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神情变得不自然,「前两年吧。」 「前两年才离的婚,现在弟弟都 2 岁了?」我笑着问她。 我回来才知道我有了个 2 岁的弟弟,是我妈跟别人生的。 而我爸也在今年再婚了,新的阿姨也怀孕了。 「陈冉,你不能要求我守着你爸一辈子,他眼里只有工作,我们一直没离婚也是因为你,你都不在了我凭什么和他过?」 我妈说着说着又崩溃了。 她开始拍打着我,用眼泪诉说这三年来找我的痛苦。 「可我回来了啊。」我在心里一声叹息。 安慰好她,我转身去了学校。 张茜和陆丰来接的我,把我送到新的寝室。 她陪着我说话。 而陆丰一直埋着头给我铺床。 我仿佛又回到了大一那年开学,陆丰也是安安静静地给我铺床,张茜在一旁帮我整理洗漱用品。 当时人人都说我找了一个模范男友,还得了一个生死之交的闺蜜,我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。 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。 可是现在张茜怀孕了,她没办法帮我整理了,就连聊着天,她都不时想去吐。 我只好给她准备了好多橘皮,让她闻着好受些。 「冉冉,你对我真好,你能回来就是奇迹,你给我肚子里的宝宝当干妈好不好?」 她拉着我一脸天真。 我抬眼去看陆丰,他顿住了手里的动作,也看了我一眼。 「行。」 我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。 后来我一个人安静地在学校上学。 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跑来看我,每次都是一脸同情。 就连上课,老师点到我的名字,都会特别安慰一句: 「人的一辈子很长,过去的磨难终将会成为你人生的宝藏。」 我每次都很尴尬地站在那里,不知所措。 这一刻我突然好想怀念以前。 以前上课我和张茜在下面打游戏,老师抽问,陆丰总是直接把准备好的答案扔给我。 然后下来训我一顿,又默默把笔记扔给我,带着我去图书馆复习。 可是现在我身边坐的,都是陌生的比我年龄小了很多的同学,没有他了。 他和张茜已经大四了,他忙着考研,张茜在寝室养胎。 中午,张茜还是像以前一样拉着我去食堂吃饭。 陆丰早早地排队,坐下来后,又仔细地为她挑出所有的辣椒。 「你帮冉冉也挑一下,她也不能吃辣。」张茜提醒他。 他一边挑辣椒一边问我:「怎么不吃辣了?换了口味?」 我看着他,「不喜欢了,就换了。」 他眼神微动,「在那边的三年,吃得还好吗?」 「吃得还行,什么都吃得下。」 刚去缅北,我接受不了生吃,接受不了糊成一团的食物。 可是,一顿不吃,可熬不过去。 谁都不知道鹿城的心情,上一秒他还轻抚着我的脸颊温柔亲吻,下一秒就可能因为我的不听话,把我关在水牢一天一夜。 「你在那边害怕吗?」他没忍住,红了眼眶。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聊到我在那边的事。 他们怕刺激到我,都对那三年避而不谈。 「挺害怕的。」我如实说。 「他们真的会割你腰子,把你卖到那种地方,给你拍那种照片吗?」 「我听说还有直播的,是真的吗?」 「你怎么活下来的啊?」 …… 身边突然涌上来很多人。 一人一句,问得我头皮发麻。 大脑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 5 我觉得无比恐惧。 我不知道大家是对我同情多一点,还是八卦多一点。 我又想起了被卖到缅北的时候。 那天,同时被卖的还有其他几个人,既有女孩,也有男孩。 一群油腻男人对着我们挑肥拣瘦,甚至把女孩子拉进旁边毫无隔音效果的木屋验货。 那个刀疤男人给我标价五万。 客人听了都摇头,价格没谈妥,干脆拉走了一个白净的小男生。 最后他们说让我去做直播。 逼我签约,逼我吃药,不听话就把我关地下室,各种折磨我。 几天不到,同行的人没剩两个,有直接从木屋出来没气的,有在地下室关到神志不清的。 为了活命,我撒了谎。 「我认识你们老大,他欠我钱。」 「他欠你钱?他欠你一晚我们都信。」一群人像是被笑掉了大牙。 「如果不是,你们怎么知道我叫陈冉,你们杀了我,不怕他秋后算账吗?」我豁出去了。 「说说看,他怎么看上你了?」他们只觉得我在讲笑话。 「他强吻我,我扇了他一耳光,他这是跟我置气呢,等他想通了,你们还能活命吗?」 大家本来在笑,有个人却跳出来说, 「那天我听飞哥打电话,的确像是鹿城在国道遇到一个妞,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,什么时候听他提到过其他妞?」 「对对对,那个混世魔王,咱们惹不起。要不还是算了吧」 …… 一群人开始倒戈。 最后他们商量好,一百块把我卖给了鹿城部落的打杂的。 6 我很快见到了鹿城。 他被一群人簇拥着,从森林里走出来。 我第一次看清他。 他穿着迷彩服,身姿挺拔,比周围的人都高出一些,留着寸头,手上的匕首还带着血。 他愣了一会儿,蹲下来看我,把刀扔到我面前,「把刀给我洗了。」 「好。」我颤抖用水洗了刀。 「你知不知道,水洗过的刀会生锈?」他捏着我的脸,强迫我抬头看他。 「不知道,对不起。」我赶紧承认错误。 「会游泳吗?」他凑得很近。 「不会。」我的心跳得厉害。 「再敢靠近我,就把你扔河里。」他不带有一丝犹豫,直接站起身走人。 「你……你还欠我一袋薯片!」这个混蛋,一点都不知道知恩图报。 「哦?还有呢?」他顿住身子,侧脸看我。 「还……还有很多零食。」我被他杀人的眼神吓到了。 「改天让人烧给你。」他收住笑容,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」 最后我被他手下擅自扔到河里,被水呛晕了,还好当地渔民把我救了起来。 渔民是个老头,是早年中国过去的移民,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媳妇,如果不愿意就把我卖给别人。 我问他认不认识鹿城。 「你和他什么关系?」他一听到这个名字,就吓得发抖。 「他也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媳妇,我没答应他就把我扔到了河里。」 老头直接吓蒙了,找了几个人,花了些钱才又把我送到鹿城的地盘。 从此我发现鹿城这名字是真的好用,为了早日回家,我开始暗自打起自己的小算盘。 7 我又在他的地盘苟着,干了几天杂活。 直到某天,他和一群看起来不好惹的人物开着车在森林对峙。 而我刚好在河边洗衣服,目睹了大战前的一幕。 那一刻,我恨不得一头扎进水里,免得被误伤。 但是敌方的光头哥勾着手指让我过去。 「还洗什么衣服,要我们帮你炸鱼?」 光头哥一说话,全部的人都笑了。 「那,那我回去了,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