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因为自己再被误解。 最终,杨嫣儿被带走,等待着府衙定罪。 此事也终于告了段落。 离开侯府之际。 陶翎烟看了看这偌大的侯府。 加上前世,她在这里待了有几十年,如今,算是彻底要与这里了断了。 “胡姑娘,日后我……”卫吟寒上前来,似乎有话想与她说。 可陶翎烟不给他这个机会,笑了笑率先开口说。 “没有日后了。” 卫吟寒一怔:“什么意思?” 陶翎烟定定看着他,随即道。 “从今以后,愿我与你,后会无期。” 第16章 陶翎烟的眼底透着无从打破的坚定与认真。 卫吟寒心头一滞,隐隐透着痛意。 他压下这抹异样强作淡然:“胡姑娘,你我同在盛京,哪有不见面的时候?” “世子难道忘了吗?之前你我同在侯府长大,见面不也寥寥数面?” 陶翎烟神色平静冷淡,她记起那久远的幼时记忆。 “我还记得,我来侯府十年,一年大约只有在中秋和除夕才能见上你一面。” “既然同府见面已如此稀少,日后不在同一府中,我这未婚女子自然与莫世子再无任何见面可能。” 她说得言之凿凿。 卫吟寒一时竟无从反驳,心口莫名堵闷得很。 陶翎烟便自认与他说了清楚明白,随即欠身行礼,很快离开。 殊不知,身后的卫吟寒望着她离去的背景,向来淡如水的眸底掀起阵阵涟漪。 回了胡府。 这次姑姑出宫,陶翎烟本执意要跟姑姑入宫。 可姑姑却似乎看得出她的想法,笑着同她说:“你以为你入宫是好事吗?” “至少能让姑姑在宫中有人作伴,不好吗?”陶翎烟问。 胡玉婵却是苦笑摇头:“不,姑姑不需要你作伴,只求你平安,你不知那宫中是何可怖深渊,你不该去。” 陶翎烟心生忧虑:“姑姑,我不怕。” 见她这般坚持。 胡玉婵终究拧起眉头沉声跟她说:“可姑姑怕,我怕你在宫中有万一,你可知你若是入了宫,你便成了我的软肋。” 一句话让陶翎烟没了声。 “好,那我便在府中等着姑姑您。” 胡玉婵眸色含笑,抚摸着陶翎烟的长发,随即转念想到什么般,再度开口:“枝儿,侯府这事姑姑知道让你伤了心,世子你定然是不想再嫁了,你看看盛京中还有哪些世家子弟让你心仪,若有如你心愿的,我便去求陛下,给你赐婚。” 这话让陶翎烟的神色透出几分无奈。 她将头凑在胡玉婵的怀里。 “姑姑,枝儿现在还不想婚嫁之事。” 闻言。 胡玉婵笑笑,宠溺地拥着她:“好好好,枝儿如今还小,不想婚嫁就在府中多留些时日。” 顿了顿,她转而似乎又想到什么。 “不过我长居宫中,鲜森*晚*整*理少能回府,你独自一人在府中……” 这话里的担忧陶翎烟听得明白。 无非是胡府如今无长辈,只有她这孤女,难免叫人听闲话,也怕被不法之人盯上。 陶翎烟笑了笑:“姑姑放心,我能管好。” 上辈子她成为侯府当家主母,管了一辈子的侯府,如今自然不在话下。 胡玉婵将信将疑,却在见到陶翎烟那明亮自信的眸子,也就没了声。 “那姑姑替你寻几个靠谱的护院,护你安危,其他的你便自己来。” “多谢姑姑。” 胡玉婵无法在宫外多留,当天晚上在宫门关闭前回了宫。 而陶翎烟看着崭新的胡府,心底生出奇异的感想。 同样是管理府宅,前世她管了一辈子,最终落也只是落个莫夫人的名头。 如今却不一样了。 她要管的,是挂着自己名字的胡府。 不知为何,光是这样想着,她便干劲十足。 三个月后,盛春楼。 卫吟寒这些时日被调差去了外地,赶回来第一日,他莫名到了胡府。 胡府的护院皆换了人,他徘徊片刻,险些被当做是不轨之人赶走。 回侯府没几日。 才闲下来,他就被几名好友带来了这盛春楼。 说来这盛春楼也是新开的酒楼。 不过三个月罢了。 卫吟寒却觉得这盛京焕然一新,险些叫他认不出来。 “世子,这盛春楼你可知是谁开的吗?”友人带着几分故意问他。 卫吟寒提不起兴致,慢悠悠摇头。 随即便听那友人又笑:“是胡家小姐,她一人撑起了胡府,还派管事开了这酒楼!” “胡家小姐?哪位胡家小姐?”卫吟寒一时没回过神来。 友人见状大笑。 “你莫不是糊涂了?还能有哪位?” “不就是你那位险些订婚的前未婚妻陶翎烟吗?” “说起来,当初你没能与她订婚,这短短三个月,去胡府求亲的世家公子可多得很!你要重新求娶,怕是都要排到城门口去了!” 第17章 这话一出。 卫吟寒耳边轰然一声,好似有什么在心口炸开。 有那么一瞬间,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 “你说的是,陶翎烟?” 友人见他这样,笑着点头:“是,如今她独自管宅能力乃盛京一佳话,加上她还是贵妃娘娘娘家仅剩的侄女,这哪家娶了她,岂不是就拉拢了胡贵妃的势力?” 卫吟寒的脸色顿时黑沉下来。 也就是说,这些人求娶她,皆动机不纯。 卫吟寒表面不动声色,低头抿着酒:“那胡姑娘,可有心仪之人?” 问出这话时。 卫吟寒才恍然惊觉,自己的手心竟然出了一层薄汗。 他竟然在害怕,害怕陶翎烟如今已有心仪之人。 那自己这三个月在外的沉思与确认,似乎就变得没有意义了。 好在,很快他听见身旁的好友摇摇头:“这倒是未曾听说,但凡去胡府求亲的,基本上都被胡姑娘赶了出来,说是暂时没有婚嫁念头。” 这话听在卫吟寒的耳里,忐忑不安的心莫名落了定。 思绪轻松了,就连酒似乎也变得甘甜了。 “这是什么酒?之前似乎并未尝过。”卫吟寒问。 友人笑笑,当即回:“是胡姑娘独家自酿的梅子酒。” 卫吟寒一怔,“她还会酿酒?” “看来世子对你这个前未婚妻并不了解。”友人揶揄笑他。 卫吟寒却并未再说什么,他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,陷入了沉默。 他无从反驳,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对陶翎烟这般不了解。 沉思之际。 楼下传来一阵吵闹。 卫吟寒从楼上看去,只见是一人吃完没付钱就要走,被店主带人逮了个正着。 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你知道我爹是谁吗?”那人衣着褴褛,却口出狂言。 店主扫视了他一眼,冷冷轻笑:“不管你爹是谁,就算是告到府衙去,你也不能吃白食!” “好大的口气!我告诉你,我是你们掌柜朋友!”一招行不通,那人再度张口就来,“你们掌柜的当初跟我在外结识,我是他的结拜兄弟!我可救过他一命!你请他来,他定然认得我!” 这人显然是外地人,连盛春楼掌柜是男是女都不知便张口胡言。 当即惹来在场所有人的哄堂大笑。 他不解:“笑什么?我说得可都是真的!你们掌柜的可是我结拜大哥!” “你连我们掌柜是男是女都不清楚,就莫要再来胡言了!”店主横眉冷斥。 这话一出,那人才反应过来:“你们这盛京莫非女子也能行商?真是笑掉大牙了!约摸着是我那兄弟入赘说不出口,他大概是你们掌柜的丈夫!” “胡说八道!我们掌柜尚未出阁!你再敢胡言试试?”店主再也听不下去,一个眼色,当即派人利索将人押捆送去衙门。 一番闹剧就此作罢。 卫吟寒却看得略有复杂,女子行商管家本就不易,更别说她还是一名未婚女子。 短短三个月,陶翎烟能以这盛春楼在京中驻足,倒真有几分叫人钦佩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