在季青槐隔壁的院子。 季青槐原是想就这么相安无事住着,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了。 谁料隔天。 三小姐却带着杨嫣儿气势汹汹来找季青槐。 杨嫣儿的脸上是密密麻麻的丘疹。 三小姐张口便是质问,显得义愤填膺:“季青槐,你心地未免太恶毒,你送给嫣儿的香包里到底掺了什么?竟让她脸溃烂至此!” 她根本就没有给杨嫣儿送香包。 但那个香包上确实印着季青槐独有的红梅印记。 杨嫣儿亦是眼泪涟涟的哽咽:“季姑娘,你何必跟我过不去?” “如今人人皆知世子心中只有你一人,尚未订婚却已昭告于众你将是他的妻,这等独宠无人能比,而我不过是世子好心收留的弱女,我杨家如今戴罪之身,哪敢奢求世子?” “还请季姑娘高抬贵手,放过我吧。” 这番话下来。 恰逢谢玉辰过来。 季青槐正要开口,却见谢玉辰先去看了杨嫣儿的状况,随即皱眉看向自己:“我收留嫣儿的事已解释清楚,何必还要为难于她?” 犹如当头棒喝。 季青槐不可置信地僵住了。 她攥紧手,声音几乎是从喉头酸楚中挤出来的。 “如果我说我没做过,你是信我还是信她?” 谢玉辰眸色一滞,他从未见过如此充满敌意的季青槐。 他转眼,杨嫣儿立即低下头挡着脸哭泣:“世子,女子脸面何其重要,我怎会用自己的容貌来做戏?” 听见这话,谢玉辰神色动容。 沉思许久,他最终对季青槐道:“此事我不会让人追究,但下不为例。” 这一句话。 他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。 季青槐心一瞬仿若被什么包裹得密不透风,又堵又闷。 沉默许久,她才深吸口气,紧盯杨嫣儿问:“我再问一次,你确定是我送的?” 围观之人的目光不禁再次看向杨嫣儿。 杨嫣儿则低下头,嘤嘤啜泣:“香包印记何处作假?” 闻言,季青槐立时冷笑一声。 当即凛声吩咐丫鬟:“春玉,去报官!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