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年幼时一起玩耍的时候,奴才想起来,恍若昨日。” 凌莘辞一怔:“年幼时,我与她玩耍?” 宁公公脸上带出惊讶之色:“大将军?” 凌莘辞苦笑一声:“我竟对此完全没有了记忆。” 宁公公张了张嘴,想劝解,终究没能说出来。 长公主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,说的再多也是枉然。 自搬回将军府,凌莘辞站在房间里,恍若隔世,整整三年,除了忌日,他从来未曾回过将军府。 一个没有家人的将军府,冰冷的可怕,他下意识的不想回来。 想到此处,凌莘辞一怔:将军府就算没有家人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,为何他宁愿呆在长公主府也没有常回来看看…… 他脸色怔然的坐在那里,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情感。 他怨恨叶南枫的仗势欺人,可当时他接到圣旨之后,分明可以用父兄立下战功留下的余荫拒绝这桩婚事,可他没有; 他不喜叶南枫定下的每月初一十五的床事之约,却也从来未曾缺席过一次…… 被他压在心底的情感逐渐冒了头,那些他以为的厌恶与怨怼,慢慢剥去外衣,显露出真正的面目。 他不是不喜欢叶南枫,而是在她的清冷,她的身份面前,从来都是自卑又自傲的。 叶南枫用冰冷让他没能发现她对自己的情意,而自己也用抗拒掩饰了所有心思。 凌莘辞想起宁公公的话,突然起身,快步朝一个房间走去。 母亲早亡,是父亲一手将他们兄弟拉扯大,父亲身为武将,对他们的教育从来都是不假辞色,但也有细心的地方。 比如说,眼前这两间并列在一起的小房间,里面装着他和兄长全部的童年回忆。 为何他会不记得和叶南枫的曾经,幼年的记忆在他脑海中太过模糊,而他冷淡的性格,让他下意识的忽略此事。 凌莘辞上前,推开了墙壁上挂着自己小名的那扇门。 房门发出年久失修的声音,一股陈年的霉味扑面而来,凌莘辞抬手挥了挥,踏过了门槛,很快,他便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。 “元历二十三年,叶南枫送的第一份礼物。” 算算时间,那一年,叶南枫十岁,他八岁。 凌莘辞看着那个布满灰尘的小盒子,看得出来当时他应当很是爱惜,因为叶南枫送的所有东西,都被他好好的,一排排放着。 眼前的一整层木头架子,都是与叶南枫有关,而他忘记了的回忆。 凌莘辞的眼神渐渐亮起。 如果他找回了那份逐渐淡去的回忆,和叶南枫是否能够回到当初? 第33章 凌莘辞突然转身往外走,片刻之后,拿起打湿的纱布,认认真真的将东西一样样擦干净。 哪怕他再想打开这些东西,也得忍着,否则这么多年过去,他害怕损坏里面的东西。 这一夜,将军府灯火通明。 而远在京都的一条官道上,几辆马车晃晃悠悠,正在缓慢前行。 叶南枫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,心情前所未有的明朗。 没想到,她心心念念的自由,会以这样的方式得到,从南靖出发时,玄清的母亲似乎有所犹疑,拉着她的手问:“南枫,你回了中原,还会回来吗?” 叶南枫当时一怔,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。 还是玄清上前打了圆场:“母后,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,你如今就算得到了承诺,又能如何?” 叶南枫面色如常,在南靖的日子,她见的最多的便是玄清与眼前这两位长辈了。 玄清的父王年逾五十,却依旧精神矍铄,丝毫看不出什么苍老模样,玄清的母后更是保养有方,若不是叶南枫知道她的身份,说是玄清的姐姐,她是信的。 这两位对她有种不同寻常的热情,叶南枫本以为是因为身份的缘故,险些招架不住。 直到玄清发了话,两位长辈才有所收敛。 不知道玄清与父母的过往如何,他们的慈爱真真切切,但却有种听从玄清的感觉。 当然,这些事情都是叶南枫自己感受到的,身为皇室公主,不可无故探听旁人私事,这点教养她还是有的。 最后还是叶南枫说一定会回来,玄清母亲才笑眯眯的放了手。 正想着,车外有马蹄声响起,玄清的声音也传了进来:“南枫,你还好吗?” 叶南枫撩开车帘,露出一个笑来:“没什么不舒服的,是不是找到休息的地方了。” 玄清遥遥一指:“前方就到了藏图镇了,我已经派人先去找客栈了。” 叶南枫点头,随即道:“玄清,你去过很多地方吗?这一路上,你总能找到正确的路线。” 玄清笑了笑:“自我十岁从南靖离开,十七年时间,足够我踏足很多时候了。” 叶南枫识趣的不再问,但玄清却看向她:“你不想知道,我为什么要放下继承人的位置,去当佛子吗?” 叶南枫果断的摇摇头:“不想,父皇说过,有时候人知道的没有那么多,反而是好事。” 玄清哑然失笑。 他们一行人缓缓入城,直接去了客栈。 这镇不大,说是城镇不如说是村庄,一路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,显不出繁华的样子。 叶南枫皱眉:“这镇子,有些奇怪。” 玄清在前方听到,不由回头:“不奇怪,藏图镇跟各个国家接壤,却又不限于任何国家的百姓在此处做生意,属于一个混乱地带。” “我们还会经过很多这样的镇子,到时候我跟你详细说说。”玄清笑道。 客栈老板见着这么多,一眼便认出了谁才是领头者。 他迎上前来,对上叶南枫,却是一愣,但他立刻恢复了正常,笑道:“各位客官里面请。” 等安顿好众人,他喃喃自语:“这下可发财了……” 第34章 是夜,有消息连夜进宫,宁公公看清上面的字迹时,片刻都不敢耽搁,冒着大不韪喊醒了叶明稷。 叶明稷穿着明黄色中衣走出内殿,神色有些不悦:“何事?” 宁公公将手中的纸条递过去:“陛下,有长公主殿下的消息了!” 叶明稷本来混沌的脑子陡然清明,他顾不上多说,急忙拿过那张纸条,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,才发出愉悦的笑声:“甚好!你派禁卫军,立即前往藏图镇!” 宁公公听见这话,顿时一顿:“陛下,听说长公主殿下跟南靖使臣是一起的,若是您派人前去,会不会……” 实在是南靖是第一次派出使臣出使他国,没人知道南靖使臣是个什么脾气性格,传回的消息说的清清楚楚,长公主殿下并不像作为人质,但万一呢?岂不是打草惊蛇? 叶明稷沉声道:“那又如何?她是朕的皇姐,难道还要朕在京都等着南靖慢悠悠的将她带到朕面前不成!”依譁 宁公公还想再说,却被叶明稷挥退:“无需多说,尽快差人去办!” 宁工公只能无奈的离开了乾宁殿,朝禁卫军所在的地方去宣告陛下旨意。 乾宁殿内,叶明稷看着那张纸条,眼睛亮晶晶的,嘴角也带着浅浅的笑意,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,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。 哪怕登基那天,他也不曾这么开心过,在这世上,他已拥有了一切,唯有叶南枫,是他心中不可触碰的逆鳞,也是他身为帝王,心里最后的柔软。 若不是碍于身份,叶明稷甚至要亲自去藏图镇接回自己的姐姐。 这一夜,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。 将军府内,凌莘辞看着不请自来的几位好友,有些莫名:“你们来做什么?” 尚书长子李朗笑眯眯的:“我们听说你好不容易脱离了公主的魔掌,商量着要跟你庆祝一番。” 礼部侍郎次子张瑜也笑:“对对对,你当年成婚哥几个知道你的不愿,哪怕冒着被家里责罚的危险,也没有去参加呢。” 另外两人出自军中,对于这些话题,向来不怎么参与。 凌莘辞听着两人的话,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。 要说怒,有的,气他们对叶南枫如此不尊敬。 但要说悔,也是有的,连外人都看出来他对叶南枫的不满,身为长公主,她这些年怕是没有少受委屈。 见凌莘辞皱眉不语,混不吝的张瑜笑道:“可怜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将军,在长公主府被摧残的如今话都说不上两句了。” 凌莘辞再也忍不住:“够了!” 厅中几人一愣,凌莘辞冷眼扫过:“就算我们交好,身为臣子,你们如此妄议长公主,也是可以治罪的。” “再者,你们哪只眼睛见我不喜欢长公主?”凌莘辞目光如炬,“这些年来,长公主在我心里的地位,早已超过所有。” “你……” “你什么你!”凌莘辞猛然站起身来,“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,你们觉得我对长公主不喜至极,觉得我跟丁敏有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