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耳朵一脸担忧:「公主,驸马是不是那方面不行?」 我格外紧张:「你怎么看出来的?」 「你们宿在一处时,晚上都不叫水,公主你那么爱干净,怎么可能……之后不叫水,哪有女人不行的?」 我万万没想到竟是在这里出了漏子,在告诉秋思真相还是不告诉之间,我选择了牺牲裴望的名誉。 我压低声音,贴近秋思:「驸马他有隐疾。」 「什么?」秋思陡然拔高了声音,「驸马不行?」 然后她用颇为同情的眼神看向我:「驸马再好看,公主也不能这样牺牲幸福,还不如尽快休了驸马。我觉得谢中书确实不错,长得也好看,气质也温文尔雅。」 我实在来不及捂秋思的嘴,裴望黑着脸站在外面,怕不是听了十成十。 秋思面上非但不窘迫,甚至格外趾高气昂地路过裴望。 我心好累。 我在望江楼上打包了些吃食,准备和裴望赔个不是,正好碰到谢中书。 裴望之前也向我举荐过驸马的人选,里面就有谢中书,平心而论,谢中书长得确实不错,温润如玉。 我找了个桌子,与谢斐交谈了两句,起身时,帕子落在地上,正巧被谢中书捡起来,捏在手里,然后我就看到了裴望那张一脸震惊……甚至有些愤怒的脸。 解释不清了。 从望江楼打包回来的吃食,一下午都未动,因为裴望根本就没有回来。 秋思已经去请过裴望了,是裴望不愿意回来,我怀着心里的气睡着了。 是夜,裴望回寝室住了,我在睡梦中被人捏脸捏醒,一睁眼就看见裴望坐在我的床头,一身酒气。 我吓了一跳:「公主不是说让我三年内不能纳妾,现在公主就忍不了了吗?」 我心头一跳,这厮是在发什么疯? 「贴身的帕子你都能送给谢斐,我送你裴家祖传的玉佩,你怎么不戴?」 裴望的指腹抚上我的脸,脸上……竟有一丝委屈:「岁岁,你没有心。」 那玉佩太过贵重 ,被我收起来了, 什么帕子?莫不是谢斐捡到那条? 我奔下床,从秋思给我挂好的衣服里开始翻找,裴望捏住了我的手,语气委屈。 「你现在就不想跟我待在一处了,想穿衣服走。」 这是在发什么疯?我越烦躁,越找不到帕子,况且我还有一只手被裴望捏着。 好不容易我找到了帕子,我将帕子丢在裴望身上:「无非是帕子掉在了地上,被谢中书捡到了,我与谢中书只是碰巧遇到,裴大人脑补的功力真是一顶一。」 裴望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面上掩饰不住的喜悦。 我继续宿在榻上,裴望宿在小榻上,我实在是想不出裴望是何时对我生了心思。 第二日下午,我看到裴望从书房走出来,竹生抱着一床被子。Ɣʐ 我不解:「你们这是去哪?」 裴望泰然自若:「书房漏雨了,所以我去客房睡。」 竹生偷偷打量我:「客房中住了几位门客,已经没有空房了。」 裴望:「无妨,我与他们挤挤。」 我踟蹰半刻:「大人不如回房中睡?」 裴望勾唇:「那臣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。」 嗯? 书房修葺的理由实在是蹩脚,我不觉得裴望会想出这种借口,第二日,书房果然修葺,我心下一松,我就知道裴望为人正直,绝不是这种人。 但到了晚上,裴望仍宿在房中,原因是修葺完,书房落了许多尘,住不得人。 裴望眸光望向我:「不好意思,公主可否再留臣一宿。」 我实在不知如何拒绝。 门客之中也有人议论:「公主骄纵,裴大人那么大个驸马竟然还要睡在书房里。」 「裴大人在朝堂之上说一不二,到家里也还得妻管严。」 「啧啧啧,真是人不可貌相。」 我一咬牙,差竹生把裴望的衣服全搬到了寝室之中。 反正宿在小榻上的人也不是我。 12 「公主,这是臣的产业,既然我们是夫妻,那么以后就交由你来掌管。」裴望手里是一个锦盒。 「你不必将这些东西给我。」 我垂眸,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锦盒,裴府面积不大,用度不丰,况且我与裴望也不是真成婚,这点东西,我还是不要了。 裴望执意要给我,我只能把锦盒打开,下一秒,我瞠目结舌了。 一张张看过去,我爱逛的首饰店,古玩店,甚至于望江楼,尽是裴望这厮的产业,单京郊就有万亩良田,一想到我前日还心疼裴望过得清苦,从自家店铺里拿了八套成衣给他穿,我就觉得我真是蠢到头了。 裴望这厮不知道赚了我多少银子,八套,八百套他买起来也不眨眼。 狗东西真是深藏不露! 裴望以手抵唇,轻咳一声:「我父亲曾是江南富商,这些产业,一半是我继承来的,一半是我继承之后又扩张的。」 我摔了桌子上的茶杯,茶杯里不过是些粗枝大叶的普通茶水,甚至与裴望的身份都不相符:「裴望,你装得够深啊。」 这些日我同裴望一同进餐,桌上也不过是家常小菜,幸而烹饪得不错,有几次我都让秋思采买了些食物添进去。 甚至我有几次实在忍不住,还去望江楼打了几次牙祭,当然我也带回了一些给裴望吃。 既然他是望江楼的东家,岂不是每次都被他抓了包。 「家父说过,财不外露。」 好一个财不外露,好。 「那以后我去这些铺子买东西……」我将目光投向裴望。 「公主去自家产业,怎么算买,自然是分文不要。」 我原只是想让裴望给我打点折,没想到他竟出手如此大方。 我当即就决定要点视这些铺子,大约是裴望已经和铺子里的掌柜打好招呼,我一路畅通无阻,抱了些新首饰、茶叶、古玩回了裴府。 裴望如此富庶,皇家却不是这样,除了山东以外,今年各地传来的都是丰收景象,但收到国库的粮食却足足少了两成。 这几年,收归国库的粮食越来越少,裴望这几日又为此事忧思,日日宿在书房里。 13 我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去检视我在京郊的万亩良田,恰好裴望也要去京郊。 京郊今年入国库的粮食,较之去年更是少了足足三成。 我与裴望同行,一路上都是丰收景象,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,能让入国库的粮食少足足三成。 路边竟有个妇人在卖一个小女孩,两个人都饿得面黄肌瘦,我与裴望相视一眼,决定下车。 下车时,地上有块石子,我脚下一滑,被裴望扶住了腰,跌在裴望怀里。 裴望松开我,小声道:「公主,臣逾矩了。」 这些日他逾矩还算少吗? 「老爷,夫人,买仆人吗?我小女儿能干的很。」 妇人跪在地上,连着磕了几个头。 「娘。」小女孩连忙过来扶着妇人。 「这位大娘,今年是丰年,你为何还要卖女儿?」 大娘满脸提防地看向我们,我示意秋思,秋思从车上拿了些糕点下来。 秋思把糕点递给小女孩,小女孩却只捏在手里,眼巴巴地看着糕点,也不吃。 「吃吧,车里还有,一会再给你拿一些。」 小女孩这才怯怯地咬掉一个小角,泪就落了下来:「我想给我爹尝尝。」 我与裴望到了小女孩家中,才看见小女孩的父亲躺在床上,两条腿齐断。 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」 裴望上前探查,按了几次腿,汉子都毫无知觉,他对着我摇摇头,估计以后是医治不好了。 妇人嗫嚅,倒是床上的汉子愤愤不平:「都是那狗皇帝任由皇亲国戚为非作歹,占了我家的良田十亩,我去报官,不仅无人受理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