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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那我给你写一份手令,你拿去递交衙门。”

“多谢孔先生。”

孔怀英笑笑,手臂倚在小桌边沿,轻轻敲打着。

堂屋正对门洞,透过门上的窗子一直望到尽头,是上一任主人留下的假山,紫藤攀援其上,白的山、紫的花,丛丛的绿叶,叶上滚动着水银般的露珠,逐步凝聚到一处。

许久,水流沿叶片坠落,他笑着说起了不大相干的话:“想当年,范公进士及第,发来请帖,请我这还在书海挣扎的师弟参加宴会。我坐船沿着赣江顺流而下,乘风直奔苏州府,宴饮过后,又借住在你范家老宅十余日,畅游姑苏山水。待到临别,他又将自己平日所用的毛笔赠予我,勉励我早日高中进士……马首红尘犹昨日,镜中华发几流年。恍如隔世。”

薄廷遇听闻,面上的笑意如岩彩褪色般,逐渐黯淡。

他颔首,客套地回复:“可惜,父亲不幸早逝,没能与您再见。”

“贤侄,范公于我有恩,亦师亦友、如兄如父。你身为他的长子,理当继承他的志愿,严以律己。”孔怀英叹息。“莫要辱没了范公的名声。”

薄廷遇牵起唇角,冷淡地笑一下,轻柔地说:“孔先生,这些话,我已经听了二十多年,日日听、年年听,早已牢记于心。”

而后又聊了些闲话,坐到茶凉,薄廷遇告辞。孔怀英送他出了大门,折回来,在庭院里来回踱步,沉思许久后,他振一振衣袖。

“阿紫!过来。”他招招手,凑到她耳边说。“你打后门走,悄悄去一趟衙门,找子安,叫他再验一遍佛寺里的那具尸体。开膛破肚、煮骨分尸,全看他验尸需要,不必顾忌太多,要是出了问题,我会替他扛着。”

“好。”阿紫点头,撒开脚丫,小跑着从后门出去。

孔怀英目送她离去,神色凝重。他长吁一口气,望向脚下的石板。青砖的缝隙间,积着昨日的雨水……

一只脚不慎挪上水坑,踏碎了其中的倒影,也浸透了沈清黎的鞋头。

“啊,范夫人。”引路的婢女发出一声惊呼。

前头的邓家老夫人也驻足,望向她。

沈清黎冲婢女摆手,又朝老夫人笑一下,道:“不碍事。”说罢,继续跟着她们往西厢房走。

邓家与范家并不亲厚,唯一能称得上关系的,是邓家长子的夫人与沈清黎曾同为商淑清所举办的诗社的成员。故而拿到帖子时,沈清黎还吓了一跳,猜测着她们请自己去喝茶赏花的缘由。

等到了,送上茶点,聊了几句,对方意图便也明晰。

大概是邓家有一个未出阁的女儿,刚满十六,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。日子一点点暖和起来,邓家有了闲心,目光扫过苏州府的青年才俊,觉得唯有范家的大少爷前途坦荡又尚未娶亲,便想叫她先来瞧一眼自家女儿。毕竟她是他母亲,他娶妻,她得坐在太师椅上,接受儿媳的奉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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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清黎也清楚,不止他们一家想着往范家嫁女儿,可能除了她,所有人都盼着薄廷遇扶摇直上九万里,入朝为官、拜相入阁……虽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,可真听到薄廷遇娶妻生子,她心里又滋生出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怨恨。

沈清黎本想拒绝,又目光扫过昔日一同写诗的邓夫人,正规矩地呆在老夫人身旁,便叹了口气,去见了。

沿石路往深处走,穿过竹影与花枝,便到了邓家小娘子的闺阁。

少女正在窗边绣花,忽听门外有人叫,抬起头,隔着重重花影,眼神撞到了外头的沈清黎。

她大抵知道眼前这位夫人未来很可能成为自己的婆婆,又联想起素未谋面的夫君,骤然羞红了脸。

屋内的丫鬟搀扶着小姐,走出房门,小小的脚穿着胭脂粉的鞋,藏在裙衫下,来回摇摆,有如海棠花在江水中浮浮沉沉。

“给夫人请安。”她俯身行礼,亲手奉上龙井茶。

丫鬟搬来一张小凳给她坐。

年方二八,正是青春年华。

沈清黎直勾勾盯着她,眨一眨眼,少女娇俏的面庞冷不然变成了十八岁的自己,再眨一眨,又变成了七八年前的商淑清……她嗓子眼发出一声闷哼,似是卡了一口浓痰在喉咙里,要上不上,要下不下。

沈清黎问:“可曾读过书。”

“听闺塾师讲过两年学,识的字,读过《女诫》、《内训》、《列女传》。”少女说。“小女听闻范公与夫人伉俪情深,范公大去后,您为夫守节,抚养幼子,甚是感动。小女仰慕夫人已久,今日得见,欣喜之情难以言表。”

“啊,甚好,甚好……”沈清黎轻轻应。日光照在头顶的枝条,影子拓印在地面,枝干沉甸甸的,开满了花,像一口气怀了十年孕。

她的眼神落在地上摇摆的花影,晃啊晃,晃啊晃——晃到神思错乱,记不清具体聊了什么,沈清黎回过神时,一只脚已登上马车。邓夫人送她到门口,转身跨过邓家的门槛,又突然折返,跑到沈清黎身边。

“妙音,你与办案的孔老爷熟一些,淑清她,真的,真的……”邓夫人浑身发着抖,欲言又止。

沈清黎垂眸,牵着她的手,唤了她的闺名。“玉真,淑清素来清高,又性情刚烈,这般结局,或许正是她所求的。”

“你胡说。她求什么?求一死吗?”她道。“淑清就是撞了狸姑,是狸姑蛊惑了她的心神,将她活活害死的!”

沈清黎无言以对。

火红的太阳要掉下来了,黑夜将至,两个相望无言的女子各自回了家。因昨日的雨,古春园新开的桃花杏花都落了下来,满地落红烂醉,人来人往,零落成泥。

有一股独属于植物的淡淡的腥气。

沈清黎回屋,坐到镜前。

她望着镜中的自己,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在久久凝固的视线中逐渐扭曲,一下变成了十八岁的自己,一下又成了十六岁,慢慢的,扭曲成那个十六岁邓家小娘子的样貌,红着脸,期盼着不认识的郎君。

她也曾是那样的啊!盼望着长大,盼望着穿嫁衣,盼望着有一位如意郎君。她打从生下来,就被周围人教着要爱她的官人。所以当初嫁给范启元,沈清黎没有太多抗拒。父母从茫茫人海中给你指一个夫君,你嫁给他当妻,然后尊重他、崇拜他、爱他,多简单的一件事……可他死了,他“背叛”了她,抛弃她孤零零在人世间挣扎。

思索间,天色渐晚,烛火微弱,铜镜中黑沉沉一片。

沈清黎望着几乎倒不出人影的镜子,又想,自己历经千难万险,好不容易抱住了薄廷遇这根浮木,可他总归要娶妻生子的,她也总归是要当母亲啊!天啊!天啊!他为什么不能早生几年,她又为什么不能晚生几年,她当年嫁给了他,何至于此,何至于此!

思及此,沈清黎拔下金簪,使出浑身力气,扔出去。

啪的一声脆响,像石子落入湖泊,很快没了声响。

“娉娉?”背后响起一声男人的呼唤。

他捡起金簪,眉眼弯弯地递还给她,问:“怎么了?谁惹你生气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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