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宁清河却不愿再做那个痴情的宁清河了。 次日。 宁清河收到了一封信。 信很短,只有一句话:你妹妹是皇后,身上不得有污点,那件事你必须认下来! 第二章 宁清河看着那信,心里最后一丝希冀彻底消散。 前世,宁家便是一直拿她当棋子,如今又想故技重施。 宁清河苍白着脸将信在烛上点燃,很快便只剩下一滩灰烬。 她坐在殿内,等待傅玄明的到来。 此前,红兰打听到,顾长晋已经将‘巫蛊真相’的折子递到了御书房。 半个时辰后,傅玄明的身影终于出现。 宁清河上前行礼:“参见陛下。” 还未起身,便听傅玄明冷冷开口。 “巫蛊一事,到此为止。” 宁清河的心骤然下沉,缓缓抬头问道:“为什么?” 傅玄明黑眸深邃,神色冰冷。 “因为珊儿是皇后。” 宁清河脸色一白,心如针刺。 每一次,无论宁明珊做了什么,傅玄明都会毫不犹豫的偏袒于她。 从前世,到今生。 宁清河嘴角泛起苦涩,喃喃道:“可我才应该是皇后……” 傅玄明眸色倏地的一沉,冷笑:“连这样一件小事都做不到,你也配做皇后?” 宁清河促然怔住,如坠冰窟。 傅玄明随即转身要走,语调更加冷漠: “朕不希望在宫中听见有任何对珊儿不利的话。” 这警告,让宁清河僵在原地。 一阵冷风吹过,带走她身上的最后一丝温度。 …… 傅玄明走后不久,红兰从殿外走进。 “娘娘,有人送来一个盒子。” 宁清河从沉郁中回神,伸手接过盒子打开。 竟是一只做工精巧、红的刺眼的珊瑚钗! 这质地,怕是皇帝的库房里也找不出这么好的。 宁清河眉头紧蹙:“谁送来的?” “盒子就放在门口,周围也没有人。” 宁清河惊疑不定,沉默半晌,将东西又递给红兰:“丢了。” 这时,门口传来动静,宁清河抬头望去。 大太监苏云生走了进来:“贵妃娘娘,陛下有请。” 宁清河起身,只听苏云生又说:“还请娘娘带上《惊波舞》舞衣。” 宁清河内心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:“带舞衣做什么?” 苏云生冷冷回:“此乃陛下吩咐。” 御花园。 宁清河看着并排而坐的宁明珊和傅玄明,心中五味杂陈。 她掩下眼帘,躬身行礼:“臣妾参加陛下,参见……皇后娘娘。” 傅玄明淡淡开口:“珊儿心情不好,想要看你跳《惊波舞》解闷。” 宁清河登时身形一僵,便听宁明珊轻柔开口。 “陛下,姐姐膝盖有伤,要不还是算了吧?” 傅玄明面色一沉:“让皇后开心,是她一个嫔妃的本分。” 宁清河猝然怔住。 傅玄明总有千百种方法来伤害她。 她强忍住心中情绪,转头看向傅玄明:“臣妾遵旨。” 说完,宁清河便不再看两人,转身去换舞衣。 等宁清河换好舞衣走出,一袭红衣水袖明亮动人。 她缓缓走上圆鼓,立即便有数名宫人上前将鼓举起离地。 傅玄明眼中闪过一丝惊艳,蓦的想起宁清河第一次跳这支舞的样子。 那时,宁清河脸上满是羞怯、倾慕,一举一动皆是令人心醉。 可此刻宁清河浑身都透着冷意,和昔日完全不一样。 傅玄明不禁皱了皱眉,心中莫名浮起烦躁。 这时,乐声促然响起。 鼓上,宁清河忍痛起舞,衣袂飘飘,好似飞仙入世。 感受着傅玄明投来的目光,她内心空洞一片。 这支舞,本意表达的是女子对心爱男子的倾慕,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爱意。 可如今,却成为心爱之人取悦其他女子之物…… 流云往事一幕幕从脑海划过,搓揉一颗早就残破的真心。 腿上的痛意愈发明显,旋转起跳之际,宁清河只觉脚下一空,整个人猛地从鼓上摔了下去! “砰——!” 宁清河登时只觉全身骨头如碎了一般。 “娘娘!”红兰惊呼道,急忙冲到宁清河身边。 “太医!快传太医!” 宁清河咬着牙撑全力想要站起,却发现根本站不起来。 忽的,耳边传来了傅玄明冷漠的声音。 “扫兴。” 第三章 两个字,如冰碾。 碾碎宁清河最后一丝奢望。 她难以控制的红了眼,强忍住疼痛开口。 “陛下既然觉得臣妾扫兴,那请问臣妾现在可以回去了吗?” 傅玄明眉眼一片不悦,不耐地摆了摆手。 宁清河在红兰的搀扶下,艰难的离开了御花园。 宁明珊眼含得意,正要说话,却听傅玄明突然开口。 “让太医令去永宁宫。” 她的笑一瞬凝结,随即乖顺道:“是,陛下。” 永宁宫。 过了很久,才来了个医女。 医女查看宁清河腿伤后说道:“娘娘的腿……以后恐怕是不能再跳舞了。” 宁清河面无表情,声音冷冽如冰。 “师父说过,舞是要跳给心爱男子看的,以后,我也确实不用再跳了。” 送走医女,宁清河突然开口:“搬个火盆来。” 红兰面露疑惑,但还是照做了。 火盆搬来后,宁清河直接将换下的舞衣丢进盆里。 红兰瞬时惊讶的看向宁清河,只见宁清河面无表情,冷漠看着舞衣一点点被火吞噬殆尽。 宁清河攥着手,心中情绪涌动。 前世种种,辟如浮烟。 重活一世,她不想再任人宰割。 次日。 宁清河仍是不能下床走动。 用过早膳,红兰突然推着一个木轮椅走了进来,神色有些惊惶。 “娘娘,又有人在门口放东西,这到底是会是谁放的?” 宁清河心下一凛,她也不知道谁会放这些。 心中蓦然闪过几丝慌乱,宁清河沉声开口:“也丢了。” ……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,傅玄明再也没来过。 宫中一切照旧,而宁清河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。 以前她还会伤心,可如今那颗心早就冷了,不会有任何波动。 永宁宫内的梅花渐渐结了青梅,挂在枝头鲜艳欲滴。 这日,宁清河正靠坐在榻上看书,外面光线渐渐暗了下来。 她揉了揉眼睛,放下书:“红兰,什么时辰了。” “刚过酉时。”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。 宁清河顿时一惊,抬眼望去,神色蓦的一变。 只见顾长晋一袭沉黑锦袍立在她面前,不知站了多久。 顾长晋看着慌了一瞬便冷静下来的宁清河,嘴角敛着笑。 “看来是我吓到贵妃娘娘了。” 宁清河心中升起警惕:“不知都督来此,有何贵干?” 顾长晋从袖中掏出一个四角纸包,薄唇轻启。 “我的人发现有人每日在娘娘的食盒里放红花,娘娘想知道是谁吗?” 宁清河一怔,蓦的攥紧了手。 她深吸了口气,哑声开口:“是皇后吗?” 顾长晋挑眉:“是,也算不是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 “下药的是皇后的人,但药是陛下默许的。” 顾长晋紧盯着宁清河,看见她眼中痛意一闪而逝,随即变得平静。 宁清河敛下眸中情绪:“多谢顾都督告诉本宫,本宫日后会留意的。” 一语毕,竟就对此事不再过问的样子。 顿时,顾长晋眼中升起浓浓兴味。 眼前的宁清河真的变得不一样了,从前那个爱皇帝爱到盲目的女人,怎会一夕之间发生如此大的转变?! 宁清河心中警惕未松,看向顾长晋:“顾都督虽然也是太监,但后宫和东厂毕竟不一样,只怕不便久留。” 这是在赶他走? 顾长晋心中莫名不爽,嘴角笑意变冷。 “臣告辞。” 走前,顾长晋将一块令牌放到宁清河身前。 “娘娘日后若有事,随时可以拿着这个令牌来找我。” 拿着令牌,宁清河心口直跳。 顾长晋做这一切,目的到底为何? 这个在上一世玩弄权势,最后被人刺杀,死于非命的男人,究竟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? 半个时辰后,苏云生突然来了。 宁清河问:“公公来是?” “陛下今夜传娘娘侍寝。” 第四章 正乾殿。 宁清河进去的时候,傅玄明已经坐在了床边。 她走到傅玄明身前缓缓跪下,声音透着一股清淡的冷意。 “参加陛下。” 傅玄明看着宁清河,拍了拍身侧的位置:“过来。” 宁清河身形未动:“臣妾今日身子不适,怕是不能侍奉陛下。” 傅玄明眸色蓦的一沉,语调也不由加重。 “不过是冷落了你一段日子,你就要给朕摆脸色?” 宁清河低着头,长睫掩住了她眼底的情绪:“臣妾不敢。” 傅玄明眉眼冷了几分:“既然不敢,就不要摆出这副欲擒故纵的样子!” 宁清河尚未反应过来,人便被拉起,一把压下。 头顶响起傅玄明的声音。 “身为贵妃,侍寝是你的本分,明白吗?” 衣带被狠狠拉开,宁清河再维持不住冷静。 她浑身紧绷,就在此时,外面响起了苏云生的声音。 “陛下,皇后娘娘突然身体不适,想请您过去。” 傅玄明动作一顿,立刻松了力道起身。 看着傅玄明离开的背影,宁清河第一次感到庆幸。 庆幸宁明珊这个用了无数次的招式,仍是那么有用。 日子走到六月十五,宁明珊的生辰。 后宫张灯结彩,竟比节日还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