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正想劝阻陆嘉砚,男人就率先开口:“心怡,你先进去看展。” 林心怡一愣,但也不敢拒绝。 她嫉恨地剜了乔雪宁一眼,随即先行进了画展。 门口就只剩下乔雪宁和陆嘉砚二人。 她直直凝着男人狭长的眼眸,还是忍不住问:“你有未婚妻了,为什么还要和我睡?” 陆嘉砚哂笑一声:“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,不也做过这种事。” 乔雪宁一瞬有些茫然,她什么时候背叛过陆嘉砚? 还没等她回过神,男人就把文件袋摔进她怀里。 他似乎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,脸色一瞬阴沉,居高临下的吩咐乔雪宁。 “六点开车来接我,这段时间,就请您尽心尽力照顾好我了。” 撂下这句话,陆嘉砚也进了画展。 乔雪宁攥着合同,僵站在原地。 她不断安慰自己,只要拿到这个合作就好。 到时她不仅可以摆脱陆嘉砚,也不会再被当做工具送去联姻。 凌晨两点,京北集团。 乔雪宁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,强撑着敲定和陆嘉砚的合作合同。 等她检查完,公司里已经空无一人。 她保存好文件,刚起身,眼前忽地一阵天旋地转。 乔雪宁抓着桌角站稳,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。 掌心传来一阵灼手的烫意。 这段时间她为了做好这个项目,不断在公司和陆嘉砚家两头跑,已经两三天没睡了。 偏偏今早下了一场大雪,现在肯定是受了寒。 乔雪宁呼吸微滞了一瞬,正想打车去医院。 下一秒,陆嘉砚的电话就打了进来。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倨傲的声音:“带好避孕药,来我家陪我过夜。” 话落,乔雪宁只觉得气血一瞬涌上脑门。 她知道陆嘉砚是在故意羞辱她,可她现在没有精力应付。 乔雪宁强忍着脑中的钝痛,哑声道:“陆嘉砚,胡闹也应该有个度。” 说完,她直接挂断电话。 办公楼里只亮着几盏昏黄的灯,乔雪宁心乱如麻。 她知道她挂断陆嘉砚电话的这个行为一定会惹恼他,但她现在没空多想。 乔雪宁深吸气,脚步跌乱的往医院走去。 第二天,清晨。 高烧未退的乔雪宁又被陆嘉砚的电话吵醒。 她知道陆嘉砚是来兴师问罪,总不能躲避一直躲避下去。 于是她头脑昏沉接起电话,从干涩喉中逼出一句:“什么事?” 下一瞬,只听陆嘉砚戏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—— “乔雪宁,谢谢你在项目合同的成交金额上少写了一个零,把原本五千万的项目,五百万卖给了我!” 乔雪宁耳边一瞬嗡鸣。 等她回过神来,电话已经挂断。 乔雪宁顾不得脑袋胀痛,强撑着爬起身往京北集团赶去。 半个小时后,京北集团。 乔雪宁惨白着一张小脸,脚步跌乱的走到大会议室门前。 她推开门,就只看见陆嘉砚一个人坐在主位。 空旷明亮的大会议室格外安静。 乔雪宁呼吸滚烫,问陆嘉砚:“京北集团的人呢?” 陆嘉砚无所谓的耸肩:“走了,发现错误时我已经签字,合同生效就没有反悔的道理。” “所以这个项目,还是以五百万成交。” 话落,乔雪宁眼前一阵天旋地转。 她紧攥颤抖的手:“就因为我昨晚不肯陪睡,所以明明可以重新拟定的合同,你也执意要落实?” 陆嘉砚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:“四千五百万可不是小数目,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。” 乔雪宁深吸气,她知道陆嘉砚不会善罢甘休。 头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,她闭了闭眼,隐忍道:“所以我现在要怎么做,你才愿意重新签合同?” 听到这句话,陆嘉砚露出满意的笑容。 他朝乔雪宁扬了扬下巴:“跪下来求我,我就帮你填上这个窟窿。” 乔雪宁呼吸都滞了一瞬。 看着那张她整整爱了五年的脸,乔雪宁忽然觉得无比的陌生。 她实在想不起来三年前的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惹他不高兴,才让陆嘉砚今天用尽手段羞辱她。 身体里热一阵冷一阵,乔雪宁忽然觉得疲惫至极。 她看向陆嘉砚,眼神里最后一丝倔强:“这件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,陆先生,我也有尊严。” 闻言,陆嘉砚愣了一瞬。 他很快反应过来,依旧玩笑的看着乔雪宁:“那我拭目以待。” 接下来的整整几天,乔雪宁为了这件事情到处奔走。 她没有报出自己京北集团千金的身份,所以没有一个人愿意向她伸出援手。 项目如期动工,京北集团损失惨重。 乔雪宁站在尘土飞扬的工地,眸中满是绝望。 忽地,一阵电话铃声响起。 乔雪宁骤然回神,她接起,电话那头传来了乔母依旧冷淡的声音:“回家一趟。” 话落,电话挂断。 乔雪宁知道母亲是来兴师问罪的,可她再也没办法逃避下去。 她紧攥着手机,往家赶去。 两个小时后,盛安四合院。 乔雪宁低着脑袋坐在梨花木雕的沙发上,乔母端坐在她对面。 她绞紧手指,就听见乔母冷冷开口。 “你现在应该知道,如果你不是京北集团的千金,犯下这种错误,你这辈子都还不清。” 乔雪宁鼻尖有些泛酸,极力隐忍着哭腔:“您说的对。” 她终于意识到,这就是现实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