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得贺南谦惊奇不已。 沈清欢久居偏院,从未出府,又是从何学得如此精湛骑术? …… 刺客被一网打尽,秋猎也因此终止。 贺南谦面圣后,便领沈清欢回府。 见沈清欢无事人一般,他不由出声问:“为何回来救我?我以为你该盼着我死才是。” 沈清欢一顿。 望了贺南谦一眼,她垂眸淡淡开口。 “千岁所言不假,我确实盼您死。” 第8章 “但那是成婚前的想法了。” 眼见贺南谦面色难看,沈清欢话音一转:“如今我便不能如此想了。” “世人皆知,您与凌阳王向来势不两立,父亲将我嫁给您,于外人看来,沈家便与您结了盟。” “若您此刻死了,朝堂政局必乱,沈贤盛只能向凌阳王倒戈,为表衷心,他便定会将联姻由头全部归结于妾身!” “到时我才是真的死定了。” 沈清欢话语清晰,正中要害。 贺南谦听完一怔。 没想到她竟能清晰看清局势,如此见解更不像是久居深院女子能想到的。 只觉沈清欢身上谜团真是愈发多了。 回到府里没多久。 ![]() 宫里就来了人,带了赏赐。 “九千岁与其夫人此次救驾有功,特赏赐和田玉佩一对、珍宝两箱、黄金万两!” 待宫里人走后。 贺南谦抬手将其中一只玉佩拾起,看似随意的递给沈清欢:“这玉佩挺称你的,拿去吧。” “多谢千岁。” 沈清欢愣愣收下。1 …… 第二日。 贺南谦去了沈家。 然而不巧,沈丞相被召入宫,尚未归来。 贺南谦正要离开,却见沈铃月追随而来。 “姐夫留步!”沈铃月笑意盈盈,“上次还未来得及多谢姐夫,多亏有您赏脸,铃月的字画才能得以保住第一。” 这是沈铃月难得主动同他说话,贺南谦心底却莫名没了从前那般的热切与占有欲。 他此刻满心惦念着的,竟还是沈清欢的事。 贺南谦下意识后退一步,彬彬有礼:“你是清欢的妹妹,本官应当照顾。” 沈铃月看出他的疏远之意,心里顿觉不平。 合着她是承了沈清欢的情? 她勉强笑笑:“姐夫待姐姐当真是情深,可惜不知姐姐能否接受千岁这一片真心。” 贺南谦听出她意犹未尽的话音,眸色一沉:“这话何意?” “千岁,铃月本不想说的,只是不想您到时被姐姐伤了心。” 贺南谦心下一沉:“你说。” 沈铃月叹了一声:“您还记得那天买走姐姐画作的顾无忧吗?他其实和姐姐已经私定终身!” 她一边说着,一边面露不平之色—— “原本我还以为姐姐嫁予您之后便与他断了来往,谁料在惜星阁见了才知,他们或许仍藕断丝连。” 听闻这话,贺南谦脸色铁青,难看到了极点。 他倏然记起沈清欢那天说与萧无忧完全不相识,真是好生演技! …… 与此同时。 皇宫,承阳宫前。 沈清欢跪地已经两个时辰。 张贵妃端坐高位,语气冷冽。 “沈清欢,你那天与南谦围猎救驾,同乘骏马,好生抢眼!本宫看南谦待你,也并非你所言那般疏远。” 沈清欢心里叫苦不迭:“贵妃娘娘,那天实乃情急……” 然而话未说完,张贵妃却又道—— “本宫还听闻你曾在惜星阁一画成名,你这双手,既能提笔作画,又能策马扬鞭,倒是极巧!” 沈清欢心下一惊。 随即便听张贵妃冷冷下令:“来人,赐拶刑!” 第9章 沈清欢被生生按住,宫女用拶子套入她手指,用力紧收。 那一刻,手骨仿若被夹裂开来。 行刑过后,沈清欢脸色煞白。 张贵妃又冷冷挥手,招来两名美人。 “这两名美人,你带回去,算本宫赏赐给千岁的。” 沈清欢颤抖着双手,伏地行礼:“多谢贵妃娘娘赏赐。” 回到府中。 见到贺南谦,沈清欢将手收入袖内,佯装镇定。 “千岁,这是贵妃娘娘赏赐给您的美人,妾身自作主张替您收下了。” 贺南谦本就心情糟糕。 此刻心中更是一堵,随即冷笑:“你这千岁夫人当得属实大度,连替我这阉人纳妾室都这般热心!” “妾身不敢,只是多几人侍奉千岁,有何不可?” 沈清欢白着脸,淡淡回。 她一介草民,如何能拒绝贵妃?贺南谦只怕是担心以后不好向沈铃月解释吧! 见她这般态度,贺南谦气不打一处来,当即质问沈清欢。 “如若此刻你夫君换成是顾无忧,你便不会这般坦然了吧?” “与他何干?” “铃月都同我讲了,你与顾无忧年少早已私定终身,何必又在我面前装从不相识?” 沈清欢不可置信:“仅凭她一面之词,千岁就深信不疑?” “我不信她,难道还信你?” 这话一出。 沈清欢脑中嗡然作响,恍然记起前世来。 凌阳王造反后,沈家受牵连败落,贺南谦将沈铃月光明正大接回府中。 自此,沈铃月倒成了千岁府的正房夫人一般。 沈清欢住了许久的主屋,沈铃月只需撇撇嘴说句想住,贺南谦便直接让沈清欢搬去了偏院。 沈铃月故意敬茶烫伤了她的手,贺南谦要她大度;沈清欢被诬陷伤了沈铃月,他便斥她善妒! …… 桩桩件件,原来她都没忘。 心口猛地一刺。 沈清欢骤然抬眼,冷冷道:“千岁心里既已认定,妾身认罪与否,又有何重要?” 贺南谦面色一冷。 “来人!将夫人禁足祠堂半月,每日跪抄家书百遍。”3 听闻这话。 沈清欢攥紧了生疼的手指。 “妾身领罚。” 夜深。 沈清欢跪在祠堂,颤着手捻笔落字。 她再度认知到自己现在如浮萍般的处境。 冷汗直冒,血迹夹杂墨水在纸上洇开。 她只能在心里同自己打气。 沈清欢,你且忍忍吧,再忍忍。 快了,快解脱了…… 在沈清欢被禁足祠堂的第三日。 贺南谦再一次做了梦。 梦里,沈清欢笑意温柔:“夫君,这是我今日上寺里替你求的平安符。” 和现实里她那副冷淡桀骜的模样完全不同。 贺南谦这次却和前两次心态不一样,他忍不住想:沈清欢若真能像梦里这样温柔乖顺该多好…… 梦里的他收下平安符将沈清欢揽入怀中:“你自己呢?” 沈清欢柔声道:“夫君平安,清欢自然平安。” 见了这话,贺南谦莫名吃味,连带看梦里的自己都有些不爽了。 梦里的他却神色淡淡:“你替我取剑过来。” “好。”沈清欢背身取来。 下一瞬,宝剑出鞘,剑光闪过。 他却用她递来的剑,亲手取了她的命。 沈清欢死前惊愕绝望的神情印在他的脑海。 “为什么……” “能救铃月,是你的福气。” 贺南谦陡然惊醒! 黑夜沉沉,无人应声。 他倏然起身,径直来到祠堂,直到确认沈清欢还活着,他才松了口气。 沈清欢还在挑灯抄书。 见贺南谦闯进来,她一愣,淡淡问:“千岁有何贵干?” 按照以往,她这般态度,只会惹贺南谦生气。 可今天,贺南谦却恍若未闻,只盯着她。 过了片刻。 他才哑声张口道:“我做了个梦,梦见我们前世就是夫妻……” 他莫名心虚,不敢说自己杀了她。 闻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