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知道我带你回来是对的,我总算等到你了。” 皇城仍旧繁华至极,灯火辉煌。 我挪开目光,另一只手往天上探去,像是想抓住什么,却只抓了一片虚无。 “帝胥文,可我一点不想回来……我好想……回家啊!” 我感觉身旁的人牵着我的手一紧,紧得我觉得骨节都要被捏碎。 帝胥文一瞬不瞬地望着我,缓缓道。 “阿瑶,你曾说你来自天上的星星,我没法送你回家。” “以后你想家了我便陪你来这里,我这是我能带你到的,离家最近的地方。” 这话一出,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久远到几乎遗忘在记忆中的小事。 帝胥文曾问过我:“阿瑶,你到底来自哪里?” 我当时玩笑一般:“我来自天上的星星。” 那时的他没说话,只是一脸若有所思。 我回神,语气莫名:“原来,你还记得啊?” 帝胥文看着我,轻声道:“你说得每一句话,我都记得。” 你看,这笨拙的情话热烈又动人。 曾经的我都不知他那句话真那句话假,才会将自己伤到遍体鳞伤。 后来我才知道,他对我说的所有话,都是假的。 我笑了:“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,我也都记得。” 我平静地,毫无情绪地复述着他的话。 “白若,你是个不会死的妖孽。” “白若,我不需要你救我,我最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救世主模样……” 他脸色瞬时变得苍白,神色哀伤,眼眸中有些祈求。 “阿瑶,不要再说了,对不起……” 对不起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。 但我看着他这模样,心中却莫名升起一丝快意。 我大发慈悲的闭上嘴。 账不能一次算清,钝刀子割肉最疼。 这一夜,我仍旧宿在文王府。 帝胥文一步不错的跟着我,像是生怕我会随时消失一般。 我故作无视。 我问系统:“现在这样,你觉得怎么样?主动权尽在掌握。” 系统没回我,想必是需要一些时间理解我的操作。 我是一个生在红旗里,长在春风下的正常人类。 帝胥文这种人,在二十一世纪遇到,那就只有两个字——报警。 就算我死后他做出一副天塌了,要死要活的模样,那又如何? 能弥补我死前受到的所有伤害吗? 可笑! 第34章 自我表明觉醒白若的记忆后,帝胥文对我几乎是百依百顺。 而我时常一副恹恹的模样,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。 我不愿住皇宫,帝胥文便陪我住在文王府,每天早起去上朝。 我一声咳嗽,当日便休朝。 我逛街,看见满大街的商会挂着秦氏这两字,立时垮下脸。 帝胥文问我怎么了,我说看见这两字就烦。 不过一日,所有牌子全部换成白氏。 这祸国妖妃的架势自然引来了别人的不满。 听说有人求见时,我正倚在花园里亭台边喂鱼。 我懒洋洋两个字甩出去:“不见!” 不一会儿,花园外却传来吵闹的声音。 我对一旁的婢女吩咐:“去看看怎么回事?” 不一会儿,侍女回来禀报:“是萧无舟将军和秦然公子来了。” 我一顿,淡淡道:“将人请进来吧!” 说完我将手中最后一把鱼食撒出去,立时有人递上洗手的瓷盆与雪白的帕子。 我刚净了手,一黑一蓝两道修长的身影便踏入。 我抬眸看过去的瞬间,那两人冷漠的神色转化为愕然。 “阿若?”二人齐齐惊声道。 我悠然坐下,饮了杯香茶这才慢条斯理道:“坐吧,你们找我有何事?” 二人对视一眼,萧无舟低声道:“不可能,阿若早就死了,我亲眼看见的。” 似是得到了肯定答案,秦然脸色也冷冽起来。 他看向我,语气凌厉:“你到底是谁?” 我轻笑一声:“我是白若啊。” 他们俩来之前不可能没打听清楚。 萧无舟皱眉:“人死不能复生,你到底是从哪里知晓神女的事,装成她的模样来迷惑陛下。” “人死不能复生?”我琢磨了一下这句话,笑得越发开怀,“不是你们俩给帝胥文出的主意招魂吗?还是说,你们在诓骗他?” 我一看两人神情便知道,这两人确实是骗了帝胥文。 对于帝胥文,这两人倒是忠心耿耿,不惜犯欺君之罪也要阻止他犯下大错。 原来,从始至终,只有我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。 我敛了笑,与他们对视。 良久,我平静地开口。 “可这世间就是有这般神异之事,我的确……死而复生。” “无舟,然之,距我们沧澜山相识,已经过去了十年。” 我看着两人骤变的神色,一字一句追问。 “十年情谊,你们当初那般瞒着我,做出那些事,当真没有半分愧疚?” 秦然脸色煞白地讷讷道:“阿若,真的是你?” 只有我才会这样唤他们。 我不答,兀自继续问:“我被关摘星殿半年,你们可曾有过一丝关心?” “我们四人一起许下的誓言,你们是不是从来都未将我算在其中?” 两人脸色宛如调色板,红了又白,煞是精彩。 我也不急,只静静看着他们。 不知过了多久,萧无舟开口:“阿若,当初那样的结果,我们谁都没想到。” 他苦笑着:“陛下一直有剪除世家之心,而这必须先从夏家下手,所以他才会立夏月清为后,只为了麻痹夏家,将之引入局。” “我们从未想过,你会死。” 第35章 萧无舟面上出现一抹冷厉。 “世家不除,陛下永远无法真正掌控文朝天下。” “这朝堂上掌权办事的,永远是那些世家子弟,只有灭了世家之势,那些科考入仕途的寒门学子才能有立足之地,到那时,这朝堂上的人,才真正称得上是天子门生。” 说到这里,他叹道:“阿若,你这么聪明,你该知道的。” “只是你跟我们,选的不是一条路,你是个理想者,是我们太卑劣。” 我心道:果然是玩政治的心都脏。 我没说话,秦然看着我,神情中酝满了悲伤。 “我和无舟,原本想将你送出京中,但陛下……不允。” 我只觉恍然好笑,无端落寞。 “你们为了你们的权利,机关算尽步步为营,到头来,牺牲的却是我,我又做错了什么?” 此刻,两人脸上眼中皆是清晰地映出愧疚之色。 默了默,萧无舟咬牙道:“阿若,是我们对不住你,但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,就连季清臣先生亦被陛下请出山,只差最后一步,我们马上就能拥有一个,能为天下百姓做更多事的干净朝堂。” 秦然补充:“这不也曾是你心之所愿。” 我一声轻叹:“所以呢?” 两人对视一眼,齐齐冲我跪下:“事成之后任你处罚,但在这关键时刻,阿若,求你别让陛下分心。” 我笑起来。 到头来,这天下变得好不好的压力,竟压在我一个女人身上。 我没回答他们的话,只神色冷漠地对侍女地摆手。 “将萧将军和秦公子送出去。” 他们两人神情复杂,最终却什么也没再说。 两人走后,原本艳阳高照的天不知何时变得阴沉起来。 我将手伸出亭台,一滴冰凉的雨落在我手上。 我瑟缩了一下,呢喃道:“这京城,快要变天了。” 翌日,我将白珩从丞相府接到我府中。 因为我一句话,这曾经的文王府已经变成了白府。 我问白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