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空洞的双目燃着坚强的微光,听见唐母给她削水果的声音,费力的控制着舌头:“妈,妈……” 唐母闻声,立刻放下苹果,凑到她头旁,轻声问:“怎么了?是不是哪儿疼了?” “妈,谢……谢你。”姜安然扯起嘴角,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。 感谢唐母没有放弃她,感谢她让她活下来,她从来没想过死,即使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,但她还想拼尽全力抓住生的希望,只要她还有意识,心脏还跳动,她还可以叫唐母一声妈,她绝不会选择死。 唐母噙着泪,笑着抚了抚她苍白的脸颊:“说什么啥话。悠悠,是妈不好,妈不应该替你决定生死。” 姜安然却弯了弯嘴角,表示没什么,她知道唐母是心疼自己,她不怪她,她只想以后好好的陪着唐母。 …… 昨夜的烈酒让祁渊绝的头一醒来就像被石锤砸了一般疼痛。 “你终于醒了啊。”唐琏将一杯水放在祁渊绝面前的桌子上。 祁渊绝扫视了一下四周,确认了环境,才稍显迷惑的看着他: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 唐琏坐了下来,露出鲜少正经的神情:“说吧,到底怎么回事?” 祁渊绝眼眸一暗,并未回答,只将目光移放在了落地窗旁已经枯死的绿植上。 唐琏撇了撇嘴:“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,我可从来没见过你为谁喝醉还喝醉以后跟个神经病一样乱叫啊。” “……”祁渊绝一愣,他都已经忘记昨天自己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了。 唐琏看着发愣的祁渊绝,双手枕在后脑勺,一副若无其事:“你说你讨厌姜安然,还说她死了。” 祁渊绝心一窒,他真的说了这种话吗? 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忸怩了?”唐琏挑了挑眉。 什么时候?祁渊绝恐怕自己也不知道。 他望着绿植枯黄的枝叶,以往一般都是姜安然打理的,现在没了她,连它们也死了。 “哎!”唐琏不满的叫了一声:“你就这点没变。”总是喜欢忽略别人。 祁渊绝站起身,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子。 “我去公司了。” “哎?你还没跟我说你的……” 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唐琏的抱怨,祁渊绝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,是季芸。 他毫不犹豫的挂掉,只是刚挂断电话没多久,助理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。 “总裁,季老爷,季老爷他……” 第十六章 安好 医院。 唐母将东西收拾好以后,推着姜安然往病房外走。 姜安然感受到了吹进走廊的寒风,一个多月前的记忆又浮上了心头,她不安的眨了眨空洞的眼:“妈,我,我们去,去哪里?” 唐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,她愧疚的叹口了气,摸了摸姜安然的黑发道:“悠悠放心,咱们只是转院,去更好的医院治疗。” “呼……”听到唐母这么说,姜安然才放心的舒了口气,紧皱的眉头也缓缓展开。 唐母抿唇不语,只觉心中的愧意更甚。 当天下午,唐母和方姨带着姜安然转到市中的三甲医院,进行后阶段的治疗。 “悠悠,你在这儿休息会儿,我去帮你办手续。”唐母拿着一堆资料转头又对方姨说道:“小方你照季一下她。” 空气中是更为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。 姜安然安静的躺在病床上,窗外略微吵闹的声音和眼前的黑暗让她又一次想起祁渊绝。 他就是在这样的黑暗中过了三年的生活吗?也唐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跟她一样很不适应很无助吧。 姜安然鼻头一酸,却依旧没有落泪。 祁渊绝失明后不久他们就结婚了,婚后的半年,应该是祁渊绝脾气最差的时候了,只要她言语行为上有一丝不合他意,他手中任何东西都会成为砸向她的武器…… 姜安然轻叹口气,该还的还了,不该还的也还了,他也以为她已经死了,以后各自安好也罢。 “小姐。”方姨伏在姜安然头侧,轻声道:“我去帮你打水。” “嗯……” 电梯口,唐琏不耐烦的看着眼前一大堆人,还是决定走楼梯。 “这祁渊绝,怎么又不接电话……”唐琏低着头看着手机往前走着,语气中满是不满的抱怨。 刚拐角,唐琏与唐母撞迎头相撞。 唐琏看着满地的单子,见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,立刻弯下腰去帮忙捡:“对不起对不起,是我没看路,您没事吧?” 唐母一心扑在姜安然的病上,也没有计较,只是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:“没事儿。” “哎?”唐琏怔怔的看着唐母下楼的背影,觉得她有些眼熟,但又没想起来。 而角落一张病例单吸引了他的目光。 唐琏躬腰捡起,当看清单子上的名字后,瞳孔一怔:“这,这是……” VIP病房。 季老爷子揉了揉有些晕眩的头,直叹气:“唉……” 他睁开眼,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祁渊绝,问道:“枭寒,找到悠悠了吗?” 悠悠…… 祁渊绝目光黯淡,并未答话。 他确实看到了姜安然被注射了安乐死的药剂,但是唐母莫名其妙的消失让他还抱着一丝希望,但已经一个多月了,没有半点消息…… “爷爷……”他欲言又止,清冷的声音带着些唐的迷茫。 “叩叩叩——” “枭寒。”唐琏推门而入,对着病床上的季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就把祁渊绝硬拉了出去。 “你干什么?”祁渊绝不耐的推开他的手。 “祁渊绝。”唐琏看了看房门,压低了声音道:“你是不是在找姜安然?” 第十七章 真相 “她是不是,有‘渐冻症’?”唐琏神情严肃的看着祁渊绝。 祁渊绝一愣,他并没有将姜安然的事情告诉唐琏,他是怎么知道的? “你怎么知道?”祁渊绝眉头紧皱,心中顿感烦躁。 唐琏放在衣服口袋中的手捏了一把病例单:“她……”他迟疑的停住了。 就这么告诉祁渊绝吗? 唐琏纠结了,当他看到躺着病房中眼神呆滞的姜安然时,再联想到祁渊绝的复明,已经可以将他们的事情摸个大致了。 按照祁渊绝的能力,不可能找不到她,要么姜安然故意躲着祁渊绝,要么就是祁渊绝没有认真找。 他这么冒然的告诉祁渊绝姜安然的情况会不会对她不太好…… 看着唐琏纠结为难的模样,祁渊绝眼皮一跳,又问:“你想说什么?” 冰冷的语气让唐琏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:“没,我是想问你还没找到她吗?” 祁渊绝敏捷的抓住唐琏的一丝逃避,语气更加凌冽:“我是问你怎么知道她有‘渐冻症’的。” “刚刚上来的时候碰到你姐姐了,所以就问了她两句。”唐琏皱着眉讪笑着,实在是惧怕祁渊绝现在的眼神。 明明换了姜安然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