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时卿荀放下手中筷子,望向时夫人,温润的音阶从他薄唇里吐露出却显得格外坚韧。 “我今日回来也是想和您说这件事。”他话语顿了会:“我准备结婚了。” “结婚?”时夫人一听,直接懵了。 刚刚还说要等容羲,现在又说结婚。 时卿珩和简抒听后也愣了几秒,纷纷看向了时卿荀。 时夫人的思绪回归后,心里隐约明白了时卿荀说‘结婚’的意思了,错愕的睁大了眼睛,不可思议的望着他:“你……你不会是想……和容羲结婚吧?她……她不是还没醒吗?” “等会……你难不成是想效仿容湛那场婚礼吗?”时夫人只觉得她这会脑袋‘嗡嗡嗡’的作响。 当初容家那场没有新郎在场的盛世婚礼成了多少人家的饭后谈资,直至今日,偶尔都还能听到那些不甚好听的议论声。 这要是他们时家也举办一场这样的婚礼,后果可想而知,会变成什么样的众矢之的。 “儿啊,你听妈说,我知道你喜欢羲羲,我也很喜欢羲羲,但是……她现在还没醒来啊,你这举办婚礼会不会未免太仓促了?而且……你也没有求婚表白,万一……羲羲日后醒来不愿呢?可怎么是好?” “你要等羲羲,妈妈也不阻拦你,但结婚可是大事,不能儿戏,容湛当初那是万不得已的例外,而且,羲羲现在昏迷不醒,外人都不知道,你这婚礼一举办,不就告诉世人,容家兄妹俩都以昏迷结婚吗?” “这不仅关乎到我们家的名声,还有容家的名声,尤其是容羲还是个女孩子,结婚这种事情,当然是要按照顺序来,交往,求婚,订婚,结婚。” “羲羲现在昏迷,其他暂且不说,但你至少要先和她表白,让她同意了才能结婚吧?” “妈说得对,这事,你不能太过鲁莽。”时卿珩淡淡开口,同意她的观点:“这件事情,你和容家商量过没有?” “中午和老太太还有云姨提了下。” “老太太和初弦什么态度。” “没说什么,让我考虑清楚……”时卿荀敛下眸子,声线低沉轻盈。 “这样说,就算是委婉的告诉你,这事得从长计议已,结婚这事,无论如何,还是需要等羲羲醒来才行,你向来做事稳重从容,怎么到了这事上,就那么耐不住性子了呢?”时夫人幽幽叹了口气:“我知道,羲羲昏迷了已经三年了,你心里肯定难过也着急,但……这种事也急不来,你既然想给羲羲幸福,那婚礼那么重要的时刻,对一个女孩子来说,一生只有一次,你也让她错过吗?” 被时夫人这么一开解,压迫在时卿荀心底的那股莫名的执念好似正在一点点消除。 的确,这种时候结婚确实不是最佳时刻。 生起这样的执念,是这三年里累计下来的懊悔和自责,以及那份深沉的情感。 时卿荀默了许久许久,时夫人见他一直不开口,心里也替他着急:“你放心,妈以后都不催你了,你继续等羲羲,我们都相信,羲羲吉人自有天相,一定会醒来的,你不是说她都喜欢你很多年了吗?那你这短短三年又算得了什么呢?” 是啊,和她暗恋的那些年比起,他这三年压根不算什么。 所以,他愿意等,也只想继续等。 原本进入一条死胡同的人,在听完时夫人的一番劝谏之后,忽然就拨开云雾见青天了,那条死胡同也忽然间就消失不见了。 但吃过饭从时家离开后,时卿荀在回去的路上,还是去了一家高奢的珠宝店,专门定制了一枚以向日葵为元素的独特钻戒。 制作戒指的时期是三个月,时卿荀也在婚礼上做了完全的准备,只要容羲醒来,他便立即求婚。 到了秋末,帝都的气温急骤下降,时卿荀还是和往常一样,医院家里以及郊外别墅这三点一线。 医院新来的一批小护士里,有好几个都对他暗许芳心,每天不是送饮品就是送夜宵和早餐,但时卿荀从未收过她们任何一个人的东西。 其中有一个胆子大一点的,干脆就和他表白了,时卿荀愣住的那几秒,脑海里忽然就闪过当初容羲染着微醺红晕的脸,委委屈屈的和自己表白的画面。 不论回想多少次,都觉得挺可爱,同时心里的自责和愧疚感又会深了几分。 看他忽然笑了,护士的心跳蓦地加快,觉得这事突然就有把握了,眼底的忐忑不安也转变成了自信。 她对于自己的脸蛋和身材还是相当自豪的。 别说整个科室了,就拿整个医院来说,颜值方面她都不输给任何人。 “那个……时主任,你今天晚上要是有空,我们一起吃个饭吧,昨天新上映了一部电影,好像还蛮好看的,我们吃了饭可以一起去看。” 护士稳了稳心神,脸上洋溢着灿然自信的笑,声语娇俏的提议道。 时卿荀被她的话拉回了思绪,面上的笑容也随之收敛住,原本温润和煦的双眸也逐渐变得沉静,尽管声线十分平和,却有着道不尽说不明白的生疏和冷漠感。 “谢谢,吃饭下次有空,我请全科的人一起吃饭,至于看电影就不必了。”他朝护士微微颔首了下:“也谢谢你的青睐,不过,抱歉,我有心仪之人。” 突然被拒绝了的护士愣了几秒,原本激动开心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,就呆呆的怔在原地,望着那抹身穿白大褂的翩然俊影渐行渐远,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。 回到办公室,正好遇到了同期的一名医生,他笑着走过来撞了下他的胳膊:“安念是不是和你告白了?你同意了没?什么时候轻我们这些单身狗一起吃个饭啊?” 时卿荀脚步一顿,皱眉看向他:“你怎么知道安念和我告白了?” “嗐,整个科室的人都知道,还在拿你和她搞了个赌注呢,说安念拿不拿得下你。” 时卿荀面色冷了下来,把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抖了下来:“你下的哪一头?” “嘿嘿,我下的她拿得下你。”医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,挑眉问:“我下准了没有?” “让你失望了,她拿不下我,这世上,除了一个人,别人都没指望。”时卿荀冷漠的睇了他一眼:“我再说一遍,以后若是再拿我的事情在科室里开玩笑,我发现一次,扣一次奖金。” “哎,别啊,我们这都是闹着玩的,工作压力大,找点趣事打发下时间而已。”看着他要进去,医生追过去:“刚刚说除了一个人能拿下你,谁啊?透露透露啊,是不是咱们医院的人啊,我认不认识啊?” 但回答他的只是一个闭门羹。 时卿荀疲惫的靠坐在椅子上,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