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莲花立刻摸出一叠钞票,塞给田秀芬说:“自己数数!” 田秀芬满脸贪婪,拿手指头蘸着口水,吧嗒吧嗒数了起来。 她看到那一叠钱果然是一分不少的五百块,立马笑着说:“行,行,我这就回去!”眼珠一转又说,“车票钱可得你们出啊。” “放心,高老板全包了!” 陈莲花说服田秀芬后,就去外头商店,给高彪打了电话。 高彪一听事情终于办成,脸上立刻露出笑容。 他特意换了一身西服,还打上领带,又喷了香水,这才自己开车出门,去收容站接沈南倾她们。 陈莲花和田秀芬出门以后,沈南倾一个人在屋里,两眼空空,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。 她身上的衣裳,还是办喜酒之前,战西宸陪着她一块去买的。 粉色小碎花,战西宸亲手挑的。 她那时候闹点小任性,还嫌弃不好看。 可现在…… 沈南倾越想越伤心,不知道后头该咋样面对战西宸。 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,门被敲响了。 她浑身一抖,还没出声,敲门的人早进来了,正是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高彪。 高彪身材胖壮浑圆,衣服再挺括有型,到了他身上,也被勒出了肥肉的形状。 他浑身呛人的香气,更是让沈南倾一阵反胃,险些把早上吃的饼子和稀饭给吐出来。 “高老板,我……” 沈南倾局促极了,紧张地开口。 高彪笑着说:“叫啥高老板?咱都快成一家人了,叫名字就行!我身边的人都叫我彪哥,你愿意叫,也行。” “彪哥”两个字好像烫嘴,沈南倾怎么都叫不出口。 可在高彪看来,她这扭捏胆怯的样子,却是又清纯又害羞,让他心里更痒痒了。 自打他有了钱,多少女的主动贴上来,反而让人腻歪。 倒是沈南倾这样的,清纯烈女一样,把高彪的魂勾走了一半。 “行行行,不叫也行,留着往后上了床再叫。”高彪下流地笑了一声,想要伸手去拉沈南倾,“不是要看你奶奶上火车吗?走,送你去。” 沈南倾吓得一躲,没让他碰到身体,急忙挤到前头,率先走出了屋子。 高彪嘿嘿笑着,暂时没勉强,开车把沈南倾陈莲花,还有田秀芬仨人都送去了火车站。 他给田秀芬弄好了车票,沈南倾亲眼看着火车开走,终于悄悄放下心。 真好。 至少,战西宸暂时安全了。 而此时此刻,一大早来到羊场的战西宸,还在巴巴地等着他的媳妇。 干活的时候,他心不在焉,时不时就要站起身,向羊场的入口看上两眼。 就这么等了大半天,直到太阳快落山,沈南倾也始终没有出现。 战西宸越来越不安,和劳动组的组长告了个假,就要到县城去找沈南倾。 他先去公社借了卡车,又回家换衣裳,结果在自家门口,看到了抱着胳膊靠着墙壁的陈莲花,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。 “你来干啥?” 战西宸冷冷地问。 陈莲花拖着长音说:“我来告诉你一声,往后别等沈南倾了。人家呀,已经决定跟着高老板了。” “你放屁!” 战西宸眼睛一瞪,沉下脸狠狠地骂。 陈莲花吓得缩了缩脖子,马上说:“信不信由你,反正我的话带到了!你要是真不信,大可以去高家问问。哦,忘了告诉你,沈南倾已经不住妇联安排的收容站了,人家住到高老板的小楼里去了。” 说完,她转过身,一步三扭地走了。 战西宸立在门口,心里一阵阵火烧一样,再也按捺不住,跳上车就往县城开去。 他一点也不怀疑沈南倾变心,他只是担心,高彪会欺负沈南倾。 一路火急火燎地到了县城,战西宸冲进高家,一破门,就看到沈南倾果然在! 她穿着他没见过的新衣裳,坐在外屋的沙发上,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糖和各色干果,她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。 战西宸心里突突直跳,冲上前喊道:“媳妇儿!” 沈南倾正捏着一颗瓜子发呆,听到这一声,她浑身一颤,猛地抬起头来。 “武战西宸……” 她呢喃着他的名字,战西宸的心揪住了,上前拉起她的手,头也不回地往外走,“走,咱们回家。” 沈南倾做梦一样,跟着他走了好几步,直到听见高彪的声音,才猛地回过神来,用力甩开了战西宸。 “媳妇儿?” 战西宸皱着眉头,不可思议地看着她。 高彪这时候也走了过来,站在沈南倾身边,对战西宸一字一顿地说:“别瞎叫!你和小甜的婚姻关系,早就作废了,她现在根本不是你媳妇,而是我高彪的未婚妻。” 说完,他的手还搂住了沈南倾的肩膀。 沈南倾快要恶心死了,可在战西宸面前,她不能躲开,只是乖乖地站在那里。 战西宸眼睛里快要冒火,攥着拳头要去打高彪,沈南倾终于开了口:“你停手!” “媳妇儿,他是不是威胁你啥了?你别怕他,咱们会找到办法对付他的!” 战西宸收回手,咬着牙说道。 沈南倾心里痛苦极了,可她忍回眼泪,高声说出言不由衷的话:“这回他没有威胁我,是我自己想通了,我要和他在一块。” “我不信!”战西宸摇着头说,“你不是贪钱的人,你不可能看上这种人的!” 沈南倾知道,太拙劣的谎话,骗不了战西宸。 于是她直直地看着他,否认说:“我不是为钱和他在一块的!”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战西宸,对不起 “那你图啥?” 战西宸沉沉地问。 沈南倾挺了挺胸脯,好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一点。 她无比清晰地说:“高彪他……他愿意为了我离婚,对我明媒正娶,让我当他的老板娘。他他这么有钱,却还对我这么真心,我……我感动也是正常的。” “你胡扯!老子不信!” 战西宸一步跨上前,作势要抓住沈南倾的肩膀。 高彪却拦住了他,扬着眉毛得意地说:“你凭啥不信?凭你穷的叮当响,凭你是个劳改犯,还是凭你脸上那道恶心人的大疤瘌?” “这里没你说话的份!” 战西宸怒的额头上青筋都冒了起来,拎起高彪的衣领,就想朝他脸上挥拳头。 高彪也不甘示弱,大声喊道:“来人!都特么是死的吗?给我抓住战西宸!” 他养的那些保镖刷刷围了上来,沈南倾焦急地喊:“别打!” 看保镖和战西宸都暂时收手,她才对高彪说:“彪哥,你让我单独和他说清楚,好不?” 一声“彪哥”,好像在战西宸心里狠狠捅了一刀。 高彪却是无比满意,大方地说:“成,我家小甜说啥都行。”说完,又挤眉弄眼地说,“说话可以,不许让他碰你,知道不?”他一边说,一边在沈南倾身上隔空比划着,“这胸,这腰,这屁股,现在全都是我的,只有我能摸。” 战西宸听了,血管都快气爆炸。 可是沈南倾“嗯”了一声,忍着屈辱点头说:“我知道。” “媳妇儿,你……” 战西宸觉得不可思议,又很心疼沈南倾,居然被人用这么轻佻的方式对待。 可沈南倾没让他把话说完,已经开口说:“走吧,去那边说。” 战西宸心里空洞洞的,跟着沈南倾去了一旁安静的地方。 他迫不及待地说:“现在高彪不在了,你啥也别怕,和我说实话,你到底……” “我刚刚说的就是实话。” 沈南倾很冷静地说。 战西宸的身体僵了一下。 沈南倾继续说:“我之前觉着,高彪就是和我玩玩,像对杨青青那样。可是这回我知道了,他是真心想娶我,现在已经开始和他老婆办离婚的事了。” “这你就满足了?他那么对你……” 战西宸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,再次被沈南倾打断:“当然不止这个。你知道的,我一直很恨杨青青,还有杨家那些人。有一件事,我没告诉过你,那就是杨青青曾经企图杀了我,我靠着好运才死里逃生的。” “我和杨青青杨曼曼,三个人是扒火车来到羊口坡的。路上,我们缺水,杨青青撺掇杨曼曼,一起偷了我的水,险些渴死我!因为这件事,我发誓,一定要让杨青青付出代价!可是,你没办法帮我报仇。” “我咋不能?”战西宸抓住她肩膀,红着眼粗声说,“你一句话,我立马拿刀去砍了那个杨青青!” 沈南倾扭着肩膀,甩掉了他的手。 她的心里快要痛死了,可嘴上还要说:“你看,你就只能靠着喊打喊杀帮我报仇。可你砍了杨青青以后呢,你给她偿命,我就得背着你的一条命,觉得一辈子欠你。这个太沉了,我背不起,所以才不敢和你提让你替我报仇的事。” “我不行,那高彪就行?” 战西宸不甘心地问,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。 沈南倾说:“对呀,高彪有钱,有手段,很轻松就能帮我折磨杨青青。现在,杨青青也还在这个院子里,她被我踩着,完全不能翻身。这种滋味,你给不了我。” “可我……” 战西宸浑身颤抖着,一句短短的话,无法说完。 他想说:我是没本事,可我爱你! 沈南倾其实听懂了,但她不能回应。 田秀芬虽然走了,但高彪随时可以把她弄回来,再用监护人的身份,去告战西宸。 为了保护战西宸,沈南倾现在只能伤害他。 她咬着牙说:“你走吧。咱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