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并未穿衣服,精壮的身体上爬满了沟壑纵横的伤,有新伤也有旧伤,其中一道长疤,更是从小腹直到锁骨,蜿蜒可怖。 她看了有些害怕,喉咙里苦涩泛起:“你这些年……必定吃了很多苦。” “这些伤,每一道,我都告诉自己,是你们暮家、是你沈云嫣带给我的。” 他从军队的底层开始摸爬滚打,不畏生死不惜性命,用短短三年的时间,闯出一片天地来,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像现在这样站在她的面前,向她彻彻底底地报复。 第3章 任由你处置 沈云嫣摇头,激烈地咳嗽起来。 不是这样的,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那样。 可是真相,却无从谈起。 “裴南川,不管你有多恨我,我只求你,放过我的家人。我……任由你处置。” “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舍得杀你?”他怒极,一把掐住了她的胳膊。 有两行泪从眼角滑落,沈云嫣脸色涨得青紫。 “你杀了……我,就放过他们……好不好?” 事到如今,她竟然还在求他。 …… 走出帅府,沈云嫣踉跄了一步,几乎跌倒。 她的侍女翠儿早焦急地候在门口,赶紧一把将她扶住:“小姐,怎么样了?” “他让我……明天去再找他。” “他答应了?” 沈云嫣摇了摇头。 翠儿急道:“小姐,你为什么不告诉封少爷,当年其实——” “翠儿,别说了。” 她捂着胸口,难受得呼吸越来越急促。 翠儿赶紧从袖子里摸出一瓶西洋药,塞了一颗在她嘴里。 她的脸色稍稍变得和缓了一些。 “这件事,别告诉娘亲。” …… 第二日。 一大清早,封家的车就来接沈云嫣了。 她今天有着意精心地打扮过,穿了一身堇色的旗袍,特特还戴了一支西洋式的钗花,虽然仍旧素净,但也足够动人。 到了封家门口,她下车时高跟鞋踉跄了一步,被翠儿赶紧扶住。 阁楼之上,裴南川低头俯瞰着她,虽仍面无表情,手指的关节却早已捏得发白。 她竟然真的愿意来。 “钧座,人来了。”手下对他来报。 他点了点头,不发一言,仍旧看着门外的那个女人,在侍女搀扶下,走入院内。 到了暖阁外面,还没入内,沈云嫣就听到了一阵丝竹之声,似乎还夹杂着几样西洋乐器。 里面的人,应该不少。 “翠儿。”她转头去找自己的侍女,却发现翠儿不知去了哪里。 正想往回走去找,身子却被一只极有力的手拉过,一把拽入了暖阁里。 第4章 一雪前耻 她这才发现,原来这里又是裴南川的一处金窝窝,此时燕瘦环肥、歌舞升平的包围着,男男女女们都喝的醉醺醺的。 裴南川亦是不例外,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。 沈云嫣脸色炸红。 “沈云嫣,竟然你不肯嫁给我,那就做我的妾吧。” “你说什么?”沈云嫣转头一眼撞进裴南川深井幽潭一般的眼眸里,不敢置信。 “怎么?不愿意了?你不是要我放过暮家?那就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。”裴南川话毕,一把按住她的腰肢,周围一阵哄笑。 沈云嫣心中酸涩,明白裴南川想要做什么,不过就是羞辱她罢了。 五年之前,他将她视为珍宝。 五年之后,他视她如草芥,也是应该的。世人都知道封老爷子过世,暮家却在此时落井下石,随后封家便被驱逐宁城,却极少人知道这一切起因都是她。 沈云嫣心中一痛,手暗暗捏紧。 “好。”沈云嫣轻声应下。 看着沈云嫣这么唯唯诺诺的样子,裴南川莫名的更加暴躁,“给所有人倒酒。” 即便已经答应下来,沈云嫣还是愣了一下。 裴南川挑起嘴角,“怎么?在坐的都是宁城权贵,不够资格让你倒酒?” “不是……”沈云嫣眼睛有些微微发酸。 沈云嫣深吸一口气,她知道今天她要是违逆他,那么暮家怕是真的要完了。 烟雾缭绕的灯光下,沈云嫣拿起一瓶洋酒起身,刚想给裴南川的杯子中添满时,被一个细糯的声音喊住,“妹妹怕是不懂规矩,姐姐给你示范一下。” 这是一个穿着紫红色旗袍、烫着一头卷发的伎妾,只见她拎着酒瓶,单膝跪下,因为这个动作,她的裙子下,雪白的大腿一览无余。 在场的男人无一不是火辣辣的看着她露出来的部位。 伎妾倒好酒之后便退下,所有人都急切切的看着沈云嫣,就等着她做出相同的动作。 裴南川也很想看看,她是不是为了暮家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。 沈云嫣咬牙,整理好裙子,学着那女人的样子,跪在地上,拿着酒瓶,一个个倒过去。 她的头压的很低很低,即便是这样她依旧能感觉到,这些男人讥笑的目光打量在她的身上,要将她扒光。 裴南川突然心生烦躁,正要起身让她滚的时候,一个细长白皙的手掌阻止了沈云嫣的手腕。 沈云嫣抬起头来,对上一副清冷的面孔,这是个女人,却和在坐的男人一样穿着军装,所以方才她并没有发现她的身份。 “沈云嫣?” 女人开口咬牙切齿的喊出她的名字。 沈云嫣微微厄首,只觉得眼熟,却认不出她是谁。 她怎么来了?裴南川心下一凝。 女人轻佻嘴唇,对着沈云嫣满是讥讽:“怎么,才五年不见,就不认识我了?看你的样子,这些年过的不错啊,你就一点点都没有为害死我外公的事情所愧疚么?” 沈云嫣的瞳孔猛地放大,终于认了出来,支吾道:“你、你是……苏玉景?” 第5章 卑微的伎妾 苏玉景猛地抽出腰间的鞭子朝着沈云嫣的胳膊甩了过去,厉呵:“我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?” “啪!” 顿时一道血痕乍现,血渗透出来。 沈云嫣疼的眉头一拧,倒吸一口凉气。 “玉景,我……”沈云嫣想要解释,却被苏玉景又是一记鞭子抽了过去,“叫的这么亲热,我和你很熟么?” 苏玉景恨她,不止是因为外公的死,还因为这些年她的表哥裴南川的心。 裴南川娶了她,不仅是因为这些年征战四方,她作为最出色的谍者,为封家军做出了最大的军绩,更因为当年封家被驱逐时,她救了他。 可是只有她知道,当年救他的其实是根本不是她,而是眼前这个让她恨了二十多年的女人? 原本,她以为裴南川回来会立即血洗暮家,那么这个秘密便永远能够尘封了,可是现在这个女人竟然还好好的活在这里,她怎么能不气? 思之此,苏玉景一鞭子接着一鞭子抽向沈云嫣。 沈云嫣咬着牙,疼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,不自觉的朝着裴南川看去,裴南川却端端的坐在那里没有一丝的反应。 好好地宴席就这么被破坏了,落座的人却没有一人敢出声。 眼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