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多血。 云筝在叫他。 她痛的厉害,他要去见她…… 松墨闻言愣住:“姜小娘子?”。 陆执年一把推开他穿着里衣披头散发地就朝外跑,那脚下步子凌乱惊慌,松墨连忙上前将人拽住。 “郎君您是糊涂了吗,姜小娘子好着呢,她脸上的伤养了这许久早就不碍事了,而且她今日才将您和郎主赶了出来,说了那些绝情的话,您这会儿就算去了积云巷也见不着她的。” 陆执年脚下一顿:“积云巷?” “是啊,积云巷。” 松墨只以为自家郎君是发了高热烧糊涂了,拦着他说道:“您忘了吗,姜小娘子月余前从䧿山回来后,就已经搬去了积云巷了,就连铖王妃也跟着她一起住在棠府。” “她仗着有容曜那阉人护着,将姜国公府上下送进了大牢,前两日还闹着要与您退婚,更当众羞辱您和郎主跟咱们陆家决裂……” 陆执年神色恍惚:“云筝……要退亲……” 他愣愣看着松墨,脑子里像是被水灌入一点点清醒过来,那种被梦里牵制着的混乱感觉逐渐褪去,理智恢复时望着光线昏暗的屋中,陡然就想起今日在积云巷里姜云筝的那些冷言厉语。 如雷霆炸响天际,他脸色惨白着捂住额前,不仅丝毫没有松口气的感觉,反而梦里那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越发深入心底,让他眼前都弥漫着刺目的红。 为什么…… 为什么会有那一幕。 为什么云筝会那般血淋淋的出现在他梦里? 那一声声哭喊着“陆哥哥”的惨叫萦绕在耳边,那满是血腥的一幕让他哪怕用力摇晃着头也挥之不去。 他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被人用力撕扯着,疼的恨不得能晕过去,整个人佝偻着躬身保住头颅呻吟出声。 “郎君!” 松墨见状慌了,连忙朝外急喊:“来人,快来人……” “别叫。”陆执年一把抓住松墨。 “可是郎君……” “我没事。” 陆执年疼得手上用力,指甲都几乎陷进了肉里,脑中像是有人刀一寸寸剜着皮肉,他拽着松墨低哑着声音颤抖:“去备车,我要去积云巷。” “郎君?!” 松墨脸上瞬间震惊,见他满头大汗人也虚弱,他嘴里忍不住就急声道: “您去积云巷做什么,现在天都黑了,外间也快要宵禁了,您这个时候出府万一被人撞着到时又是一桩错处。” “况且姜小娘子白日里刚羞辱了您和郎主,府里的人对她都动着气,您这个时候去寻她,郎主他们知道了定然会动气的……” 再说以姜云筝对郎君的心狠,她根本就不会见他们。 陆执年却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,只忍着头疼说道:“去备车。” “郎君…” “我让你备车!” 陆执年抬头时眼里满是红丝遍布,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:“是不是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?你要是分不清谁是你主子,那你现在就滚出这院子,我自己去!!” 他要见姜云筝!! 陆执年嘶声说完,推开松墨转身就朝外走。 松墨顿时着急,连忙追上去急声道:“郎君别动气,您别动气,我这去叫人备车。” 陆执年这才被安抚:“别惊动祖父他们,悄悄去。” 松墨点头:“是。” …… 夜里的京城早已没了白日喧嚣,陆执年裹着外衫乘车去了积云巷时,外间只偶尔才见几位匆忙行人。 他闭目靠在车壁上看似小憩,嘴唇却颤抖着苍白,手指蜷缩着用力攥紧了膝上衣衫,就像是被人拿着锥子狠狠往他脑子里钻,两侧太阳穴上突起一跳一跳的刺疼。 马车走的不算颠簸,只错路间与行人骤停晃了一下,陆执年脑海中再次如惊雷划过浮出画面。 昏暗无光的房中,刺鼻的腥气弥漫在四周,那入目可见破败的床笫仿佛随时都能一推就碎。 “他”抱着手上泛红的姜姝兰满是心疼,对面床榻之上,面容丑陋满是脓疮的姜云筝蜷缩在那里。 “不是我,真的不是我,陆哥哥,我没有伤她。” 陈旧被褥盖着双腿,她腰间像是挪动不得,只能用力攀附在床边,满是凄楚地抬头时,脸上骇人至极,那双杏眼失了光泽,雾蒙蒙地全是眼泪。 云筝声音沙哑刺耳:“我没有碰她,我没有……你相信我,陆哥哥……” “你别叫我!” 那画面里的人全然看不到她的眼泪,只觉得那张脸哭起来让人倒尽了胃口,他搀着身旁柔弱女子厉声道: “不是你还是兰儿自己?这屋中就只有你们两人,兰儿亲自剜血替你入药,伺候你入口,你竟是还与她闹?!” 陆执年听到“他自己”言语刻薄冷怒: “姜云筝,你从来都是心胸狭隘毫无容人之量,当初是你自己任性摔落悬崖伤了脸,我们所有人都为此歉疚由着你胡闹,可是你却得寸进尺,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你。” “这些时日姜家被你搅得鸡犬不宁,兰儿也屡屡被你所伤,她不计前嫌四处替你求医问药,日日为着你烧香祈福,恨不能以身替你,你还想要她怎么样?” 第99章梦里所见都是真的,是他负了云筝 云筝哭的浑身发抖:“不是的,不是我……” “你还敢狡辩!” 陆执年看着那人霍然上前,一把擒住床上人的胳膊,将瘦弱至极的姜云筝拎了起来。 “兰儿替你辩解,可伺候她的人亲耳听到你谩骂于她,要不是你动手她怎么会伤成那个样子,姜云筝,你看看你这张脸,看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,你哪有半点当初模样,你简直叫人恶心!” 床上的人被猛地甩在地上,厚厚的褥子骤然掀翻开来。 那扭曲的腿脚,瘦弱柴骨的身形,身上满是腥臭的味道让得那人慌忙退避,满是嫌恶地拉着姜姝兰让开。 “你心思歹毒,居然还想毁了兰儿的脸,你这种恶毒之人当初就该直接死在䧿山,就不该被人找回来!” 屋中昏暗至极,姜云筝跌在地上哭的满身狼藉,她拼命说着“不是我”,“我没有”,可那“陆执年”却丝毫不听。 他只是满心厌恶地看着地上面目丑陋之人,伸手掩鼻遮住四周弥漫着的浑浊腥臭,手中牵着身旁的柔弱女子。 “这种恶毒之人,不必与她多说,兰儿,我们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