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就像裹着冰雪的冷风,将楚青凤的心瞬间冻成冰块。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,眼里的泪却比话先一步涌出来。 楚青凤忙捂住话筒,深吸了口气,生生将那哽噎咽了回去。 缓了好一阵儿,她才勉强稳住声音:“萧怀瑾,这样的结果,不也是你想要的吗?” 萧怀瑾没有回答,却又像是默认。 楚青凤浑身血液都冷了下去,她没料到,原来真相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会这么疼! 最后,她只扔下一句:“我不会再缠着你,往后……不!没有往后了。” 就挂断了电话。 这不是她第一次挂断萧怀瑾的电话,却是最撕心裂肺的一次!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,冷凉了一室沉寂。 另一边,萧怀瑾看着被挂断的电话,耳畔还回响着楚青凤的最后一句话。 不知为何,他觉得今天的楚青凤有些奇怪。 但这念头只是一瞬,萧怀瑾就将手机扔到一旁,不愿再想。 …… 一夜疏忽而过。 楚青凤醒过来,就看到手机上宿雪打来的十几个未接来电。 她没有回拨,只是洗漱之后,吞了颗止痛药就出门前往了VOI声工场。 办公室内,宿雪对楚青凤的怒火,被一封辞职信堵在了嗓子眼。 她猛地从椅子上起身:“你疯了?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?” 楚青凤知道,配音是她的爱好,也是她的梦想,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,她也不想离开。 “抱歉。” 楚青凤攥了攥掌心,逼自己说出离开的话:“今天开始我不再接新本,之前的我会全部录完。” “宿雪,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。” 说完,楚青凤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就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去。 却不想刚拉开门,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萧怀瑾。 不知道刚刚的话他听到了多少,四目相对间,楚青凤先一步垂下眼,沉默擦身而过。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,萧怀瑾皱了皱眉。 耳畔响起宿雪的诘问:“你也是来提离职的?” 闻言,萧怀瑾愣了下:“离职?” 他刚到门口,门就被楚青凤打开了,根本不知道她和宿雪说了什么。 宿雪按了按眉心,压下情绪将楚青凤的话大概说了遍。 然后将楚青凤的辞职信递给了萧怀瑾:“你自己看吧。” 萧怀瑾接过,看着上面熟悉的娟秀字迹。 他迟疑了下才打开,然而上面只有一句话:“别后不知君远近,渐行渐远渐无书。” 第七章 奶奶 楚青凤离开声工场时,天空密密麻麻飘起了细雨。 站在原地很久,她终是走进了雨中。 秋末的雨带着初冬的冷,钻到骨头缝里,霎时湿透了衣衫,楚青凤却浑然不觉。 她只是一步一步走着,单薄的背影里写满了疲累。 这一刻,楚青凤莫名想起了小时候的那棵杏树,和家里的柴火饭香,以及一切…… 想到这儿,她打车往家回去。 一个小时后。 帝都远郊小巷的一间院子里。 秦奶奶看着突然过来的楚青凤,冷下了脸:“你回来干什么?” “我回来看看您。” 楚青凤脸上是强撑出来的笑意,不想让老人担心。 小学时,父母出了车祸双双身亡,她是被奶奶带大的,奶奶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。 但她也清楚,自小奶奶就不喜欢自己,说的最多的话就是“你爱怎么做怎么做,跟我没关系!” 秦奶奶冷哼了声:“你们这种大忙人,我可不奢求你们看,赶紧走,爱去哪儿去哪儿!” 楚青凤没动,只看着老人:“奶奶,我冷。” 秦奶奶赶人的话一顿,扫过她浑身上下湿透的衣服,骂骂咧咧的走进房间里。 再出来时,手里拿着一套干衣服。 “我告诉你,别来我这儿讹钱,我可没钱!” 衣服上面是干爽的皂香。 楚青凤有些鼻酸,她强忍着,快步走进了房间。 然而进门一瞬间,楚青凤就发现明明自己已经两年没回来了,可房间还是那么干净整洁,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一样。 这一刻,她一直强压着的情绪再忍不住涌了上来,却又怕被奶奶听见,只能死死的将哭声咽在嗓子里。 寂静的房间里,呜咽声萦绕…… 半小时后,情绪慢慢平静。 楚青凤擦去脸上的泪,重新出了房间。 厨房里,秦奶奶正在做饭。 楚青凤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,说出了实话:“奶奶,我和萧怀瑾……分手了。” 秦奶奶切菜的动作一顿:“谁提的?是不是你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?” 楚青凤僵了瞬,没想到奶奶竟然会这么想。 但她还是想解释:“不是……” 然而秦奶奶根本不听,自顾说着:“早说了你配不上他,那么好的孩子你还不知道珍惜,也不知道你脑子到底怎么想的……” 说到激动处,只听咣一声,她手中菜刀重重剁在了案板上。 楚青凤眼睫颤了颤,眼泪在眼眶打转:“能别说了吗?” 她上前一步抱住老人,热泪洇湿了老人肩上的衣服。 “奶奶,我嗓子疼。” 闻言,秦奶奶本来已经抬起来要回抱的手顿了下,转而一把将她推开。 “疼也活该!你以为你那破嗓子能养自己一辈子?” 从一开始走上配音这条路时,奶奶就不赞同。 但楚青凤以为这些年,她已经接受了,原来没有…… 她攥了攥空落的手:“配音是我的梦想。” “梦想能当饭吃?你就犟吧!我告诉你,你别等嗓子废了再后悔!” 奶奶的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! 这一刻楚青凤才知道,所有的坚强伪装,敌不过亲人的一句否定。 “您刚刚的话,是真心的吗?” 秦奶奶目光有些躲闪,她转回身继续切菜:“是。” 这一声肯定淹没在切菜声中,却又好像录音在耳畔重复播放。 楚青凤哑然了很久,才憋出一句:“……会如您所愿的!” 话落,她转身往外走去。 刚出大门,楚青凤压不住嗓子里的痛意,重重咳了起来。 她紧捂着唇,一声声闷咳,像是要将肺咳出来一般! 楚青凤只感觉掌心一阵温热,垂眸看去,刺目的鲜红! 唇齿间,血腥味蔓延。 楚青凤怔怔望着那掌心的血,恍然发现原来家人的诅咒……会成真! 第八章 没有余地 帝都的冬天来的猝不及防。 窗外的大地一夜间铺上了银装,带着凛冽。 清晨辛冷的空气窜进喉咙,引得楚青凤又开始咳了起来。 片刻后,才微微缓解。 将血腥气咽下去,楚青凤收拾了一番,出门前往了VIO声工场。 今天要录制的是她欠下的最后一部剧,等录完,自己就真的要离开这里了。 录音室里。 楚青凤坐在椅子上,一遍一遍顺着手中的稿子。 这部剧是她和萧怀瑾的最后一次合作,她希望能一切顺利,有个圆满的结局。 然而等了很久,萧怀瑾都没有来。 楚青凤嗓子又开始痛了起来。 她喝着温水,试图将那痛压下去,却做不到。 这时,录音师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:“阿锦,你脸色怎么这么白,没事吧?” 楚青凤顿了下,抬头就迎上隔音玻璃外,一脸关切的录音师。 楚青凤张了张嘴,想要说自己没事。 但嗓子里火辣辣的刺痛感让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,只能故作平静的摇了摇头。 然后起身往外走去。 楚青凤本想着找个地方将止痛药吃了,却不想刚出门,就被同事喊住。 “阿锦,宿雪叫你去会议室一趟,有急事。” 楚青凤愣了下,终还是将手里的药塞回了口袋,转身往会议室走去。 走廊寂静,只有半掩的会议室门内传出几句争吵。 楚青凤敲门走进去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