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再也问不下去,仓皇的起身进了浴室。 打开花洒,在巨大的水声里,呜咽从紧咬的唇缝间泄露,眼泪夺眶而出。 林晚宜出来后便躺在床上装睡。 不多时,身边床垫塌陷,身侧分明传来的是滚烫的体温,却让林晚宜寒如刺骨。 她侧过身,不着痕迹的拉远了距离。 第二天,林晚宜醒来,陆辞已经离开。 她想了想,换好衣服拎着汤出了门。 到了陆辞公司楼下,林晚宜给他打电话:“阿辞,我到你公司楼下了,你下来拿一下汤吧。” 电话那边静默了三秒钟,陆辞才说:“我在外面陪客户呢,我让小杨来拿。” 小杨是陆辞的组员,这两年她见过的唯一一位‘同事’。 等了一会,小杨不知从何处出现了,他笑着说:“给我吧,我给主管送去。” 林晚宜弯了ɓuᴉx弯嘴角:“麻烦你了。” 小杨接过汤便转身走了,林晚宜等了一会才大步跟上。 果不其然,在下一个街角,小杨上了一辆黑色轿车。 林晚宜面无表情ℨ的拦下一辆车,继续跟了上去。 车一路顺畅的停在了CL楼下。 林晚宜立在门口,视线缓缓的自下往上的将整座大楼盛进眼里。 心里最后一丝妄念,也烟消云散。 她扯开一个自嘲的笑,大步走进了公司。 “小杨。”她喊住电梯前的人。 那人回头,看见林晚宜,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。 林晚宜上前:“带我去见他。” 恰好电梯门开了,小杨无法,只好让她一起上去了。 电子屏上数字跳动,林晚宜缓缓的开口:“像我这么蠢的人,是不是很好骗?” 杨秘书听着她的语气,心里不忍,嘴唇微动,终是没有开口。 她继续说着:“这样一场游戏,他玩得尽兴吗?” 无人应答,如同她一人的自问自嘲。 到了办公室门前。 杨秘书轻声说:“林小姐,请您稍等……” 林晚宜未理,径直上前,直接推开了门。 办公桌后,男人闻声抬眼,看见来人后猛地怔住了。 接着,他眼神逐渐恢复常色。 陆辞淡淡的说:“进来,把门关上。” “咔哒”一声,门合上。 林晚宜一步一步走上前,视线细细的打量着。 从精致的领带夹,到手里昂贵的钢笔,无一不彰显他的身份。 良久,她语气如常,只是一丝颤抖泄露:“我该怎么称呼您,是陆辞,还是傅总呢?” 第四章 算账 陆辞,不,陆辞沉默了三秒,才一松肩膀慵懒的靠进椅子里。 他‘啧’了一声:“这么快知道了。” 陆辞脸上的兴趣缺缺像无数根箭,齐齐扎进了林晚宜的心里,千疮百孔,汩汩流血。 林晚宜直直的盯着他,这张脸是那么的熟悉,又陌生。 她声音嘶哑问道:“昨晚在宴会上的人,真的是你?” 陆辞眼神丝毫没有躲闪,坦然的承认:“是。” 林晚宜攥紧了手,继续艰难的说:“撤掉我外场演出的人,是你?” “是。”依旧是肯定的回答。 林晚宜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,愤怒逐渐被荒诞替代。 这些年她自以为最了解她最爱护她最尊重她的人,结果一直将她玩得团团转。 林晚宜眼眶殷红一片,声音从喉间挤了出来:“从头开始,你都在骗我!” “是。” 陆辞说完便站了起来。 他轻飘飘的说着:“不仅如此,这些年一直封藏着你的人是我,这些年让你只能做和声的人也是我。” 林晚宜望着他,手脚冰凉。 “为什么?”林晚宜是真的不解,眼里满含痛苦,“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?” 她是真的不明白。 从一开始,造成她困难窘迫人生的罪魁祸首,怎么能是她全心全意爱了两年的人? 陆辞不答,脸上一片寒意。 林晚宜心慢慢沉了下去。 “你的名字是骗我的,你的身份是骗我的。”她望着他,眼里有着哀求,“你有什么是真的?” 陆辞笑了,语调轻慢:“你花得我的钱,是真的啊。” 看着他的笑,林晚宜脑袋空白了一瞬,心痛到没有知觉。 接着视线从他的脸,缓缓低垂,看着自己的手。 曾经的她也是娇惯的女儿,这几年,她学会了做饭,学会了缝补。她这双手,以前都是弹琴写谱的,如今遍布厚茧。 而这些,都是为了眼前的男人。 林晚宜扯了一下嘴角,像是讥讽自己的愚蠢。 她拿起桌上的杯子,将水如数泼在男人的脸上。 “陆辞,你真让我觉得恶心。” 说完,她再也无法承受,转身就要走。 陆辞将湿透的头发撩到脑后,露出攻击性十足的眉眼,他长腿一跨,一只手就锁住林晚宜的双手将她压进沙发。 “恶心?难道在我这里你没有得到快乐?” 陆辞挡住她的挣扎,语气恶劣:“住我的,用我的,花我的……林晚宜,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?” 这讥讽像刀,狠狠割在林晚宜的身上,让她血肉模糊,血色尽失。 林晚宜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个自嘲的笑:“那些钱,我还给你。” “还?”陆辞笑了。 “你拿什么还?连你现在这份工作都是我施舍给你的。” 林晚宜心中悲凉到极致,再无力开口,只能拼命挣扎。 陆辞不耐烦了,他眼神一变,突然意有所指的说:“我们还没在办公室里来过吧?那就从这里开始一笔一笔的还吧。” 林晚宜一颤,瞳孔不敢置信的骤然瞪大,恐惧和愤怒在里面搅动着。 “放开我!”林晚宜脸色惨白。 陆辞停了一秒,林晚宜还未松下一口气。 接着,她的衣服猛地被撕开! 第五章 折磨你的原因 “嘶啦”一声,宛如惊雷。 林晚宜直直望着陆辞,泪从眼角滑落:“我会恨你。” 陆辞无所谓的笑了,正准备低下头时,门被敲响了。 小杨的声音传来:“傅总,余小姐来了,说跟您约了共进午餐。” 陆辞动作一顿,接着缓缓站起身,说:“让她进来。” 林晚宜惊惧,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衣服。 这时,门开了,一个光鲜亮丽的女人走了进来。 女人看见她愣了一下,林晚宜也是一怔——眼前的女人就是在阳台上与陆辞拥吻的人。 女人又看向湿透的陆辞,惊讶的说:“怎么湿了?” 陆辞淡淡的说:“没事。” 女人立刻乖巧的挽上他的胳膊:“那我们走吧。” 陆辞对女人笑了笑,也没看林晚宜,抬脚离开了。 二人一走,门外众人的视线便像箭,射在林晚宜的身上。 她木然起身,对着镜子整理着,眼泪大颗的涌出掉落,又被她不停抹去。 许久,林晚宜走出办公室,正巧一名职员走了过来,径直拿起她带来的汤倒了。 动作熟练,目标明确。 想也不用想,以前给‘陆辞’炖的汤也是这个下场。 林晚宜以为够坚强的心,此时狠狠一抽,眼泪差点掉落。 回到家,林晚宜推开门,整个屋子浸在黑暗里。 她整理行李离开,却发现几乎在每一件物品上,都有陆辞的痕迹。 到最后,真正属于她的东西仅能装一个包。 林晚宜提着包站在走廊,回头看着温暖的房间,蓦然鼻尖一酸。 她手一松,眼前虚假的谎言被门合上。 无处可去,身上又拮据,最终林晚宜只好找了家便宜的旅馆。 她看着油腻破旧的墙纸,忽然认知到自己真的离开了陆辞。 两年,不过黄粱一梦。 不争气的眼眶又是一红,可又被她强行按捺下去。 ‘叮’的一声,手机响了,是医院提醒她缴费的信息,提醒着她没有时间伤心难过。 她不想再去CL,任何跟陆辞有关的事都会让她觉得恶心。 林晚宜翻动着手机,试图通过朋友找到新工作,结果渺茫。 不知过了多久,她捏着手机睡了过去。 “砰!” 一声巨响惊醒了林晚宜,门脆弱不堪,经不住全力一脚。 她一抬头,只见陆辞缓缓的走了进来,声音冷淡,命令道:“回去。” 林晚宜攥着被子,全身戒备:“傅总,请你离开。” 陆辞慢悠悠的走近,蹲下身打量着林晚宜,笑了一声:“你母亲还在医院里,你也不想她有事吧?” “你!”怒火与恨意在林晚宜眼里翻腾着,“无耻!” “无耻?”陆辞的眼神冷了下去,不耐的催促,“选你妈还是自由?” 林晚宜看着他冷酷的脸,心里一阵抽痛。 良久,她艰难的开口:“我跟你回去。” 又回到那个房子,已经是深夜。 林晚宜刚进门,陆辞便将她的包随地一丢,指着阳台:“以后你就睡那。” 林晚宜心猛地一震,不可置信的看着他。 陆辞眯着眼:“你不想去?” 林晚宜看着他眼底的冰冷与厌恶,心一寸一寸的冻结。 就连满腔的愤怒与恨在此时也一同冰冻,她累到一个字都说不来。 林晚宜一声不吭的走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