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刚到他办公室外,就听到陌生的男声:“砚舟,你要出国的事还没跟洛晚宁说呢?” 我敲门的手一顿,上辈子在我努力追上陆砚舟的脚步时,他对我说:“我会在美国加州理工大学等你。如果你能考上,我会考虑跟你在一起。” 于是我努力学习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 去了美国才知道,陆砚舟一直留在国内,陪洛宁雨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学。 而这辈子,陆砚舟是真的要出国,却也没打算告诉我。 我说不出心里什么想法,就好像心脏被打了一拳,闷闷的疼。 我慢慢垂下准备敲门的手,转身想走。 门里,再度传出对话声。 “你就没想过,等你走了,她该怎么办?洛家不要她,你走了她可真没地可去了。” 紧接着,是陆砚舟的回答:“我本就是受洛叔叔所托照顾她,她何去何从,我本就不在意。”8 本就是受人所托。 本就不在意。 短短两句话,如同雷轰在身上。 回到陆家时,我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。 这座房子里,陆砚舟待我的那些好还历历在目,怎么就成了碎刀子,每一帧都割剐着心。 这时,楼上传来“砰”的一声。 我走上去,就瞧见陆家的下人在打扫房间。 我看着那房间里所有的一切,是这些时日以来,我送给陆砚舟的东西。 它们被堆叠在一起,连包装都没有拆开过,落了一层厚厚的灰。 而那棵陆砚舟曾承诺会好好养护的玫瑰花树,也枯萎成一摊枯叶。 这一刻,我终于明白,陆砚舟所有的好,所有的温柔其实都浮于表面。 陆砚舟和上辈子也没区别,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式而已。 是我误以为真,误以为有可能。 心如死灰的这瞬间,我曾以为会很惊心动魄,原来这么平静。 我看向打扫的下人:“这个房间我来打扫吧。” 支走下人后,我将房间里的礼物尽数搬出,连同着那本写满了心事的日记,一起扔掉。 之后,我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,直接消失在了陆砚舟和洛家人的生活里。 …… 等陆砚舟回来时,看到的就是洛晚宁空无一人的房子。 曾经洛晚宁生活的痕迹,被全数抹去。 而走廊尽头那间本该紧缩的房门,却大敞着。 屋子里,洛晚宁曾送给他的一切东西,消失不见。 陆砚舟立刻掏出手机给洛晚宁打电话,却是空号。 他又打给学校,也无人知道。 最后,他找到了洛家。 洛家人沉默后只说:“她大了,性子也不适合洛家,不见就不见了吧。” 这一刻,陆砚舟对他们这种漠不关心,突然心生烦躁。 他没再多说,转身就走,派其他人去找洛晚宁。 然而,杳无音讯。 六年后。 陵城HG集团。 陆砚舟面前摆着数不清的面试简历,结果上无一例外的打着鲜红的叉。 “一个都看不上?”好友秦朗叹了口气,“幸好我还有两个保底的,他们是斯坦福毕业的,在华尔街拼过几年,是闻名的投行分析师。” “他们还是恋人,马上结婚了!对了,他们好像也是陵城人,说不定你们认识呢!” 话落,“咚咚”敲门声响起。 “进来。” 随着秦朗话落,一男一女走进来。 消失六年的洛晚宁就这样突然出现在面前。 陆砚舟瞳孔骤缩,迫不及待的走上前。 洛晚宁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,对着秦朗开口:“秦总,我是洛晚宁。” 随后,她望着身边的男人,柔声介绍:“这是我未婚夫,陆言舟。” 第11章 陆砚舟震了震,视线凝在洛晚宁的身上,怎么都移不开。 消失六年,再出现,却成了别人的未婚妻。 陆砚舟有很多话想和洛晚宁说,但她只是对秦朗说:“刚回国,时差还没倒过来,剩下的面试,改天再进行吧。” 留下这句话,洛晚宁就带着陆言舟走了。 从头到尾,没跟陆砚舟说过一句话。 秦朗看着她背影,啧了声:“有能力的人,就是不拘小节!” 陆砚舟看着已经空掉的走廊,沉默不语。 出了HG集团, 洛晚宁就放开了陆言舟的胳膊。 身旁的男人牵强的扯了扯嘴角,但还是难掩眼中的失落。 洛晚宁抱歉的说:“学长,谢谢你,刚刚我又麻烦你了。” 陆言舟收回自己的情绪,下意识的答:“我倒是很愿意,被你麻烦。” 此话一出,洛晚宁愧疚更显,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。 这些年,她的确是一直在麻烦着陆言舟,从在斯坦福第一次相遇开始,他就一直在帮助,照顾着自己。 一开始,她以为是眼前这个男人,是那个消失的陆言舟。 可后来接触了,才知道不是。 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名字,面容,却不是一个人。 那个上辈子为自己收尸,满心自己的陆言舟是真的消失不见了。 不过还好,她认识了这个陆言舟,相处中,他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,也知晓双方的心事。3 但是,洛晚宁却没有办法回应他。 见女人不回答,陆言舟无奈一笑,声音夹着一丝忧愁:“接下来回洛家吗?我送你。” 洛晚宁看着六年没回的陵城,摇了摇头。 她没有告诉洛家的人自己今天回来,也不打算现在就回洛家,毕竟在那个家里,没有人是真心喜欢她,希望她回去的。 回国前,洛晚宁就在网上找好了房子。 “不用了,我先不回去,我还有点事,我们再联系。” 一连串的回答过后,她便拦下了一辆的士扬长而去。 陆言舟看着消失的倩影,嘴角又是不自觉地抿了抿,随后,弯腰进入一早就来接他的车子里。 汇入车流中。 …… 等到陆砚舟从HG出来时,只有一阵阵热浪的夏风。 叮叮叮! 手机在裤兜里疯狂地震动起来。 “砚舟,到哪了?” “马上回来。” 在接到陆母的电话后,他又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惆怅,坐上了车。 陆家。 对于很多年没有回来的儿子,陆母表现得格外的热情。 不停地给陆砚舟夹菜,问着那些嘘寒问暖的琐事。 有好几刻,陆砚舟都想要告诉陆母,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,但在看到陆母热烈中带着愧疚的眼神后,还是没有说出口。 一顿晚饭,就在陆母的关怀中结束了。 客厅里,陆砚舟看着端着果盘的陆母,开口:“妈,我已经回了一年了。更何况我在国外这几年过得挺好的,您放心。” 陆母微楞,眼中有泪光闪过:“这些年,是妈一直忙着在外奋斗,对你的关注少了。” 她看着陆砚舟越发消瘦的脸庞,心疼:“如今你回来了就好,妈会好好弥补你的。” 陆砚舟没说什么,只是点了点头。 他其实很懂得陆母的难,一个人带着自己,为了给自己好的生活环境,不得不出去打拼。 所以对自己的关注很少,他也才会总是时不时的就去洛家,和洛家人相处的比较亲近。 少年时不理解母亲的难,长大后的自己已经懂得了。 深夜。 陆砚舟来到窗外,望着隔壁二楼那个熟悉的窗口。 却并没有灯亮起来,心脏闷闷的。 他不是不知道洛晚宁和洛家早已断联,却还是忍不住想,万一她回来了呢? 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受,但是对于今天重逢后,他就更加清楚地肯定了自己这些年的答案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那个小小的,害羞的女孩,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。 以至于在国外的很多个日夜里,他都无数次的梦到洛晚宁的身影。 在外人看来,以前陆砚舟会照顾洛晚宁,是因为与洛家的关系。 但其实或许从一开始初见,他便被她吸引了。 第12章 香椿公寓。 洛晚宁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输入密码走了进去。 啪的一声!客厅就亮了起来。 看着客厅那盏漂亮的水晶灯,有一瞬间的恍惚,好像回到了记忆深处的那个夜晚。 她摆了摆头:“洛晚宁,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不该再留恋过去了。” 随手从玄关处,找出一双白色拖鞋。 洛晚宁就去了浴室。 躺在盛满水的浴缸里,水温渐渐上升,带走了长途跋涉而归的疲惫。 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。 不知不觉间,好像又回到了那年改变自己人生的夏天,又在那里被身穿白衬衫的少年所吸引。 只是结局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尽如人意。 冷风簌簌的江边,洛晚宁鬼使神差的像喜欢的男生告白,得到的却是对方决绝的拒绝。 惆怅爬满心头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