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步你若是不想,你可以把这一切告诉庄非鸢,或是曝光跟她的恋情,以她的地位和名声,公司不会反对,可你也没有,因为你腻了,你也怕了。” 孟航丝毫不顾周何痛苦的神色,冷冽的,一针见血地开口。 “承认吧,你就是不敢面对自己的自私无情,所以想把你的负罪感推到我们身上。” 周何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血淋淋剖开。 那些肮脏又龌龊的心思根本无所遁形。 他无法反驳。 周何曾天真地以为,庄非鸢会一直在他身后等着自己。 直到庄非鸢离开,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。 而庄非鸢,又是怎样爱着他。 可他配不上那份爱。 他曾经拥有多么赤忱的一颗真心,但他却毫不珍惜。 将那个人对他所有的好视为理所应当。 他欺骗她,背叛她,伤害她,直到那颗心伤痕累累,直到那个人彻底对他死心。 对这个世界再没有半分留恋。 周何捂住自己的脸,那眼泪一滴一滴落下。 又隐入地毯中消失不见。0 他声音闷沉沉,带着无尽嘲意。 “对,我才是那个无耻的罪魁祸首。” “该死的是我。” 孟航发泄完心中怒火,看见周何的模样,理智回归,心中也酸涩起来。 并肩作战这么多年,他也是真心将周何当成好友。 他拍拍周何的肩,低声道:“阿何,我……” 周何摇头阻止他的话,起身拿过衣服往外走去。 孟航急道:“你去哪儿?” 周何顿住脚步,却没回头:“孟航,那些事情交给你处理,给我七天时间。” 孟航看着那充满了周索和孤寂的背影,叹息:“去吧,别做傻事!” 周何开着车来到庄非鸢坠楼那个小区。 那下面已经堆满了庄非鸢的粉丝送来悼念的鲜花和蜡烛。 还有许多人源源不断地赶来。 周何将车停到路边,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楼发呆。 这么高的地方,是有多绝望,她才会毫不犹豫地跳下来。 一定很痛吧? 周何想象不到有多痛。 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割着,一下,又一下。 死不了。 可那痛像是永无止境一般伴随着他。 等到深夜,人群逐渐散去。 周何才全副武装地避开人群,走进了他和庄非鸢住过的老房子。 一打开门,他便看见了在桌上还插着蜡烛,一口未动的草莓蛋糕。 那蛋糕已经有些变质,带着难闻的味道。 如同他腐烂的人生。 周何坐到桌前,盯着那蛋糕发呆。 她一个人在这里等了多久? 又是用怎样的心情拨出那最后一通电话? 如果自己接到了那通电话,庄非鸢是不是就不会死? 可惜,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。 他拿过火机点燃蛋糕上的蜡烛。 火光亮起。 周何轻声道:“对不起,鸢鸢,生日快乐!” 他吹灭蜡烛,拿过叉子挖起那变质的蛋糕。 一口,一口地吃下去。 蛋糕混着眼泪,腻到发苦,让人恶心。 像是庄非鸢那些永远吃不完的药。 突然,门被人推开。 周何心猛地一跳,转头看去。 看见来人,他失声道:“鸢鸢!” 第15章 下一瞬,那人影又消失不见。 门仍然好好关着。 一切,不过是他的一场幻觉。 周何吃完蛋糕,拿出手机,点出庄非鸢发出最后一个视频。 如精灵般的幽幽叹息响起。 “……对不起,我不为人知的爱人,这次换我失约,我曾说过,我只等你到三十岁,我永远到不了三十岁,所以,我永远爱你……” “即使有天开个唱,谁又要唱,他不可到现场,仿似白活一场……台前如何发亮,难及给最爱在耳边,低声温柔地唱……” 一遍结束,又重复播放。 周何自虐般一遍一遍看着这视频。 天快亮时,他离开这里回到了市中心的家。 以往每次回来都有个人在家里等他,他从来没觉得,这房子大到如此空旷。 周何拨通安森的电话。 “安森,是你将阿鸢的骨灰带走了吗?” 对面,阿森冷笑一声:“我们阿鸢的事与你无关,高贵的周影帝不是发布声明与我们阿鸢早就分手了吗?” 看见星华发出的声明时,他几乎肺都要气炸了。 恨不得立刻将这个无情无义的人的丑恶嘴脸全部曝光给大众。 想到庄非鸢,他又硬生生忍下去。4 周何一滞,语气带上几分祈求。 “安森,我想看她一眼,你将她葬在了哪里?” 安森越发火大:“当初阿鸢演唱会从高台上摔下来你都不闻不问,现在人死了,你倒是想起来装深情了,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?” 周何顿时哑然无言。 那两天剧组拍摄出了问题在日夜赶工,他忙的休息时间都没有。 等他知道消息时,助理告诉他不过是媒体夸大其词。 再看庄非鸢一个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,他也真以为如此。 不等他再说话,安森愤愤道:“我跟周影帝没有任何关系,也请周影帝以后不要再联系我。” 说完安森直接挂了电话。 周何怔怔发了半晌呆。 他跟庄非鸢在这世界的联结似乎在一点一点断绝。 只有将自己关在这还残留庄非鸢气息的房间里,他似乎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全感。 他的心脏就快要无法负荷那沉重到几乎压垮他的痛苦。 电话一个接一个,他索性直接关了手机。 他从酒柜里拿出酒,连酒杯都不用,直接对着瓶口猛地大口灌下去。 辛辣入喉,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。 只有疼痛才能让周何觉得自己还活着。 几天后,一直联系不到周何的孟航终于在家里找到了他。 周何的脚边满是各式各样的酒瓶。 他胡子拉渣,狼狈又邋遢,丝毫不复影帝的光鲜亮丽,宛如一个没有家的流浪汉,又像是一具行尸走肉。 看见孟航,他迷蒙的醉眼分辨了好半晌,似乎才认出来。 “一起喝点?” 孟航蹙眉:“周何,够了!” 话落,周何手中酒瓶落地,直直地倒下去。 医院里。 孟航恨铁不成钢: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