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干什么?纪舒晚本来就受了惊吓,自己居然吼她! 陆曜景脱下袄子,将浑身哆嗦的纪舒晚裹住后抱进怀里,安抚似的顺着她的头发,沉哑的声音含着自责:“是哥哥不好,哥哥不该凶你……” 不知怎么的,纪舒晚一下就哭了,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大颗大颗掉:“曜景哥哥,我,我去哪儿都可以,但是……能不能,能不能别让家豪走,他太小了……” 她脸颊贴在陆曜景的胸口,泪水的热意像是岩浆,几乎把他胸膛烫出了个大洞。 他收紧手臂,抑着那灼烧的剧痛:“你哪儿都不去,家豪也会跟你一直在一起,相信哥哥好吗?” 纪舒晚咬了咬唇,没有回答。 他当然相信陆曜景,但相信不了自己。 陆父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,她继续留在陆家,心里的担子只会压垮自己。 陆曜景擦去纪舒晚的泪水,看着她通红的眼睛:“别哭了,我们回家吧。” 后知后觉他把袄子给了自己,纪舒晚忙要脱下来还给他,却被他按住手:“穿好,小心冻感冒。” “可……” “哥哥是男人,而且身体好,不怕冷。” 看着双腿还在发软的女孩,陆曜景背过弯下腰:“上来吧,我背你回去。” 纪舒晚吸了吸红红的鼻子,茫然又惊讶。 他轻叹了一声,抬手往后一捞,把人直接背在了背上。 纪舒晚吓了一跳,下意识环住陆曜景的脖子,被冻的发凉的脸颊也好像慢慢烧起来了。 陆曜景走的很稳,后背传来的温度比袄子还要暖和。 她迟疑了瞬,忽然问:“曜景哥哥,别人会说我是你的‘童养媳’吗?” 陆曜景面色微滞:“他们不懂,所以才会乱说。” 他不想让纪舒晚觉得她自己跟童养媳这种封建社会中极端产物挂钩。 纪舒晚不再说话,只是心里还是不断想着这三个字。 一路沉默,两人回了家。 因为这件事,家里气氛有些微妙。 又经过一次商讨,加上爷爷奶奶的坚持,纪舒晚还是留在陆家。 转眼大年初三,结束假期的陆曜景要归队了。 他走的时候,除了行动不便的爷爷奶奶和纪家豪,陆父陆母带着纪舒晚来送他。 月台上,一身军装的陆曜景格外显眼。 “爸,这两年我会很忙,不过你们别担心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 他声音清晰,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。 这两年转折事件多,他要比上辈子更早坐上团长的位置!第34章 陆父看着面前不过十九岁的儿子,总觉得他真的是不一样了,虽然唱反调这点没改…… 他拍了拍陆曜景的肩:“不管怎么样,尽力而为就行。” 作为高级干部,他明白无私奉献的道理,但终归是他的亲生儿子,还是希望他平安无事。 陆母也忧心忡忡叮嘱:“有时间就给家里打电话谢谢信,别再像之前一样让咱们为你提心吊胆的。” 陆曜景点点头:“放心吧。” 说完,他微微低下头,看着打从出门起就红着眼的纪舒晚,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:“舒晚,要跟家豪乖乖听话,等哥哥回来给你带礼物。” 纪舒晚不舍地望着他:“曜景哥哥,你要照顾好自己。” “会的。” 看着陆曜景恨不得把目光黏在纪舒晚身上的模样,陆父和陆母互视一眼,不约而同地轻叹。 真是儿大不由娘…… 火车的鸣笛声响起,陆曜景拎起行李上了车找到座位,又探出窗朝他们挥挥手:“回去吧!” 纪舒晚捏着他送的海螺项链,用力挥手回应:“一路顺风!” ‘哐嚓哐嚓!’ 火车慢慢驶离月台,顺着铁轨驶向远方。 望着火车离开的方向,纪舒晚默默向上天祈祷,求老天爷一定要保佑陆曜景平安健康。 火车上。 陆曜景拿出昨天去照相馆跟纪舒晚照的照片,细细摩挲。 舒晚,我等你长大,你也要等我回来娶你…… …… 四年后。 “伯母!爷爷!靠上了,我考上淮东陆军军医大学了!” 纪舒晚攥着录取通知书,跑进门兴奋高喊。 听见这话,三位长辈立刻从楼上下来。 爷爷从胸口的口袋拿出老花镜戴上,接过录取通知书眯着眼看,脸上登时笑开了花:“淮东陆军军医大学……好啊!舒晚真是有出息!” 陆母也迫不及待地拿过来看了又看,差点喜极而泣:“太好了太好了!一会儿你伯父回来告诉他,他肯定高兴!” 纪舒晚点点头,目光看向奶奶的遗照,忙走过去给她上了柱香:“奶奶,我考上大学了,以后我会做一名为人民服务、救死扶伤的军医!” 两年前,奶奶因为心梗去世。 陆曜景在外执行任务,这四年都没回来过,她也因为上学而错过奶奶最后一面…… 纪家豪还在睡觉,纪舒晚回到房间,拿出父母唯一的照片,轻轻摩挲:“爸,妈,你们在天上都看见了吧?我不仅像曜景哥哥一样是军人,还是一名医生,我可以救家豪,也能救其他人了,你们放心,我一定会照顾好家豪的。” 顿了顿,她又摸了摸一直戴着的小海螺项链,眼底浮起抹担忧。 自打一年前听说陆曜景升了营长,这一年里,他只往家里打了一通电话,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。 “曜景哥哥,你到底怎么样了……” 晚上,陆父回来,看到纪舒晚的录取通知书,也喜笑颜开了。 他正想问要不要提前去学校看看,家里的座机突然响起。 陆父接起电话:“喂?哪位?” 几秒后,他脸色大变:“什么?曜景中弹,危在旦夕?”第35章 ‘轰!’ 陆父的话犹如道响雷,震得纪舒晚大脑瞬间空白。 陆母身形一颤,险些瘫倒在地。 “好好好,我马上过去!” 陆父匆匆挂断了电话,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往外走。 陆母哭着跟过去:“我也要去!” “你不能去,咱们都去了,爸跟家豪怎么办,爸心脏本来就不好,更受不得刺激,你得稳住他!” 陆父语速飞快,又看向脸色惨白的纪舒晚:“舒晚,你跟我一块去。” 纪舒晚回过神,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跟着他踏上了去淮东的火车。 …… 淮东军区医院。 静谧的病房,风穿过半敞的窗户,微微晃动滴着药水的泛黄胶管。 陆曜景躺在病床上,双眼紧闭,面色苍白。 意识朦胧间,脑海里有无数画面闪过。 救出纪舒晚,和她重逢到结婚、分别,最后看着她的遗体被抬下飞机…… 一幕幕清晰又深刻。 “曜景!曜景!” 是纪舒晚的声音! 她语气急切,好像是在找他。 陆曜景拼了命想去回应,可喉咙就像被针线缝合了一样,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。 可下一秒,又纪舒晚的哭唤。 “曜景哥哥,你醒醒,曜景哥哥……” 这声‘曜景哥哥’像束光,撕裂了禁锢他的黑暗。 陆曜景奋力睁开眼,入眼是大片白墙和还在滴着药水的药水瓶。 “曜景哥哥,你终于醒了!” 听见这个熟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