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代价很大,但只要能让韩家破产,能让弟弟的医药费有着落,这就够了! 穿好衣服,桑酒酒特意将沙发上的靠垫丢在地上,将他们留下的痕迹,无限放大。 裴珩洗好澡出来的时候,客厅已经没人。 看着地上随意扔弃的靠垫,他迈步走去,却在见到沙发上那一抹红时,诧异的挑了挑眉。 随即拿出手机,拨打给了自己助理:“把我客厅的沙发换了。”顿了顿,“选白色。” 挂断电话后,裴珩随即转身走向书房,月底有场刁钻的联合手术,他要准备预选方案。 当天晚上,桑酒酒就赶到医院,补缴完弟弟桑严的医药费。 五十万瞬间所剩无几。 喉头的铁腥味再次涌上,但被她给狠狠压了下去。 主治医生陈主任闻着桑酒酒身上的酒味,不认同的皱了皱眉。 “月底京一院的心脏专家会过来,配型已经完成,费用你这边确定能凑齐吗?” 桑酒酒手指微微缩紧:“大概费用是多少?” “两百万。” 闻言,桑酒酒差点维持不住假笑,但一想到那个从没吃过苦的混世小魔王,她咬着牙说:“能!” 离去前,医生目光复杂的看着她:“家人才是病人最好的康复良药,娱乐也不急于一时。” 桑酒酒站在那里,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捏碎了又重造。 秋风吹过,缓了许久的桑酒酒才努力挤出一丝笑,朝着弟弟的病房走去。 刚推开门,她就听到以往那个高高在上的小少爷桑严,正用着卑微的语气,对着电话说。 “舅舅,能不能拜托你,借我点钱。” 第2章 桑酒酒狼狈退出,眼神空落地望着对面的白墙。 病房里,舅舅的辱骂声从话筒里清晰传出。 “你们家破产害我损失了几千万,现在还有脸来找我借钱,一群窝囊废!” 话落,电话便被无情挂断。 “咳咳咳……” 桑严似乎被刺激到,开始剧烈咳嗽起来。 走廊里的桑酒酒一慌,她连忙扯正衣服,故意大喊:“桑严,我来啦!” 然后才装作刚来的样子拧开门。 入目就是桑严将一卷红色的纸团藏进被子下。 桑酒酒只觉得眼睛又涩又疼。 她深吸口气,偏过头,当做没看见,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开始削皮:“我刚给爸妈扫完墓……” “我看你是刚喝完酒回来。”桑严直接回怼。 桑酒酒削皮的手一僵,顿了顿:“月底你就可以做手术了,到时我把奶奶也接过来,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。” 桑严眼神骤冷:“你哪里来的钱?是去找韩东升那混蛋了吗?!” “你别忘了,他是害我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!”因为愤怒,桑严直接挥开了桑酒酒的手。 她没有说话,只是低头去捡地上的苹果。 这默认的动作,让桑严心中更恼:“你走,我就算是死,也不会花韩家的钱!” “好。”喉间酸涩一片,可桑酒酒却还是扬起笑容,“那你好好休息。” 她红着眼刚走出病房,胃部一阵翻涌,连忙捂着嘴快步来到卫生间。 关上门,一口殷红全吐在了马桶上。 桑酒酒怔愣地看了好一会儿,才颤抖着按下了冲水键。 钱,她必须尽快给桑严筹到手术钱…… 京一院。 裴珩疲惫的下手术台,一走进办公室,就看到坐在里面的桑酒酒。 他没理会,径直走向更衣间。 帘外,桑酒酒软糯的声音传来:“裴医生,你居然还有单独的更衣间,好羡慕啊。” 裴珩换好新的白大褂出来,修长分明的手从抽屉里抽出一盒药:“没超过24小时,吃了。” 桑酒酒就这么静静盯着裴珩,许多回忆如同走马灯般闪过,最后化为虚影。 她将药往后推了推,悄悄卷起手指:“能再借我两百万吗?” 裴珩耻笑:“桑酒酒,我见过卖的,但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!” 桑酒酒满心悲凉,却用勾人的声音说:“裴医生要是觉得我还不上,不如……收了我。” 裴珩摘下眼镜丢在一旁,表情逐渐阴冷。 她笑着走上前,紧贴男人的胸膛:“怎么?送上门的都不要?” 只是这笑僵硬又难看! 裴延明显不耐,将避孕药扔给她:“吃了,滚。” 桑酒酒微怔,刚要开口,办公室门就被人从外推开,熟悉的嗓音传来:“小叔,我来……” 话音还没落下,韩东升就跟屋内的桑酒酒打了个照面。 视线移到她手里拿着的药盒,只觉得五雷轰顶。 他眸色阴沉,眼角腥红的看着桑酒酒:“你怎么敢?!” 韩东升扯着桑酒酒的胳膊出了办公室,将她猛地甩到一旁,狠狠给了一巴掌! “桑酒酒,你还要不要脸了,你这个荡妇!” “那可是我小叔——!” 桑酒酒的脸被打偏,她忍着左脸麻木的疼,转头看他:“我家都被你毁了,你觉得我还要什么脸?” “韩东升,如果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是让她家破人亡,那我只能说,你只配当个畜生!” 桑酒酒红唇轻启,凑近他的耳畔:“哦对,我跟裴珩睡了。” 发愣的韩东升,因为这话瞬间怒火腾升,他一把掐住桑酒酒的脖子:“早知道,就该把你上了!” 韩东升的力气很大,掐得桑酒酒喘不过气来,脸也煞白一片。 没人知道,桑家因为自己的一场糊涂恋爱而家破人亡时,她比谁都想死! 眩晕感越来越强,在桑酒酒快失去意识之际—— 她听见了裴珩冰冷至极的声音:“既然做了,为什么不做干净点!” 第3章 昏过去的桑酒酒,睡得并不安稳。 她又做了那个很长的梦,梦里的她和裴珩错过了三生三世。 每一世,他们都在经历生离或死别,无数的悲剧在他们身上上演。 从此,红尘路漫漫,桑酒酒便踏上了寻找裴珩的路。 无论几世轮回,她都始终记得裴珩的样子,每一世都爱上了这个男人。 上一世,她是皇城最小的公主,他是清风霁月的少傅。 情投意合的两人本以为会幸福一生,却还是逃不过这个魔咒。 大婚之日,遭叛军围堵,国破家亡,血流成河。 城墙上,桑酒酒一袭红色嫁衣,怀里的裴珩身中数箭,浑身是血。 在她声声哀求中,他攥住她的手,只留下一句:“逃。”就再也没有声息。 桑酒酒心脏像是被钝刀磋磨一样,痛不欲生:“啊——!” “裴珩!”桑酒酒猛然惊叫了一声,睁开了眼睛。 映入眼帘的是面无表情的裴珩。 桑酒酒有些恍如梦之景:“你……”? “桑酒酒,拿我当跳板,你在找死。” 一瞬间,她将溢出唇齿的话吞了回去,只静静看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,答不出话。 被撵走的桑酒酒,浑浑噩噩的走进雨幕之中。 大雨磅礴,她忍着痛,回头望向三楼的窗台,只一眼,帘子就被无情的拉上。 桑酒酒收回视线,淋着大雨缓缓转身离去。 没人知道,在15岁那年,她就喜欢上裴珩了。 从情犊初开的惊鸿一瞥,到后来的梦境穿插,喜欢了整整十年。 但如今,她是人人厌弃的泥巴,他是天上最耀眼的星辰。 这份暗恋也因为韩东升的出现,以及……便再也见不得光,注定永世封存。 棚户区,潮湿残破的环境里。 桑酒酒又吐了几次血,她靠着墙将药吞下,顶着淋湿的冷意,颤抖着给以前的朋友打电话借钱,可得到的只有嘲讽和挑衅。 “桑酒酒,你们家都破产了,别说20万,2万你都还不起,拿什么跟我借?!” “哟,这不是我们的桑大小姐吗,怎么,虎落平阳了?借钱,可以啊,666够吗?” 诸如此类的耻笑让桑酒酒麻木,直到最后一声电话被挂断,她才仰头发呆。 她懂强倒众人推,否则为什么连最亲近的亲戚都避她们如蛇蝎。 可桑严还在医院等着她的钱救命,她不能倒,也不可以倒! 这时,电话响了。 屏幕显示是关滢,一个曾经被她视为最好的‘闺蜜’,但在三年前她们就彻底决裂了。 桑酒酒迟疑接起。 “是我,好久不见。”熟悉的音调响起。 桑酒酒喉头梗了梗:“好久……不见。” “我听说你到处找人借钱,我这里可以帮你凑到,敢做吗?” 桑酒酒攥紧手机:“做什么?” 关滢回答:“魅色会所512包厢,做包房公主,里面有大佬肯借钱。” 包房公主意味着什么,桑酒酒很清楚,她抿着唇没说话。 电话那头关滢继续:“不用担心太多,你只卖酒,他喜欢看对方破产,走投无路的神态,很多人都从他手里借到过钱,不会做其他事。。” 闻言,桑酒酒撑着墙面站起:“好,我去。” 皇城酒店,512包厢。 身穿公主服的桑酒酒,竭力挡住领口,尽力不让自己走光。 随着电话响起,她知道里面在催了,只能鼓了鼓勇气,推开了门。 礼炮声骤然响起,众人一片嘲讽。 “欢迎桑大公主喜迎第一单!” “错错错,是欢迎桑大包房公主,喜迎卖酒第一单!” “哎呀,人家桑大小姐好不容易下海一次,你们可别唬到人了,是吧,关滢。” 桑酒酒这才在将视线对准沙发上翘着腿,一脸胜利笑容的关滢,哪还有什么不了解。 所谓的大佬,不过是设计自己来这的说辞。 桑酒酒强忍着鼻尖酸涩,转身就要走。 谁知还没走出去,就被人扯住头发往里面拽。 “不是要钱吗?喝掉桌上的酒水,小爷我就给你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