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牌包她从前拿着当帆布袋用,如今,她用上了真的帆布袋。 若说内心充实,那她已经完全修炼成一个看起来从容强大的人了。 第十六章 有些事是宿命 明熙最后还是答应了。 为此,阮遥付出了两款稀有皮手提包和一件比利时高定礼裙。 当晚,明熙带着一身酒气来敲她家的门。 见到阮遥,便兴致冲冲的拉住她聊天,两人有段日子没见面,话题有点多,谈天说地,最后聊到了凌晨一点。 电视里放着无聊的深夜节目,访谈类的。明熙强制要看,阮遥却觉得有点吵,但看她神情认真,竟然连拿着遥控器的手都忘了放下来,也就没多说什么,任由她去了。 “那天我说的人,就是他。” 过了好一会儿,明熙才缓缓跟她说。 阮遥回过头看她,她失魂落魄的,眼妆花了个彻底,也因为没涂口红所以显得格外没精神。 她想起来那天在酒吧里的事,目光转向电视机,屏幕里,男明星正在侃侃而谈作品解析,还通过故事里的情节感叹到了人生。 倒不是什么人神共愤的面容,只是气质独特,谈吐也温和,反而为这个人加了一份特别的光晕,大概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氛围感。 “长得还行。” 阮遥默默点评了句。 明熙却突然笑了笑。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,光线柔和,她蜷缩着坐在沙发上,将头埋进身体,听着电视里熟悉的声线在耳边一道一道传来。 阮遥也做不了什么,只是走上前,轻轻拥住她。 “昱宁,我饿了。” 明熙抬起头,眼里闪了闪。 她从酒吧里喝得不多,只是小酌,并没到醉的程度,只是红酒太沉,需要时间消解,如今她胃里正翻江倒海的难受。 阮遥替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,也想尽尽地主之谊。 于是一边走到冰箱前一边问她,“你想吃什么?” “汤面吧,我记得你之前煮面很好吃。” 明熙在高中时有幸吃过一次阮遥煮的面条,不过她那次是作为试毒的人,味道不错,所以她记忆里能记得的也就是她煮面条还行。 毕竟工作这么忙,平时肯定也不会去厨房晃悠。 阮遥在冰箱里翻了翻,准备随便用蔬菜做个汤底,但找来找去,也没找到。冰箱里空空荡荡,除了几样水果之外再无其他的食物了。 “家里没菜,要不你随便吃点零食?”她不好意思的笑了,翻开零食柜的门,随手拿了几样扔到茶几上。 当然也是玩笑。 “我都这么难过了你还糊弄我?” 明熙不解的看着她,又要求了一遍。 “反正我今天晚上必须要吃到你煮的面条,要不然明天我就不陪你去南淮了。” 这人倒是会找理由,阮遥无奈扶额,最后只能去打扰时宴礼。 穿着拖鞋出了家门,在他家门口犹豫了几秒后,这才伸出手轻轻敲了敲。 一分钟后,时宴礼开了门。 他忙完工作洗了澡准备睡觉,刚躺到床上就听到了清晰的敲门声,想了想,猜到会是阮遥,于是急忙下床开门。 阮遥难得笑着,似乎是在对深夜叨扰他表示歉意。 “你家里有没有番茄?” 时宴礼撑着已经发重的眼皮,挑眉看她,“你要做什么?” “明熙在我家,她喝多了胃不舒服,想吃我做的面条。” 他笑了笑,“那你家里有调料吗?” 阮遥想了一圈,发现他这个问题真的很有水平,她家里别说调料,恐怕连挂面都没有。 她是哪来的勇气答应下来的,想来也是深夜放肆。 时宴礼看着她的神情,不用想也知道答案,她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,如今要是看她洗手做羹汤,他心里也不太好受。 “你要是不介意,就去我家做吧,明熙不是还在等着吗?” 见她为难,他对她提议。 阮遥看他穿着睡衣拖鞋,倒也不好打扰的太彻底。 “你还是先休息吧,借我一些材料就好。” 她倒是难得为别人考虑,时宴礼答应下来,从冰箱里拿出东西一一交到她手上,末了又嘱咐她注意安全,看着她进屋关了门,这才回到卧室里。 现在,倒真像是把他当成一个邻居了。 时宴礼临睡前,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,不放心的给林特助发了一条微信后,这才沉沉睡去。 而这边的阮遥,倒也没有因为许久没进厨房而生疏。 煮面是最简单的了,她一直习惯先做汤底,调好味道后再下面,考虑到明熙的口味,她还特地把口味调淡了一些。 明熙吃了满满一碗,后来躺到床上还在夸她。 阮遥替她盖上被子,看了眼钟表后将灯关掉。 她倒是羡慕眼前这个人的随性洒脱,有些东西她失去后便很难在找回了,比如从前的很多记忆,也比如,她肆意明媚的过去。 这晚阮遥又做了个梦。 意外的,她记得很清楚。 梦里是下了很久很久的雨,一个急促而尖锐的刹车声过后,是倾盆不断的雨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在耳边交错呼应。 她坐在救护车后面,看着担架上的沈谦叙气息越来越微弱,而从身上流下的血,已经染红了她雪白的裙摆,触目惊心的一片红。 阮遥想喊,想让医生快点救救他,缺说不出话来。 只能眼睁睁看着医生抢救许久,却始终救不回来已经沉睡的他。 醒来时,眼泪不知不觉蓄了满脸。 - 下午两点的飞机,阮遥和明熙差点睡过头。 中午时,时宴礼打来电话,告知她车子在楼下等着,收拾好了就可以出发。阮遥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,揉揉发困的眼后看了眼时间,这才猛然清醒。 于是赶紧叫醒明熙,两人以最快的速度下床洗漱,收拾。 静海在市区中心,离京平机场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,两人下楼时,时宴礼在车里已经开了两个视频会议了。 上了车,明熙颇有眼色的坐在了副驾驶,把后座留给了阮遥。 她还真是努力的紧,为了这两个人能多相处,甚至把自己车子都落在停车场也不理会,直言坐时宴礼的车一起去方便,实际全都是为了阮遥。 但好像,并没什么用。 阮遥困得厉害,一路上都差点昏昏欲睡。 时宴礼几次侧头看她,最后也只是轻声嘱咐司机把空调调低。 “她穿了很多,不会冷的。” 明熙悠悠提醒,觉得他此举有些多余。 方才两人出门前特地在衣帽间选了选舒适适合长途飞行的衣服,明熙替她选了条很惊艳的深绿色吊带长裙,可阮遥非说太冷受不了,于是又穿上 T 恤和阔腿牛仔裤,普通又普通的搭配。 想到这,她又感叹一句。 “昱宁现在太怕冷了,怎么看也不像是从非洲回来的。” 这话当头一棒,又讯速点起了他内心那些不知名的阴霾情绪。她身上的痛,在他这里总是加了注的。 他无法忽视,阮遥这些年来所受的苦楚,不外乎有他在其中掺杂的缘故,也正因此,才悲痛难捱,只要是一想到她会变成如今这样子是因为自己,怎么说服都是徒劳。 中途堵了几次车,车子停在机场停车场时,阮遥被明熙叫醒。 紧赶慢赶,在快要过了安检时间的最后几分钟前登了机。 头等舱人员稀少,阮遥坐在靠窗的位置,扣上安全带,听着广播里一句又一句的播报后看着渐渐缩小的地面,内心有点怅然。 南淮对她而言,算得上是一个有过重要回忆的城市。 经年未到,也难免会有感慨。 所以将近三个小时的航班里,她一直置身于舷窗前,看雪白柔软的云朵和穿透云层的耀眼金光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