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身体极好的谢劭亦是风寒入体。 无论喝了多少药剂都不见好,秦夫人不得已,请来了一个江湖方士。 那江湖方士一看便说这是被人下咒,只有找到厌胜之物才能破除诅咒。 接着,他顺着罗盘竟寻到了温殊色的院落! 被人半夜闯入,见这浩浩荡荡的架势,温殊色心中一沉,冷了脸。 “你们这是作何?” 秦夫人与温殊色一向不对付,直接一挥手:“搜!” 话落,她身后奴仆无视温殊色,倏然冲向了她身后的房间。 夜色已深。 秦夫人与温殊色面对面站着,无声对峙。 两人周遭,一群奴仆打着火把在整个院落来回搜寻,吵嚷不堪。 火光晃荡下,映衬得温殊色的脸忽明忽暗。 蓦地,温殊色心突然一跳,攥紧了手。 接着便突听有人大喊:“找到了找到了……” 两个写了生辰八字的娃娃被呈上给秦夫人过目。 秦夫人只看了一眼,便愤怒地将那东西砸到温殊色身上,厉声呵斥:“物证确凿,你还有什么话可说?” 温殊色脸色骤变,却是直直逼视秦夫人。 冷冷道:“与我无关。” 这时,一道颀长身影从夜色中缓缓走出。 竟是谢劭来了。 他面色依旧苍白,径直走到温殊色身前捡起了那个写着自己生辰八字的娃娃。 看了半晌,他才将目光挪向她。 眸色幽深至极:“我竟不知,你这般盼着我死。”第9章 温殊色只觉呼吸骤停,心口像被千万根针一同刺入。 她眼眶发涩,看向谢劭,模糊泪眼中攒出一个淡淡的笑。 她声音飘渺地问:“我说我没有,你信吗?” 谢劭的回答是转身离去。 留下的秦夫人却是恨不得吃了她一般。 “真是恶毒,我这就去面见皇上,堂堂一个公主,竟使用厌胜之术诅咒自己的丈夫,我秦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……” …… 温殊色已在紫宸殿跪了整整三天。 这期间,皇帝一直未曾露面。 三天后,太监总管才带来了一卷明黄的圣旨。 尖利的声音如针般刺入温殊色耳中。 “九公主温殊色,因妒失德,罪无可恕,现褫夺公主封号,废为庶人,收回公主府……” 消息传出,京中震动。 温殊色以往仗着身份嚣张跋扈,不知惹下多少祸事。 现如今虎落平阳,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。 夜凉如水。 温殊色看着空空荡荡的公主府,眼神茫然。 所有的仆人都已经被遣散。 只一人不肯走。 她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赵英问:“你为何不走?” 赵英的伤还未痊愈,他声音哽咽。 “公主,您去哪儿,奴才就跟您去哪儿。” “无论您变成什么样,奴才永远是您的奴才。” 温殊色有些涣散的瞳孔微微聚拢,露出一抹凄凉的笑。3 “赵英,本宫是不是很蠢?” 为谢劭的妻。 为父皇的棋。 她都失败至极。 父皇,不要她了。 秦家,她也回不去了。 到头来,一切不过一场空。 她幽幽叹息:“失了这公主身份,我以后在这京中怕是再无立足之地。” 这是她在公主府的最后一夜。 一个被废弃的公主,回去秦家,无异于自寻死路。 可这就是父皇为她选的路。 只等温殊色一死,皇帝就有借口朝秦家挥刀了。 赵英为她披上大氅:“公主,更深露重,歇息吧!奴才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。” 看着温殊色入睡后,赵英心中下了决定。 他得去找谢劭。 驸马就算再不喜欢公主,可公主到底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,还曾为他孕育过一个那样可爱的孩子。 他匆匆出了府,往秦府行去。 可刚走出公主府大门,他身后马蹄声传来。 赵英浑身汗毛猝然立起。 转头的瞬间,他的脖颈就被人用绳索套住。 他重重摔倒在地。 套在脖颈的那根绳扯着他,被那奔驰的马在地上肆意拖行。 剧痛和窒息感同时传来。 赵英拼了命的挣扎,可一切只是无用。 绳索越来越紧,他痛苦至极,意识也渐渐涣散。 临死前的最后一刻,他脑海中浮现出初遇温殊色的场景。 那个一身红裙,仙子一样的女孩微笑着冲他伸出手。 “你饿不饿啊?我带你去吃东西。” 浑身被磨得血肉模糊,赵英攥住绳索的力气终于耗尽。 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滑落。 公主,奴才不能再陪你了,奴才……要食言了! …… 翌日清晨,温殊色被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惊醒。 她猛地起身,唤道:“赵英,赵英……” 无人应声。 她的心跳动得越发剧烈。 连鞋都来不及穿,她便往外冲去。 只见公主府门口,一条刺眼至极的血痕顺着远方蔓延而去。 她脸色煞白,顺着那血迹往前跑。 粗粝的道路将她娇嫩的脚磨破。 跑到后面,竟是一步一个血印。 可她不知疼痛似的。 嘴上自言自语的呢喃着:“不会的,不可能……” 直到跑到秦府门前。 她看到了一个满身血污,破败不堪的身影。 那身体已经看不出人形,只依稀还能辨出身上藏蓝色的太监服。第10章 温殊色想要尖叫,嗓子却似哑了一般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 咚—— 地上发出极沉闷的一声响。 竟是温殊色的双膝控制不住的,骤然软了下去! 她扒拉自己的头发,有些茫然,胸腔溢满了快要爆炸的愤怒和痛苦却无处发泄。 她想去触碰赵英,却发现他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可下手。 明明人已经死了,她却生怕他疼一般又缩回了手。 不知多久,一道人影出现在她身前。 她抬眸,看清那人后发出一声凄怆嘶哑的笑。 “谢劭,看到我现在这样,你是不是快活极了?” 谢劭微微蹙着眉,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。 下一瞬,他骤然失色! 只见温殊色口中骤然迸出一口血,染红他雪白的外袍。 …… 温殊色自此大病。 秦府主院内。 秦夫人不赞同地看向谢劭:“温殊色都已经不是公主了,你还将她带回来干什么?” 谢劭想到温殊色现如今那颓败模样,只觉心口发闷。 他没猜到皇帝会做到这步。 见他不说话,秦夫人又问:“委屈了倾儿这么久,你打算什么时候与她和离,将倾儿扶为正妻?” 谢劭眼底闪过一抹不耐,他忍着不高兴,沉声开口。 “什么扶为正妻?我一直将云倾当成妹妹,若不是您当初背着我将她强娶进府,云倾也不会耽搁这许多年。” 秦夫人看向他,眼眸变厉。 “你也知道人都娶进来这么多年了,那你现在还能休了她逼她去死吗?” “我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