抠住了掌心,虽然难堪,却强撑着没动弹,她不能出去,出去就没机会开口了。 惠嫔有些尴尬的站起来:“那要不,臣妾先回去?” 容姝心里一动,可下一瞬秦礿就将人拉了回去,亲自动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芙蓉鸡片:“急什么?都是你爱吃的菜,慢慢吃。” 话音落下他才又看了一眼容姝:“别因为无关紧要的人,坏了你的兴致。” 惠嫔也不敢言语,讪讪应了一声,低头开始吃。 这顿饭吃了足有一个时辰,秦礿十分殷勤,夹菜盛汤,仿佛寻常人家爱重妻子的丈夫。 容姝默默站在人后,头越垂越低,以往秦礿和后妃相处的时候,她从来没跟着过,这还是头一回知道他在旁人面前什么样子。 是比六年前还要温柔体贴。 她好像真的不应该出现在这里,可她不能走,不管希望多么渺茫,她都想再找一个说出口的机会。 第73章求你救救他们 夜色一点点深了,秦礿终于放下了筷子,容姝连忙抬眼看过去,却见他正抓着惠嫔的小臂,目光凉沁沁的看着自己。 “你怎么还在?朕可要就寝了……莫非你想在外头伺候着?” 容姝的脸色不受控制的苍白下去,哪怕心里仍旧沉甸甸的压着事情,却还是狼狈地退下了。 宫门在她身后“砰”的一声合上了,她不自觉看向那厚重的木门,懊恼和无力充斥着心口,她刚才是不是该说出口的? 现在进去,还来不来得及? 她无意识地靠近了两步,身前却挡了一个人。 是惠嫔的大宫女,豆包。 对方长了一张娃娃脸,一笑就带个酒窝,看着很是甜美可爱,可一开口,话却犀利又直接。 “容姝姑姑,奴婢实在不想和你为难,可您都出来了就该识趣一些,主子们在里头,哪有咱们下人进出的道理,您说呢?” 容姝哑口无言,她确实没资格擅自进去,就算真的豁出去敲开了门,也未必还能见到秦礿。 兴头上的男人,是不管不顾的。 可要她这么离开,她也做不到,只好就这么站在廊下等。 外头的暗流里头的人一无所知,秦礿已经松开了惠嫔的手,自顾自靠在软榻上翻开了书。 惠嫔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,只好找了个角落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点心。 更鼓敲过两遍,蔡添喜小声提醒了一句该就寝了。 惠嫔顿时脸红起来,她虽然对侍寝并没有太大的期待,可如果能在乾元宫过夜,不管是太后还是荀家,应该都很高兴。 她抬头看了眼秦礿,却见对方起身打开了窗户。 廊下站着一个人,灰扑扑的影子,单薄的腰身,衬着寂寥的夜色颇有些伶仃。 是容姝,她没走,还等在外头。 秦礿却仿佛早有猜测,脸上不见丝毫惊讶,只是木着脸盯着外头的人看了很久才开口:“你说,她到底在想什么?” 该来的时候不来,该走的时候又不走。 惠嫔拿不准是不是在问自己,不敢擅自开口,蔡添喜却也哑巴了似的没吭声,秦礿像是也不需要别人的回答,看了两眼便自己关上了窗户。 “传热水吧。” 他开口,听得惠嫔心里又是一跳,可下一瞬对方的目光就看了过来:“听说先前送过去的血燕你很喜欢,再带两盒回去吧。” 惠嫔一愣,片刻后才反应过来,这是在逐客。 她心情有些复杂,却什么都没说,谢恩后也不用蔡添喜引路,自己小跑着就出了乾元宫。 蔡添喜难得见这么省心的后妃,忍不住感慨:“惠嫔娘娘的性子,倒是真活泼。” 秦礿已经又靠在软榻上闭上了眼睛:“洗漱,朕要睡了。” 蔡添喜看见了还候在外头的容姝,原本还想替她求两句情,可想着她这几天的所作所为,心里也觉得该给她个教训,便没开口。 他伺候着秦礿更衣洗漱,正要熄灯退出去,却见秦礿还靠坐在床头,脸色十分不好看。 他不知道又是哪里惹了皇帝不痛快,有些忐忑:“皇上可还有别的吩咐?” 秦礿哑巴了似的抿着嘴唇没吭声,也不知道安静了多久,他忽然认命似的叹了口气:“让她进来吧。”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,可蔡添喜知道他说的是容姝,连忙出去喊了人。 不多时脚步声响起,秦礿掀开眼皮看过来,在外头等了这么久,容姝的脸已经冻红了,动作也有些僵硬,倒是仍旧一板一眼,礼数丝毫不错。 “行了,直说吧,见朕到底要干什么?” 他恼怒于自己的心软,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耐烦。 容姝却仍旧心存感激,她以为会等到明天早上才有开口的机会。 她屈膝跪下去:“求皇上救救我家里人,他们在滇南中了瘴毒,可能撑不了多久了。” 秦礿垂眼看过来,却迟迟没开口。 容姝不知道他是在为难还是不想答应,眼神期待又忐忑:“求皇上救命。” 秦礿仍旧没开口,只静静看着她。 容姝有些不安,膝行两步上前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角:“皇上,你有听见我说话吗?” 秦礿这才笑出来:“当然听见了……其实直到你开口之前,朕都还有一丝念想,以为你今天来是为了朕。” 容姝怔住。 秦礿脸上的笑逐渐淡了:“可后来看你耐着性子应付朕的刁难,朕就知道,不是。” 他说着似是有些嘲弄:“朕在你心里,哪有这个地位呢?” 容姝不知道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,不自觉直起身体看了过去:“你为什么会这么想?” “那朕该怎么想?!” 秦礿仿佛被戳中了痛脚一般,忽然拔高了语调,他自床榻上起身,一步步走到容姝跟前蹲下,“打从进门开始,你可有看过朕一眼,问过朕一句?容姝,你说让朕怎么想?嗯?” 容姝一时哑然,这些日子她虽然被秦家的事牵动心神,可只隔着一扇窗而已,秦礿好不好她如何能不知道?又何必问何必看? 可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,人命关天,不能等了。 她抬手抱住了秦礿的胳膊:“你如果因为这个生气,可以罚我,怎么罚我都好……先救救我的家人好不好?我娘已经寻了几次短见,她真的撑不了多久了,你救救他们吧,好不好?” 想起平宁描述的谢夫人自杀被救回来时的情形,容姝就控制不住的心惊肉跳,那是她的血脉至亲,是在这世上唯一会牵挂她的人…… 不能出事,真的不能出事。 秦礿眼看着容姝的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,心口微微一痛,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浓郁的失望和愤怒。 容姝,朕就在你眼前,满宫里都知道朕受伤了,你有为朕担心过吗?哪怕一丝也好,你有过吗? 是真的只有秦家出事的时候,只有用得上朕的时候,你才会想起朕来是吧? 他闭了下眼睛,只觉心口一阵阵发冷,他扭过头去不肯再看她:“你走吧,秦家仍旧是罪人之身,国无大赦,朕不会劳民伤财去救几个罪人。” 容姝浑身的血液都因为这几个字冷了下去,她知道想让秦礿答应救人没那么容易,可亲耳听到拒绝的时候,她仍旧无可避免地产生了巨大的恐慌和失望。 她膝行上前,再次抓住了秦礿的手:“我知道这样不合国法,我知道这样让你为难……可是,我没有办法了,秦礿,求求你,我求求你……” 秦礿狠心将手拽了出来:“蔡添喜!” 蔡添喜弯腰进来,一见这情形就知道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不快,不用秦礿吩咐,就上前搀扶了容姝一把:“你先出去吧,以后等有机会再说吧……” 容姝忍不住摇头,没机会了,如果不能说服秦礿,她的家人就没机会了,她不能就这么放弃。 第74章朕嫌脏 容姝跟着蔡添喜往外走,可不等出门她就伸手一推,将蔡添喜推了出去,随后抬手插死了门板。 她再次朝秦礿走过去,可不同于刚才的靠近,她每走一步都有衣衫飘落,等她自背后抱住秦礿时,身上已经只剩了小衣。 她知道这般举动很放荡,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,只要能打动秦礿,只要能救秦家人,放荡就放荡吧。 何况,这是秦礿,也不是旁人。 秦礿却愣住了,虽然他猜到了容姝不会善罢甘休,却没想到她会选择献身。 入宫四年,头一回投怀送抱,是为了秦家人。 一瞬间秦礿只觉得自己可笑。 他放下那么刻骨的恩怨,小打小闹地放纵着容姝,却连一句关心,一个探望都换不来,可秦家,仅仅是一个没得到验证的消息而已,她就连尊严和骄傲都放弃了。 人还真是不能对比,越对比,越让他觉得自己一文不值。 然而送上门来的肉,哪有不吃的道理? 他还是咬牙切齿地抓住了抱在腰间的胳膊,触手却是一片温热细腻,他意识到了什么,猛地转身看了过去。 一副春色映入眼帘,容姝已然将衣服脱了。 秦礿被刺激的眼睛隐隐发红,可嘴上却半分都不肯饶人:“色诱人的手段,你倒是用得熟练。” 容姝动作明显一僵,却什么都没说,只抬手抚上了他的胸口。 瘀伤还在,一摸上去刺刺的疼,可更疼的却是隐藏在愈伤下的六年前留下的伤口。 当年那个叫做平安的小厮,手里端着装满了他送的东西的盒子,眼底满是嘲弄鄙夷:“萧公子,你也看看你自己的身份吧,说是姓萧,可谁不知道你生父来历不明?我们秦家嫡出的大小姐,做皇后都使得,你配得上吗?” 配不配得上,得让容姝亲口告诉他。 可对方没给他这个机会,盒子底下藏着一把匕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