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噩耗的痛如刀穿透肺腑,夏知光呼吸越来越急促,眼前也跟着一阵阵发黑,最后栽倒在地,再无意识。 …… 不知过了多久,夏知光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。 才发现自己在酒店房间里,四周空无一人,只有柜子上留着张纸条:“好好休息”。 是陆宴深 的字迹。 夏知光愣了好一会儿,接起了电话。 没想到对面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声:“清清……” 夏知光眼眶一红:“爸!” 她有好多话想说,却又不知道该从说起。 “你不要急,先听爸爸说。”夏世汉声音沙哑,“这条路是爸自己选的,爸认罪,你不要怪陆宴深 ,他也是职责所在,爸爸这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,除了你,没什么放不下的。” “爸爸只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,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。” 夏知光心如刀锯,泣不成声:“爸,我不要他了,我只要你……” “清清,爸以后不能保护你了,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……”7 话落,听筒里便没了声音。 “爸?爸你说话啊!爸!” 夏知光担心又害怕,一边喊着,一边慌乱起身往外走。 匆忙间,膝盖撞在柜角,发出巨大的碰撞声。 剧烈痛意从膝盖钻入心脏,夏知光脸色一白。 下一秒,手机里传来陆宴深 的声音:“夏知光?你怎么了?” 夏知光忍着痛,声泪俱下:“陆宴深 ,我想见我爸,我想见他!” “我求你让我见我爸一面好不好,就一面,一眼也行,我求求你了……” 手机里静默一瞬,传来陆宴深 冷酷的拒绝:“不行。” 接着“啪”的一声,挂断了电话。 夏知光呼吸一滞,手忙脚乱的回拨。 可无论打了多少次,都只有一道机械女声:“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,请您稍后再拨。” 她忍着疼,匆忙赶去警局,想当面求陆宴深 让自己见父亲。 可没有申请,门卫将她拦在了门外。 夏知光淋着大雪,一直等,可等到夜幕降临,都没能等到陆宴深 …… 再见面时,是在火葬场。 从陆宴深 手里接过骨灰盒那刻,夏知光的世界骤然坍塌,只剩死寂。 她抱紧盒子,在陆宴深 复杂的目光里沉默离开。 郊外墓园。 夏知光跪在母亲的墓前,风雨侵蚀的石碑上面又多刻了一行字——夏世汉之墓。 夏知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眼泪却先落下来,满口咸涩。 “爸……女儿不孝,你养我这么大,我却连墓地都买不起,还要打扰妈妈的安宁,才能让您入土为安……” 除了风声,无人回应。 夏知光流着泪,将自己曾经撕开的那张全家福,颤着手拼在一起。 照片里的父女终于重逢,可她却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……就永远失去了重逢的机会。 无尽悔恨和痛苦快要将灵魂撕开。 夏知光将破碎的全家福紧捂在心口,绝望恸哭。 如果自己没有爱上陆宴深 ……一切会不会不同? 这时,墓碑前突然多出一束白菊。 沈执与蹲下来抱住她: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 夏知光感受他怀抱的温暖,干涸的眼眶又被泪浸染得滚烫:“执与哥,我想回家。” 沈执与红着眼允诺:“好,我带你回家。” 不想刚起身,纷踏的脚步声接踵而至,为首的正是陆宴深 ! 夏知光还没回神,就被粗暴的从沈执与身边拉开。 而沈执与则被人死死按在地上! 第10章 夏知光泪痕未干,满脸惊慌:“陆宴深 ,你干什么?!” 陆宴深 拿出证件:“沈执与涉嫌行贿,现依法拘捕。” 这话如刀剜进夏知光满目疮痍的心,她茫然的看向沈执与。 却见他默认般的垂下了头:“对不起知光,我还是没能让你见到夏董。” 夏知光一怔,终于明白沈执与这些天的消失是去做了什么。 她哽咽着摇头:“你没有对不起我……” 沈执与被押着,狼狈不堪,但还是朝夏知光温柔笑着:“别担心,我……”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,却被海城公安强硬的押上了车。 陆宴深 扫过夏氏夫妇的墓碑,越过夏知光时,说了句:“节哀。” 然后匆匆上车,疾驰而去。 红色的汽车尾灯染红夏知光的眼,凛冽的寒风吹散了最后一丝温暖。 夏知光彻底家破人亡,孤身一人。 她站在父母的墓前,僵滞了好久,才抹去脸上的泪,再次去找了秦淮…… 三天后的下午,夏知光在看守所见到了沈执与。 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对望,沈执与眼底布满了青色,下巴上也长出了粗粝的胡茬。 夏知光抿了抿干涩的唇:“执与哥,我找了秦律师,他会帮你的……” 沈执与摇了摇头:“知光,做这些之前我就想好了后果,不过是坐五年牢而已。比起这些,我更担心你。我给你准备了去法国的机票,你离开陆宴深 好好生活,等我出狱了就去找你。” 五年牢而已?他说的轻描淡写。 夏知光却鼻尖发酸:“执与哥,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……” 沈执与将手覆在玻璃上,描摹夏知光的脸:“就听我一次,好不好。” 隔着玻璃,夏知光对上他担忧的眼神,最后含泪点头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 这时,耳边传来狱警的催促:“探视的时间到了。” 夏知光看着沈执与被拉走,直到看不见他身影分毫,才起身离开。 看守所外,阳光刺目,冰雪消融。 夏知光忽而想起父亲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,也是叫自己好好生活。4 她会听他们的话,好好生活,离开这里。 只是在离开之前,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——忘了陆宴深 。 偏偏此时,耳边传来陆宴深 的声音:“夏知光。” 夏知光转头看他,眼里没有一丝波澜:“陆警官,还有事吗?” 疏离的称呼让陆宴深 心里有些不悦,他剑眉微蹙:“抓捕沈执与那天,我不知道是你爸下葬的日子。” “你知道,就会换个日子吗?”夏知光反问。 陆宴深 沉默了一瞬,语气坚定:“不会。” 夏知光早知道,也早心如死灰:“那又何必解释?你有你的职责,我不怪你,也……做不到再爱你。” “陆宴深 ,以后……别再见了。” 说完,夏知光阔步离开。 陆宴深 看着她的背影,不自觉抚上钻心的胸口,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在疼。 …… 回到酒店,夏知光拿到沈执与留下的机票,就去了心理咨询室。 咨询室内,夏知光开门见山:“医生,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。” “帮我……忘记一个人。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,医生没有多问,答应了下来。 夏知光躺进沙发里,慢慢闭上眼。 关于陆宴深 的一切如电影在脑海中划过,最终化为泪水从眼角滑落。 陆宴深 ,如你所愿,我终于要忘记你了…… 彼时,警局审问室。 陆宴深 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,酸痛难忍。 他看着沈执与,本来要问询行贿的事,却突然话锋一转:“你和夏知光是什么关系?” 沈执与从容的面色一变,手指紧握成拳:“陆宴深 ,你有什么资格提她?!” “如果不是你,我和清清早就结婚了,她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!” 陆宴深 脸色骤沉,手里的审讯笔“啪”的一声从中间断开。 觉察到他的怒气,陆方念连忙按住他的手臂:“哥,我来吧。” 陆宴深 冷着脸起身,摔门而出。 走廊里,他心烦意乱,罕见的点了根烟,临窗看外面的夜色。 不知道此时,夏知光在做什么。 鬼使神差,陆宴深 拿出手机拨通了夏知光的电话。 不料拨了几次都是空号,其他联系方式也都已经被拉黑。 陆宴深 皱紧眉头,叫住路过的下属:“查查夏知光。” 下属不明所以:“关于她的部分不是查过了吗?为什么还查?” 为什么? 陆宴深 说不出,最后他摁灭指尖的烟:“算了,不用查。” 接着转身下楼,走进无边的夜色中。 …… 三年后,海城山区的一所小学内。 陆宴深 手里有桩案子,牵扯到这里的学生。 校长笑着将陆宴深 引到三楼:“陆队,您要问的学生在五年二班,我还有事,就不陪您去了。” 陆宴深 颔首,独自上楼。 刚进楼道,就听见教室里传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