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你慢点走,你等等我。”陆绵儿快步上前想要追上哥哥。不知为何,她想要紧紧牵住他的手,好似不这样做,哥哥就会立刻消失在她面前。 突然,画面一转,一瞬间天崩地裂,眼前滚滚洪流袭来,顷刻将哥哥埋在了泥土之下。 陆绵儿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愣在原地,待回过神来,她猛地扑了上去,徒手开始刨地,试图将哥哥从泥土中刨出来。 “哥哥……不……不要,哥哥你出来,你快出来啊……” “不……不要这样……不要这样啊,哥哥……哥哥你快出来,你快出来啊……” “你别丢下陆绵儿不管,哥哥……不要……不要啊……” 陆绵儿哭得撕心裂肺,手指也刨出了鲜血,传来钻心的疼,可她不管不顾,手指刨烂了也没停下。 突然,画面再次转变。 她回到了那个破旧不堪的小木屋里,这里曾经是一个温暖的家,有阿爹和阿娘,还有对她最好的哥哥…… 可现在,只有她一个人蜷缩在角落。 孤苦无依,弱小无助。 屋外电闪雷鸣,下着倾盆大雨,雨滴顺着破败的房顶滴落下来,她整个人几乎是浸在了雨水里。 这一刻,她恍惚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…… 后来,有人踩着雨声走到她的身边来,高大的身影将瘦小无助的她彻底笼罩。 陆绵儿缓缓抬起头,朝上仰望着,便瞧见齐铭站在自己面前。 依旧是昔日温润如玉的少年郎,他蹲下身来,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她裹住,一字一句对她道:“陆绵儿,别怕,无论何时,齐大哥都不会离开你,齐大哥会给你的一个家,会永远保护你……” 可他才刚说完这话,眼前斗转星移,画面再次变化。 她看见齐铭被关进了潮湿的天牢中,他被牢牢绑在了十字架上,生锈的铁链将他的手腕和脚腕都磨出了血,两个巨大的铁链牢牢穿过他的琵琶骨,将他整个人高高吊了起来。 他身上满是伤痕,每一道伤痕都深可见骨…… “齐大哥……不……不要,齐大哥……你们放了齐大哥吧,求求你们了……”陆绵儿冲狱牢里的狱卒磕头,求他们放了齐铭。 ![]() 狱卒冲着她笑了笑,笑得十分诡异渗人。 “放了他也可以,用你夫君来偿命吧……” 话落,陆绵儿转身,就见另一个十字架上绑着一人…… 而那人,正是顾宴礼…… “不……不可以,不可以……”陆绵儿几乎是爬着过去的。 狱卒却踩着她的背,不然她靠近顾宴礼。 “你不是要救齐铭吗?那只能用你夫君来偿命了……” “不……不要……不可以……不可以……不要……”陆绵儿拼命挣扎,可怎么也挣脱不开,最后,她眼睁睁看着狱卒将一柄长刀狠狠送入顾宴礼的胸口…… “不要!!!!” 猛地从梦中惊醒,陆绵儿满头大汗,脸色亦是无比苍白,鬓角的发丝尽数被汗水濡湿,整个人看出去似丢了一魂一魄。 冬梅在一旁唤了她很久,方才唤醒了她。 陆绵儿怔怔回过头,看着冬梅,梦中的画面依旧挥之不去,让她心有余悸。 “我夫君呢……他在哪里啊?”说话时,她声音都在发抖。 第273章:你是北承哥新纳的妾? 陆绵儿脸上还挂着泪痕,一双眼几乎是哭肿了…… 冬梅看着心疼不已,安慰道:“放心吧,有姜姑娘在,王爷会没事的。” “姜姑娘……”陆绵儿这才记起,昏迷前,冬梅和玄武就已经提到过这个名字了。 左大将/军的遗孤,跟随王爷多年,医术自是了得的…… “冬梅……我昏迷了多久?我总感觉我睡了好久好久,我做了很多很多梦,我梦见我哥哥死了,齐大哥也死了,我夫君也死了……” 陆绵儿声音一直在发颤,脸色更是一阵阵发白。 她很久没做过噩梦了,哪怕醒来,一颗心依旧是吊在半空的,梦中那种无助绝望的感觉,依旧挥之不去,即便醒来,她也觉得自己好似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了…… 冬梅抱着她,轻声安抚道:“没事了,没事了陆绵儿,只是梦,梦都是相反的,你的齐大哥没事,王爷的毒也解了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……” 陆绵儿挣扎着起身,她想要去看一看顾宴礼,她要亲眼见他没事才能放心。 冬梅连忙阻止她,道:“你先好好休息吧,你都伤成什么样了!你腿上的伤都见骨头了,若不是治得及时,只怕是要废了……” 陆绵儿掀开被褥一看,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已经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了。 “冬梅,你扶我过去,扶我过去看一眼我夫君好不好?”她对那个梦心有余悸,只要一闭上眼都是那些血腥的画面。 冬梅见她如此执着,也不再相劝了,扶着她小心翼翼的下床,带着她去看顾宴礼。 彼时,云轩房的房门紧闭,姜婉正在里面为顾宴礼施针治疗,府中一干人等除了宫清月,都候在云轩房外,不得擅自闯入。 陆绵儿想要进去看一看顾宴礼,门口一位长相清秀的小姑娘伸手拦住了她:“没有姜姑娘的准许,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。” 陆绵儿不认得这个小姑娘,转身望向冬梅。 冬梅解释道:“她叫墨云,是姜姑娘带来的贴身丫鬟。” 陆绵儿了然,毕竟是出身名门,身边自然会有丫鬟伺候的。 陆绵儿语气温和地道:“我不会打扰到你家小姐,我只是想要看一看我家夫君,就看一眼就好。” 墨云意味深长的看了陆绵儿一眼,那眼神似乎带着莫名的敌意:“那也不行,我家小姐在给王爷治伤时,任何人都不得打扰!” 冬梅道:“可我方才不是见着主母进去了吗?” 墨云脸色立刻沉了下来,不悦地道:“主母自然不一样,她是王爷的生母,当然可以进去,其他的外人就没资格了。” 冬梅也怒了,忍不住为陆绵儿打抱不平:“什么外人?陆绵儿是王爷的正妻,是府里的王妃,怎么连看一样的资格也没有?” “更何况,要不是我家王妃去山上找了灵蛇入药,你家小姐未必能解得了毒!” 墨云态度愈发不悦起来:“我家小姐说了不让进,那便是不能进,你们在外面候着吧!我家小姐什么时候同意,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去!” 冬梅气极,指着她的鼻子怒斥道:“你家小姐平日里是就是这么教你的?竟这般目中无人,姿态傲慢!你看清楚,这里是侯府!不是将/军府!岂容你这般无礼!” 陆绵儿拦住冬梅,道:“罢了,先等等吧,别打扰到姜姑娘治病。” 墨云可不会领陆绵儿的情,姿态反倒愈发高傲起来,她冷笑着对冬梅说道:“好个伶牙俐齿的丫鬟!这是欺负我们姜家没人了?当年我们大将/军随王爷出生入死,有过命的交情!如今我家小姐又跟随王爷多年,其中交情,可比某些人深厚多了……” “更何况,我家小姐出生名门,是将门嫡女,不像某些人……”墨云目光不屑地瞥了陆绵儿一眼,眼神傲慢至极。 冬梅气愤不已,还想与她理论,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。 只见姜婉从里面走了出来。 “何人在外喧哗?我不是说过,我在治病时,任何人不得打扰吗?” 陆绵儿循声望去,目光正好与姜婉对视。 四目相对之时,彼此都在互相打量。 陆绵儿眼底闪过一丝惊艳。 姜婉虽然跟随顾宴礼南征北战,救死扶伤,受了不少风吹雨打,可她依旧生得极美。 标志的瓜子脸,弯弯的柳眉下,一双杏眼妩媚动人,白皙无暇的肌肤吹弹可破。那双樱唇,娇嫩欲滴,高挺的鼻梁上一颗红痣更添了几分潋滟勾人,可那双杏眸却微微垂着,带着一股子厌世感,魅而不俗。 姜婉目光落在陆绵儿脸上,亦是在上下打量着她,眉头微微一蹙。 她跟在顾宴礼身边多年,见过他身边出现的无数莺莺燕燕,却从未见过有哪个女人能生得比眼前这位更加娇嫩,加更美丽动人。 这少女肤白如雪,眉似远黛,唇瓣微抿间恍然红缨初绽,但最让姜婉在意的,是她那双盈盈如秋水般的明眸。 姜婉承认,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一双眼睛,干净得不染一丝杂质,纯粹如天湖之水,令人心神荡漾。 早就听军营里的将士提过,近日王爷身边跟了个娇滴滴的姑娘,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