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把他手机拿过来,看了眼备注,是李楠的电话,我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。 “喂?严队,干嘛呢?半天不接电话?” 我抽空看了谢霁淮一眼,清了清嗓子:“李警官,是我。” “哎呦?洛姑娘?你怎么拿着我们严队电话啊?吃过饭没?要不要一起出来聚个餐?让严队带你来。” 电话那头传来不怀好意的笑声,我故作不懂李楠的调侃,如实开口。 “抱歉可能去不了,严警官发烧了,我这会正准备送他去医院。” 一听这话,李楠不乐了,声音都严肃了几分:“发烧?严不严重?你们搁哪呢?我这就过来。” 我本想说不用,可想起刚刚艰难带着谢霁淮下楼的画面,我还是老老实实认清现实,报了个医院的地址。 李楠应了一声,挂了电话。 红灯正好变绿。 我没敢耽搁,扶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出去。 好在这个点不堵车,八点准时到了医院。 我到的时候,李楠还没来,无暇细想,我只能找护士借了个轮椅推着谢霁淮跑上跑下,又是开住院手续,又是看着他打退烧针,处理伤口的。 等到好不容易把他安顿好,我才吐了口气去缴费。 什么叫身心疲惫,大概就是这会儿。 我从没觉得自己执行力这么好过。 交了钱走到病房门口,我还没进去,就听见柳清的声音从门缝后头传出来—— “这洛姑娘怎么照顾的队长,人都烧到快40度了才往医院送,再晚点人都要烧没了,她也太不靠谱了,还好她不打算追队长了,不然万一真成了,就她这样马马虎虎的,怎么给队长当老婆?”第32章 柳清说这话时,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怨怼。 我就在门口,那门又好巧不巧开着一条缝,那番话就这么一字不落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,转瞬间化作尖刀,残忍剜着我心头的软肉。 我咬紧牙关,指尖愀然掐住掌心。 一时之间,我竟分不清是掌心更痛还是手心更痛。 “你别胡说。” 李楠不悦的声音紧随其后。 “我刚刚来的时候听人家护士说了,刚刚都是洛姑娘在跑上跑下照顾对长,她住进队长家又不是当保姆去的,你别老对人家那么大的恶意。” “我哪有,我……” “要吵出去吵!” 谢霁淮的声音还带着暗哑,听声音,他大抵还是难受的。 我隔着门缝,隐隐看到柳清的身影,她扑到床边,声音瞬间就变了调:“队长,对不起。” 谢霁淮没应。 我的心随之一并落下来。 这里,大概也不需要我了…… 我自嘲的看着手里的缴费单,手指搓揉着一角,喉咙里苦涩的厉害。 下一瞬,谢霁淮的声音却突兀的响起—— “以后再让我听见有谁非议周清扬,别等我开口,自己去领罚,负重五公里!再有第二次,就十公里!以此类推!” 柳清的声音有点闷,却不敢反驳:“是。” “行了,都散了,吵的我头疼。” 谢霁淮一句令下,李楠抓着柳清忙起身。 临走前,他还贱兮兮的回头:“队长我跟你说,洛姑娘是真不错,你可千万别错过了,我刚刚可听人家护士说了,她送你来的时候急的直哭呢,你……” 我就站在门后,隔着门缝亲眼看到一个雪白的枕头飞到了李楠脸上。 李楠嘚瑟着,猝不及防被那枕头砸了个正着。 他再不敢说了,小心把枕头抛回去。 我看着两人出来,正要躲,身后却陡然经过一个小护士。 她一眼认出我,往我手里塞了颗糖:“我看你在这门口站半天了,今晚我在护士站值班,我猜你肯定要陪着你男朋友的吧?有事直接按铃就好了。” “不……不是。”不是男朋友…… 我话还没说完,身后的门就被人推开来。 得,跑不掉了…… 我认命回头,和身后两人大眼瞪小眼。 柳清的脸色最难看。 我掐了掐手心装作没事人一样和两人打了个招呼。 李楠大概是听见了刚刚护士的话,那么活跃的一个人难得没调侃我,跟我说了几句感谢的话,让我有事给他打电话。 说完,拉着柳清就走了。 回到病房的时候,谢霁淮正睁着眼睛看着门口。 我一进来,就和他对上了视线。 他面色有些白,嘴唇干干的。 我无声叹了口气走到他床边拿出先前在水房打的热水。 谢霁淮却忽然叫了我的名字。 “周清扬。” “嗯?”我抽空看了他一眼。 他却满眼认真,一字一句的开口:“你不用在乎柳清说的话,这事儿你没错,如果不是你,我这会儿还在家里难受。” 我没想过他会跟我说这个,倒水的动作一顿。 谢霁淮忽然又变扭的将脑袋扭到一边,一句话卡在嘴边,似是豁出去了一样:“周清扬,你还追我吗?”第33章 “哐当”。 我手里的水壶砸在桌面。 里头剩余的热水滚出来,差一点烫着我的手。 谢霁淮面色一变,皱着眉就要起身收拾:“你慢点。” 我后退一步,先他一步扯了纸盖在桌面上,草草收拾了残局,一口气梗在喉咙口,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。 谢霁淮抿着唇,好半天才看向我的手,不确定的问:“烫到手了吗?” 我傻乎乎的摇头:“没有。” 谢霁淮像是舒了口气,眉宇舒展了几分。 过了几秒,他又抬着他那双诱人的眸子问我:“想喝水?” 我还是摇头:“不是。” 谢霁淮沉默了。 他一沉默,我就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 安静的病房里,只有空调出气孔不断有声音传出来。 我和他四目相对了数秒,最后是谢霁淮先出的声。 这次,他声音缓了不少,面容也舒展开来,看我的眼神格外的认真深邃:“什么都不是,那是被我吓着了?” 我老实点头,嘴巴咬的死紧。 岂止是被吓到,心都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。 这走向发展,每一步都超出了我的意料。 我不懂谢霁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,更不懂他为什么会忽然问我这个。 我以为,我不追他了,我和他除却父亲这条必然得交界线外,就再不会有其他的支线分出来才对。 可谢霁淮的眼神却明晃晃的告诉我,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一回事。 大概是我吃惊的表情太夸张,谢霁淮看着我,居然罕见的笑出了声:“周清扬,你胆子怎么那么小?” 我愣愣站在原地,莫名被他眼睛里温柔的笑意勾去了魂儿。 这一刻,我才切身明白多年前在书上看到的那句话是何等的有深意—— “一眼就喜欢上的人,怎么可能说忘就忘,说放就能放。” 谢霁淮疲惫的躺在床榻上打了个哈欠,没再执着于那个问题:“别傻愣着了,害怕那就不答了,车钥匙在你那儿吧?你回去休息吧。” 他这话说的顺口。 我四散的神魂终于飘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