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说理科生不懂浪漫。 刹那间,司尧紧紧抱地着那团纸歇斯底里大笑,一只手又无助地捂住脸,泪水从指缝中坠落,无声无息。 我深吸几口气,提醒他:「都是过去的事了,也不是给你的情书,你放下吧。」 「放得下吗?你也是我的理想啊祁念,凭什么阻止我.......」 21 我静静地在这棵桃树下站了很久,第一次觉得司尧的背影那么颓废,他不该是这样的。 良久之后,司尧垂头站起来,冷峻的脸上仍泛着醉意,把木珠又戴回我的手上。 「这是我拿东西和你交换的。信给我,珠子你拿去玩。扔了也行。」 不容我拒绝,司尧便转身离开了,只是没走两步又退回来,脱下防晒衣系在我腰上。 内侧口袋里,有一块卫生棉。 我后知后觉。 自从去年出院后,我的生理期也不会有任何痛了,常常粗心忘记。 可是他怎么会....... 下一秒,司尧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地揉了揉头我的发顶,带着醉意道: 「有我帮你承担啊。往后,我都不让你疼了。」 22 这是什么意思? 他又做了什么? 我脑子有点乱,毫无头绪地朝山下走,迎面撞见了姐姐的车。 她坐在车里朝我按喇叭,车灯惨白的灯光映照下,那张脸出奇地妖冶瑰丽,我一瞬间竟有些害怕。 上车后,她突然问我:「你和司尧当初为什么在一起啊?那时你的小男朋友刚死没多久吧?」 我明白她什么意思,于是淡淡道:「我们分手有一年了,那珠子我不要,我和他没关系了。」 姐姐轻笑了几声,玩笑似的和我闲聊。 「那挺好的,司尧那孩子心性单纯,当年我把他救出来的时候,他还说要以身相许呢,哈哈哈哈,谁知道他是京圈小少爷呀,还拜了大巫爷爷当师父,你们小女孩应该挺喜欢他这完美的帅哥吧? 「不过你这样的情场老手还是别祸害他了。万一他心里爱着谁,把你当替身就尴尬了。」 「我听说啊,司尧是懂情蛊的,他也快满二十二岁了,万一给心上人种了情蛊,你们这些小女孩要伤心死吧?」 车子开进隧道时,我冷声地打断了她:「姐,你别阴阳怪气了,想追就追吧。」 祁柔花哨的笑脸一瞬间垮塌下去。 「我听人说司尧不能离开这片土地,但是我好像要参加交换生项目出国了,我们没可能的。」 这次祁柔没有回话,安静地踩着油门,好久好久之后,才轻飘飘地说了句: 「从你出生就事事都强过我,一个司尧,这次你就别抢了。」 23 大二暑假,我确定了要成为交换生,跟着导师做材料光谱项目的跨国研发,能本硕博连读,直接进设计院。 出发前,导师们商量着去拜拜金台寺,毕竟这个课题之前研究了十年都没有突破,什么方法都试试吧。 「我听说在祁念老家那一带信奉伏羲女娲,有个苗疆大巫很灵的,也拜拜吧。」 他们提到了司尧。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司尧穿苗服。 飞扬的紫色,满绣妖冶的山茶花,盘曲的枫木纹路从胸口延伸到长袍下摆,向上是承载着天意,向下将他深深地与这片土地捆绑在一起。 他是姐姐口中的京圈小少爷,无所不能的完美帅哥。 可他也是被家族抛弃的不祥之人,莫名其妙地担起了一份责任,一生一世困在这里,不死不休。 怪不得他讨厌村里的一切。 轮到我时,司尧没写什么晦涩难懂的句子,纸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: 【放手去做吧。如果有科学之外的事,就交给我。】 「我以为你会求我,给商砚池烧点什么消息,可你好像忘了他。」 我愣了许久。 原来今天是商砚池的生日,可我完全忘了。 我只记得昨天那行二十多位数的实验结果。 24 出国之前爸妈还是偷偷地掉眼泪,妈妈悄悄地把一份文件交给我,说早就替我准备好了嫁妆,我是他们最骄傲的女儿。 我不在乎这种东西,可拿出来的一瞬间,姐姐错愕的目光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,直到我抵达大洋彼岸也无法忘记。 那是一种酸涩、愤怒,又带着几分仇恨的目光。 25 研究项目持续了三年。Ўź 我认识了更多个像商砚池一样优秀的人,热情又温柔,执着钻研,博学多才,像当年的他一样。 看来那真的不是爱情,只是那时我们都不懂。 司尧偶尔发消息,他父亲过世后,他干脆搬到了村子里定居。 照片里他给村子修了最新的节能路灯,每家每户都铺了太阳能瓦,村里盖了十八个流浪动物收容点,每天都有吃不完的新鲜罐头。 他会在我想家的时候,给我讲民俗、讲占卜。 他是整个苗疆的信念支撑,现在也成了我的。 在某一通深夜挂断的电话里,我听见他悄悄地问: 「什么时候回家?」 研究算不上成功,老师安慰我看开点,提早回国。 回国那天是姐姐来接我的,她比三年前更加漂亮妩媚,对我展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。 「欢迎回家啊,我优秀的妹妹。」 路上,她递给我一瓶矿泉水,喝下之后我很快地陷入昏睡。 朦胧间,我被两个男人绑着扔进了卡车后排,姐姐娇柔的声音缓缓地响起: 「她可是个高才生呢,留过学的,生出的孩子一定聪明。」 26 我进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,直到两条腿被打得鲜血淋漓,锁进仓库里,我才意识到自己被卖了。 被亲姐姐祁柔,卖进了山里。 她做得破绽百出,我猜三天之内,机场的摄像头就能暴露一切。 她这么做只为了羞辱我,因为买我的那家人,今晚就要我和他儿子圆房。 我挣扎着逃出去,一棍又一棍砸在背上好像根本不觉得疼痛,直到被人抓着头皮按进水缸里,我才失去最后一丝力气,跪到地上。 「噗——」另一股力气将我用力地拉出来,狠狠地拍我的背要我吐水,唇上渡来凉凉的空气,一双抖得不像样的手,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我的脸。 「祁念你清醒过来,别睡啊,别怕了没事的,没事的。 「我生你生,老子的护命蛊在你身上,你就是我的命。我不点头,谁敢动你!」 看清是司尧的一瞬间,我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。 我再也没感觉的生理期,司尧痛到扭曲的右臂,我被打断的右手。 护命蛊都给了,我们,这算什么关系呢? 27 「万幸没出事啊!祁念现在可是我们全院宝贝的好苗子,你看她好几次大难不死,这是老天都在护着她啊!」 不是老天在护我,是司尧。 我躺在医院的床上,又梦到了高考的那个暑假。 错种情蛊,我和司尧一开始吓得要死,日日对着手机翻译那些天书一样的古籍。 大巫撒手而去不过一年,司尧也有很多蛊不熟悉,独独护命蛊烂熟于心。 「护命蛊给了,蛊虫可就认第二个主人了。得是多好的人啊,竟然舍得和对方共命,还承担她的疼痛,她生我生,她死我死,反正我做不到。就算是你姐姐我也不给的,一来师父说这是大逆不道,二来.......」 我笑着撞了撞他肩膀:「我看你就是抠门,你也没那么爱我姐姐吧?」 话音落下,成功地激起了少年的怒火,他狠狠地揪住我的衣襟,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,连声嘲讽:「反正爱的不是你这个冒牌货!」ץʐ 但是后来,他在坍塌的废墟里绝望到撕心裂肺,毫不犹豫地把护命蛊种进了我的身体里。 28 「她亲手卖了自己妹妹,下毒,拐卖,请依法处理。」 祁柔在病房里发疯大吼,骂爸妈偏心,骂司尧是个白眼狼,所有人都对不起她。 被带走调查前,司尧突然阴森森地说了句:「十多年前,真的是你凑巧爬山,救下了被绑架的我吗? 「怎么我的卦象里说,你还做过拐卖的事啊?」 祁柔的哭声戛然而止,脸色「唰」地白了下来。 司尧抬起左手,快速地在她唇上划过,带着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嘴巴里。 祁柔吓到崩溃尖叫,趴在地上抠自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