蹑手蹑脚地给她盖上了毛毯,无意中瞥见她手表处露出的一小块红嫩的皮肉,是她割腕留下的疤痕。 周士年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腕,摩挲着她的手指,盯着予青艺熟睡的小脸。 他不知道那个时候她的母亲重病,他以为放手是免去她的折磨,没想到反而让她一个人经历了伤心欲绝的丧母之痛。 周士年低头吻在她的手腕处,他的眼角有泪光在闪。 我不会再放手了。 予青艺最近忙得厉害,到处跟有往来的银行负责人洽谈,到处找资金。 但某天早上出门,穿鞋时发现鞋柜里竟然有一双周士年的拖鞋,她站在门口猛然往室内望去,茶几上零零散散摆着周士年的一些文件,沙发上是他的毯子,因为那天她睡着了,他竟然睡在她家客厅,也拥有专属水杯。 她家的客厅仿佛成为了周士年的书房和卧室。 周士年好像润物无声似的融入了她的生活。 予青艺不由一惊,早起上班,晚上按摩聊天,这跟同居有什么区别。 而另一边周士年给远在青海的林同学发去一个红包,还是沟通、见面这招好用。 第五十九章 一套连招 夜色正浓,临近十一点北银周士年的办公室还亮着。 KK 往返于茶水间观察自己的上司,她是真搞不明自己老大了。 前阵子所有的活儿都堆在一起,他偏偏不到九点早早下班,带上电脑回家办公,最近吧没什么事儿,下班四五个小时了,他反而窝在办公室里看诗集。 老大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。 予青艺下班回来吃了晚饭冲过澡,甚至还下楼遛了会弯,躺到床上刷了一个小时的手机,今天的门铃竟然没有响。 她起身披上外套,站在客厅的窗边,往小区门口望,一个人影都没有。 周士年今晚加班? 予青艺的脚已经消肿,只剩下一些紫色的淤血痕迹,其实他也不必再过来了。 予青艺转身路过沙发,周士年盖过的毯子还整整齐齐叠放着。 他今晚到底还过来不过来,别她刚睡下,他又来了。 周士年在等,他外表看似气定神闲,但内心却有些不安,今夜是他诱敌深入的日子。 手机的每一次亮起,他都紧张不已。 直到屏幕亮起“予青艺”来电,周士年的喉咙有些紧,他干咳了两下,接起电话:“喂。” “你今晚还过不过来,我要睡了!别我刚睡着,你又把我吵醒了。”予青艺有些气愤,她可不是《小王子》里只会干巴巴等待的玫瑰花,她生来带刺又嚣张。 周士年压低声音,仿佛在跟人开会似的,温柔地恳求:“今天很忙,我马上下班,先别睡好不好,等我半小时。” 挂了电话,周士年握紧拳头,YES! 她已经养成 21 天连续见他的习惯了。 沟通、见面、欲擒故纵、示弱,这是一套连招! 他合上诗集,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背包,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家。 予青艺已然困得不得了,但这位正在给她按摩的大佬好像比她还要困,眼睛都要睁不开了,摇摇晃晃近欲倾倒。 “今天很忙吗?”予青艺瞧着他的样子问。 周士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有气无力地“嗯”了一声。 “刚才开车过来,没注意到拐弯的车,差点撞上。”随意说出口的话,确是周士年早就想好的话术。 “你早点回去睡吧。”予青艺伸回脚腕,有点心疼他,北银的工作量她是知道的,一整天下来精疲力竭。 周士年听到这句话,心中暗叫不好,嘴上说着:“一点前要给客户发过去方案,时间快来不及了,我借用下你家客厅。” 说完熟练地回到了自己的“工位”。 予青艺正要入眠,卧室的门底下露出客厅的亮光,脑子里冒出一句疑问:哪家客户一点还会等投行的方案? 人家不是正常的朝九晚五吗,只有投行人在这里点灯熬蜡。 这人莫不是在骗她吧。 予青艺的住所在西城,早上要去国贸不仅堵车、地铁也是人山人海,所以周士年一般起得会比予青艺早一些。 早上他刚收拾妥当,正在穿外套,门铃声响起来。 猫眼里他看到一位年轻的男士,手里还拿着早餐。 周士年心中警铃大作,这恐怕就是写情诗的那位吧。 “即便经历一万个朝代,诗歌也不会覆灭; 即便经历一千个日夜,我对你的喜欢也不会削减。” 一字一句像刻在他心底似的,十分膈应人。 他这些日子看了很多本诗集,写了很多句藏了予青艺名字的诗句,都没有这句让人惊艳。 写情诗真的着实难为他一个理科出身的人。 下一秒,周士年把外套扔回沙发上,开始解自己的衬衫纽扣。 两分钟后,一个头发乱糟糟、穿着简单 T 恤和运动裤的男人打开了家门,出现在了江简行的面前。 周士年藏起眼底的精明,好似刚睡醒般,“你找谁啊。” 江简行一脸茫然,结结巴巴地说:“抱歉,我可能是走错了。” 但江简行又看了眼门牌号,没错啊,是这间啊,这个房子还是董事长吩咐,他亲自找的。 或许予青艺没在这里住,租出去了? “呃,您认识予青艺吗?”江简行小心翼翼地问道,“您是租户?” 周士年皱起眉头,“你找她?她还在睡。” 周士年让开一个位置,“您是她同事吧,您先进来,我去叫她。” 江简行刚进房子,就看到门关放了两双男士的鞋,一双皮鞋,看起来价格昂贵,一双运动鞋,也是他常买的品牌,这个型号也价格不菲。 周士年看到他的视线落在鞋子上,有些欣慰,道具终于派上用场了。 他装作有些愧意地开口,“你们今早是有什么工作吗?她昨天睡得太晚了,我还没叫醒她。” 周士年笑得温柔,往卧室的方向走:“我现在去叫她,她有点起床气。可能需要您久等一会。” 江简行忙摆手,慌慌张张地说:“不用了,我就是来,来……这是早饭,你们一起吃了吧。今天十点我们和银行有个会,别迟到就行。” 周士年点点头,“还没问,您叫什么?” “江简行。”江简行跟他也点了下头。 江简行看了眼周士年居家的打扮,主人似的融入在这个客厅里,忙不迭地离开了,“那我先走了。” 予青艺九点才醒,出了房门发现客厅阳光灿烂,只是还有位笑容更加灿烂的男人坐在客厅吃早餐。 差点给她吓一跳:“你还没走,要迟到了吧?” 周士年一边吃帕尼尼一边喝牛奶,吃着情敌送来的早餐,就是舒服,“迟到一会怕什么。” 予青艺洗漱完,“你出去买了早餐啊。” 予青艺对上周士年意味不明的视线,“看我做什么?” “经历一万个朝代那小子送来的。” 予青艺正在喝牛奶,听到气管被牛奶呛到了,咳了起来。 “我给他开的门,你说他不会误会吧。”周士年慵懒地靠在沙发上,看着窗外的风景,一点愧疚没听出来,装得倒是很无辜,“那多不好,万一爱意陡然削减了怎么办?” 语气阴阳怪气,谁听不出来似的。 从昨晚到今天,予青艺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些天他的一举一动,无奈地笑了下,“盛总,从我刚入职,我就发现你特别‘绿茶’!” 周士年开怀大笑起来,眼睛都笑弯了,站起来,抱住予青艺的额头,亲了一口。 趁人没发火,火速拿了办公包,心情大好地出门上班去了。 第六十章 垃圾是放错了位置的珍宝 宁玉最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门关看鞋,周士年的拖鞋今天早晨依旧摆在昨天的位置。 他又一夜未归,这个频次越来越高。 可他每次回来的样子又不像是熬夜加班,反而精神很好。 宁玉不由得苦笑,这场自我牺牲里她得到了什么? 即便是周士年这样高学历高素质的男人,日子久了也会变得薄情。 但好在她的腰已经在慢慢变得有力,她已经可以开始拄拐杖走上几步,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