劲马疾驰,不过转瞬,门楼上的人就算是想要放箭,这射程也不够了。 宫中。 御书房。 灯火通明里,皇上熬了一夜,怒火烧了一夜,脸色带着一抹青黑。 皇后已经被羁押上前,皇上怒不可遏,“毒妇,你竟然想要毒死朕?你真以为你是宁国公的女儿,朕就不敢动你了?” 皇后睡得好好的,突然被从被窝里拽出来,当头就迎来这无妄之灾,快委屈死了,“陛下明察,臣妾但凡生出半分毒害陛下的心,臣妾以及臣妾全家,不得好死!” “这全家不也包括陛下?”刑部尚书难以置信的反问,“娘娘拿陛下不得好死来回禀陛下的质问?这是什么道理?还是说,您说的全家不算陛下?” 皇上一双眼喷着怒火。 皇后咬牙切齿盯着刑部尚书。 “你少妖言惑众! 本宫从未赏过你侄女任何东西,你为何要污蔑本宫,你到底安得什么心!” 说完,她朝皇上道:“陛下圣明,宁国公府从来没有任何以下犯上之心,宁国公府做的任何事,都不过是为了自保。 刑部尚书居心不良,心思歹毒,想要挑唆宁国公府和陛下的关系,陛下莫要上当啊。” 刑部尚书一脸忠心耿耿,“陛下,臣所言之事,皆非虚言,皇天在上,厚土在下,臣若有半句假话,天打雷劈不得好死!” 说完,刑部尚书转头看皇后,“这种誓言,皇后娘娘敢发吗?就说你若是有半分对不住皇上,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!” 皇后愤怒冲顶,“你放肆!” “臣只是忠言逆耳!”刑部尚书丝毫不退让,“那马蹄糕是皇后送来的,内侍总管临死之前在地上写下血字,小哲子死在皇后寝宫后面的浅湖,这些,娘娘如何解释? 到底是臣放肆,还是娘娘对陛下生出弑君之心?” “你!”皇后扬手就要打刑部尚书。 刑部尚书偏头躲开,“臣出身寒门,当年是陛下钦点了臣的探花,臣和世家子弟不同,臣的前程全都是陛下给的。 陛下荣,臣荣。 陛下损,臣损。 臣和陛下,生死与共! 臣不畏惧得罪任何人!” 刑部尚书说的慷慨激昂。 皇上都被他激的燃起两分斗志,早在之前,皇上为了平衡世家,就生出废后的心思,让珍妃取而代之。 只是后来宁国公府和徐国公府联手对抗萧弋的时候,让皇上生出一点动摇的心思,唯恐萧弋做大他不好掌控反倒被他反噬。 现在不一样了。 今儿夜里不论以何种方式抓到萧弋,这人都不能再用了,他都会判斩立决。 那珍妃背后,就只剩下顾大将军。 用顾大将军来平衡世家,岂不是更好! 心思一定,皇上厉声宣布,“皇后无德,难堪大任,即日起,废黜后位,贬为槿妃,择良辰吉日,擢升珍皇贵妃为皇后!” “陛下!臣妾没有做错任何事,无故不可废后,废后动摇国之根本!”皇后凄厉哭诉。 刑部尚书冷笑:“难道皇后就担当了国之根本?国之根本乃是陛下,再根本,乃是太子,如今陛下盛年,尚未立下太子,怎么还不能废后了? 难道只能皇后弑君,不能陛下反击? 这天底下的道理,都被你们世家拿捏了? 你们未免也太欺负人! 当真是把陛下当成你们世家掌管天下的傀儡了?” 刑部尚书句句大不敬都挑着皇上心里的痛点说。 皇上让他刺激的心口都是麻疼麻疼的,一腔怒火,全都撒到皇后身上,正要说话,外面忽然传来小内侍的回禀,“陛下,西山大营主将求见!” 皇上眉心一跳,这是抓到萧弋了! “让他进来!” 御书房大门被推开,西山大营的主将带着凛凛寒气进来,扑通跪下,“臣有罪,让南淮王跑了!” 皇上人都儍住了。 “跑了?怎么会跑了,朕派出去一千禁军不说,你们西山大营那么多兵马,让他跑了?” “南淮王策反营中将士将近三千,前萧家军副将杨廷和率先反水,带着三千人马火烧城门,帮助南淮王逃离京都。 臣原本想要带人追击,可南淮王在城门上泼了火油,整条城墙现在都被烧成火墙。 另外,五百里外的酒厂,也被烧了!” 萧弋跑了都没把皇上气的吐血,一听酒厂被烧了,皇上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。 第307章选择 北济寺。 按照约定,长公主带人抵达北济寺当天,杨廷和就该带着一千五百的兵马抵达,然后一路同行,直奔祁北。 可现在她们都在北济寺住了三天。 姜依瓷整整三天都心神不宁,长公主更心里慌得难受。 小儿子落那样一个下场,但好歹是活了一条命,大儿子若是有什么闪失,让她怎么活。 可她不敢在姜依瓷面前表现的失神,更不愿意在那些追随者面前表现的落魄,只能强作坚强,面上还是风轻云淡,心里一颗心快煎熬到萎缩。 终是没熬住,第三天傍晚,病倒了。 病势汹汹,高烧不退。 索性当时出来的时候,乔太医和赵太医暗中跟随,此时更是表明整个队伍都不会再回京,这俩太医也就光明正大的过来给长公主瞧病。 “如何?” 北济寺的禅房,姜依瓷不安的问乔太医。 乔太医面色不大好的道:“积忧成疾,又强行压制,心神不宁又未曾宣泄,病势太急,再加上之前一顿板子伤了根本,脾弱阴虚,心血不足,怕是......” 姜依瓷手都在抖。 她不想听那句怕是。 “可有的治?如何治?只要能治就行,需要什么尽管说。” 乔太医道:“心病最好的医治,还是心药,长公主殿下应该是因为太过担心王爷,才会如此,只要王爷平安抵达,吃些安神药便可。 可若王爷迟迟未来,怕是就要用红花吊命。 现如今药堂的红花分两种,一种是正经红花,准确炮制,药性很强,但是难寻且价高。 另外一种是红花中的劣品,且炮制手法粗劣,药效难以恭维,但是这种普遍在各大药堂售卖。 我们出来的时候,带了人参,却未有充足的红花。 北济寺所处县城颇为荒芜,只怕也难有。” 都是世家把控药堂药价的结果,萧弋扳倒镇宁侯府之后,是改善了不少药堂,但他的改善,微乎其微,并且才刚刚开始,怎么能和那种盘根错节的去比。 姜依瓷绷着一口气,面色是肃重的从容,她学着素日里萧弋处理事情的样子,哪怕心里虚的没底,面上也是游刃有余。 “你只管给殿下瞧病保命,雪莲我供应你!” 乔太医看了姜依瓷一眼,“王妃莫要太过强求,若是王妃也病倒......” 他说的是体己的掏心话,只有真正的关心才会说。 姜依瓷领情,但道:“只劳烦太医多辛苦些,咱们同舟共济总能克服过去的,今儿是母亲病倒了,倘若换成别人,我也不会放弃,只要跟着咱们出来的,都是咱们自己人,争取一个都不能少。” 姜依瓷这话听得人心里暖,乔太医点头,“王妃放心,下官一定竭尽全力。” 留了乔太医和赵太医在屋里帮着长公主针灸,姜依瓷带着春杏和玉珠出门。 “要红花?”春杏自告奋勇,“奴婢现在就去外面药堂买,这么大一个碣石县,总能买到。” 姜依瓷点头,“带个人和你一起去。” “是,奴婢晓得,王妃放心。” 春杏前脚离开,后脚姜依瓷吩咐玉珠,“王爷迟迟不来,杨廷和也迟迟未到,想必是京都发生了意外,等今儿打探下消息的人回来之后,若是还无消息,我们就不等了。 碣石县距离京都太近,并非王爷地盘,一旦发生什么意外,咱们无人照应。 你去安排,明日一早就出发,直奔祁北,母亲病着,她的马车着重布置一下。” 玉珠点头,领命而去。 姜依瓷想了一瞬,转头去找北济寺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