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 “某些人不听话,所以教训教训。”他漆眸深深,却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 江年年眉心不自觉地抽动:“你还是不是人?” “你第一天知道我不是?” “我可是有夫之妇,您也是有未婚妻的人。”她举着咖啡的手用力几分,“更何况您可是我叔叔。” “有夫之妇好,比那些干瘦丫头有感觉,至于我的未婚妻,我会退婚。” “这本来就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。” 不等她回答的时间,卫司哲站起身来,整理了整理自己已经十分整洁规矩的领结,但这个动作看来更像是要拍拍屁股走人的霸道总裁。 “收拾好年年,带你出去吃早饭。” 看他这么果决,她差点就要忘了,眼前的人可是卫司哲,没有道德没有良心的疯狗,能拿什么管他? 什么都管不了,发起疯来更管不了。 起身穿衣服时,江年年脑海里顿了下,突然闪过一幅画面,男人眉眼集聚深情,和她说:“都在想你。” 江年年手一抖,摇摇晃晃点了根烟稳住心神。 “疯狗。” …… 两人到了那家熟悉的赤豆糊圆子处坐下,点了两碗。 老板娘见上次卫司哲喝得少,这次还专门给他少放了点糖,笑着给两碗端过来:“小伙子真好,长得又帅还疼媳妇,不爱喝还老跟着来。” 江年年敛着眉:“我不……” 卫司哲接过她的话:“还没过门,容易害羞。” 老板娘笑得更欢了。 ![]() 两人不紧不慢地喝了会汤,那碗稠糊糊的圆子喝下,江年年昨晚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顺势好了不少。 安城这种小城当地人几乎都是认识的,走到哪都能跟自家亲戚或者熟人唠上两句,一言一语就把整个安城的消息传透。 “诶,老张,你瞧见了没,昨晚上也不知道是在抓谁呢,来了那么多警察,老三那边的人居然也来了。” “可不是呢,大晚上吓死人了,那警笛声嗡嗡响俺家狗吓得都一直叫唤不停,谁知道是不是从哪跑来的逃犯,整得人心惶惶。” 江年年正喝着,直接被圆子呛了,而对方依旧面不改色,递给了她一瓶水,仿佛跟他无关。 “那这人犯的事可大了,昨晚上少说也有几百人吧?” “什么啊!平安路那边几百人,俺家门口还有四五百人,乌泱乌泱的都看不见头,我估计得有上千人!” “上千人?老娘唉,是抓着没抓着,这以后晚上可还咋敢出去?” 江年年眉毛挑了挑,低声问:“到底多少人?” 卫司哲不紧不慢看了她眼:“不清楚,都上了。” “……”江年年刚喝下去的水又被呛了下,皮笑肉不笑,“其实倒也没这个必要。” “有必要。”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临走前看着老板娘担惊受怕的眼神,江年年有些过意不去,还是给她说了声,人已经抓到,让她们放心。 毕竟这种地方一传十十传百,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尽人皆知,不会再人心惶惶。 他们在这儿的工作快要交底,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来吃赤豆圆子,江年年临走前给它拍了张照片,留在手机里。 上车时,卫司哲看见了她正在翻相册时那张照片,凝神问:“这么喜欢吃?” “还好,我这个人比较念旧。” 她本来只是无心之举,随意翻翻相册时偶然说出的一句话,但对方好像不这么认为。 “念旧?” 卫司哲扭正头:“年年,最不念旧情最心狠的人就是你了。” 这话听得她想把烟碾在他脸上。 她吞云吐雾,一口气喷洒在对方身上,学着他的样子冷笑:“胡扯。” 对方依旧目视前方,大掌却在她头顶揉了揉,像是在哄小孩的样子。 一说到这个,江年年突然就想起来他手机里那张屏保,不自觉多看了眼。 男人虽然在开车,但自然也没有忽视掉她这个细小的动作:“在看什么,年年。” “没什么。” “这张图我用了很久,但如果你不喜欢,我可以换掉。”他沉着声,语气有点不太自在,好像搞得很念旧似的。 她抿唇:“随你的便。” 这张图上的提拉米苏,是她做的。 她做给他的生日礼物,一份苦的要死的提拉米苏。 几乎每年都会做,但几乎每年都很丑,很苦,很难吃。 这是她唯一做不好的东西,明明是最江单的蛋糕。 这么多年过去,她依旧没有忘了那个味道,也没有忘记唇齿间带着巧克力苦醇的那个吻,深深烙印。 …… 陆然自从那次之后,也不知是不是安眠药的残留,每天睡的时间比之前长了很多,长到陆瑶都怕他下次会突然醒不过来了。 “小然,醒醒别睡了,外面的阳光现在很好,我带你出去晒晒吧。”陆瑶轻声拍拍他。 陆然缓缓地睁开眼,双眼无神:“我又看不见,在哪都是一样的。” “姐姐。” 她声音颤了颤:“嗯?” “放弃我吧。” 陆瑶一愣,强笑道: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呢?” “我这样吊着,生不如死,我也不想看到你因为我别那些人欺负,如果没有我,你可以活得更好。”陆然咽了咽口水,很平静地说出了这些话。 他想了很久,终于说了出来。 如果没有他的话,他的姐姐或许会生活得更好。 “小然,你要知道,你从来不是姐姐的累赘,如果没有你……姐姐可能就不再是姐姐了……”陆瑶摇摇头,俯身下去抱住只剩下皮包骨头的他,红了眼。 “二十二床,外面有人找。” 她愣了愣,轻声说:“姐姐先出去看看是谁,你在这里乖乖地躺着,等下我带你去晒太阳。” 女人走出去后,看见了江安澜,面色白了白。 “你怎么来了?” “心虚了?还是怕我再给你弟弟停药?”江安澜把自己的名牌包向上背了背,看了眼病房里的男孩,道,“你弟弟长得倒是很好。” “只是,他如果知道他姐是什么样的人,会怎么想?” “你……”陆瑶皱眉,尽量将声音放平,“江小姐,我弟弟还在你手上,所以我绝对不可能骗你或者做害你的事,在这个立场上,你我应该一致。” “然后呢,你又想骗我什么?” “我没有骗你。” 江安澜笑笑:“得了吧,就你这张小嘴,能有一句实话?” “我说真的,不然你认为贺总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出差。” 对方面色一怔:“你什么意安……” “您最好看看是谁陪他去的,就知道我有没有在说谎。” 江安澜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,打通电话:“程进,卫司哲去哪了?” “我问你去哪了!?” 听见对方慢吞吞地回答,她冷笑:“你们现在就过去是吧,我也要去。” “如果你敢给卫司哲告状,我不建议用我贺夫人的权利把你一个小助理辞掉,现在,立刻,马上辞掉。” …… 下午把最后的方案敲定,就再没有他们三个主力军的事情了,接下来的工作应该交由小程和赵承手下的人对接,实施。 就这么结束,赵承突然有点舍不得,提议一起喝顿酒,卫司哲拒绝了邀请。 “喝酒算了,可以吃饭。” 然后…… 卫司哲看着眼前笑着十分憨厚的老三,眉头拧了拧。 “赵总啊,我跟你说我们江姐当时有多牛,那家伙,一开始出来个娘们要跟我谈,我气得拿着棍子就要砸,什么玩意儿嘛,这么瞧不起我高老三……” 听着他聒噪的声音,卫司哲正欲冷声打断他,却瞥见了那个在笑着听他说话的人,顿住了口。 女人今天的妆魅惑得异常,一身吊带红裙外披着他的西装外套,肘间的白嫩因为她喝酒间微微抬起,像个狐媚的妖精,听得很认真,似乎也在回味当时的场面。 当时到底害怕吗? 答案是肯定的。 十几个雕龙画虎的大汉拿着棍子来门口,她那时还没真正成为那个众人眼中的白骨精,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颤抖,不让自己露出一丝畏惧的模样。 “别怕,我马上到。” 那是卫司哲第一次,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和她说话,语气中带着关切:“别傻站在前头,让那些保安出去。” 在他看来不值一提的那么点关心,就给了她莫大的鼓励,江年年给自己补妆,形单影只地走了出去。 其实她当时还不太会抽烟,连过肺都不会,但依旧装模作样地和他们点了几支烟在那里说话,把他们都唬住了。 后来他们喊着江姐再来一杯的时候,卫司哲回来了。 她是有点得意地,笑着在酒杯觥筹的重影中与他对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