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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嬷嬷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，轻声说了一句：“夫人，不管老爷说什么，您为二公子着想是没错的，他是嫡子，总不能让庶子越过去，再说老爷的心本来就是偏的，看大公子哪里都好，看咱们二公子，就是哪里都不顺眼。” 张嬷嬷的话拨云见日一般，三言两语就让周氏的怅茫消失殆尽，不仅没了对陈守业的愧疚，更多了几分对陈敬臣的不满。 明明都是他的儿子，他的心却全都落到了陈守业的身上，如果自己再一碗水端平，那她的成儿才是受了委屈。 “贾姑娘那里留下的是咱们的人吧？如果不是，想办法变成咱们的。”周氏冷声说道，老爷书房里两个丫头，一个是她的人，她听说甄依只留了一个姑娘，所以才问道。 “是咱们的春柳，和她一起送过去的荷风本就是个不安分的，因为这个我才没为夫人收拢。” “春柳不错，你去取十两银子送给春柳，就说让她好好伺候贾姑娘，贾姑娘毕竟是守业的救命恩人。”周氏说着，眼底尽是冷光。 “夫人，十两银子是不是太多了些？” “能除掉那个逆子，一百两都不多。” “夫人，慎言。” “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，在这府中，早就是有他没我，有我没他了。” “夫人，您的心思老奴明白，但是有些话，能不说还是不说的好，毕竟这府中还有老爷的人，万一……” “我知道，我只是恨极了，你说明明都是他的儿子，守成还是嫡子，他怎么就这样偏心。” “夫人，老爷的心是偏的，你之前就知道的，之前的舒姨娘，现在的苏姨娘，就是委屈了夫人你，为他殚精竭虑，最后却什么都没换来，老奴真是为夫人不值。” 张嬷嬷说完话擦了下眼角，她是从小就跟着周氏的，周氏在陈府中过的日子她最清楚不过，老爷的心不在夫人身上，所以她永远都是被冷落的那个，虽然掌着后院的大权，却总有下人挑战她的权威，如果不是有二少爷这个希望撑着，她真怕夫人会熬不下去。 “张嬷嬷，别说了，以后，会好的。”周氏也被张嬷嬷的情绪感染，不过她比张嬷嬷要冷静，因为现在，仅仅是现在而已，不能代表以后。 这些年孤冷的生活，她早就清醒认识到了，想要东西，只能自己去争取，指望陈敬臣，太不现实了。 “最近几日二少爷那边你上点心，能不让他出去就不让他出去，好好温习功课，不久就要乡试了，这次怎么着也得中个秀才回来。”周氏临了还不忘嘱咐，张嬷嬷听着连连点头，心底却苦涩不已。 周氏不知道张嬷嬷心头的苦，陈守成最近学业上是愈发不上心了，每日都天亮回来，在家昏睡上一天，傍晚再走，下人们倒是劝过，可是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，伺候他的人但凡言语重一些，他就会找夫人告状，说他们对自己不敬，夫人又惯是宠爱二少爷，每次那些劝说二少爷的都会被责罚，如此反复，哪里还有人会规劝二少爷，就连张嬷嬷都不敢。 第811章 甄依篇92 陈府上下没人敢规劝二少爷，也没人敢和夫人说实话，谁都知道，夫人护犊子护到是非不分，如果他们说二少爷不好，夫人当时不会说什么，却会在事后找理由和他们算账。 不过谁都没想到，此时陪在二少爷身边的人，会是被周氏卖到伊人楼的秋菊。 打扮一新的秋菊全然没有了在府中时候的卑怯，此刻盈盈站在陈守成面前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花。 见到陈守成，秋菊心底乱成了一团麻，她含羞带怯地上前行礼，梨花带雨的样子让陈守成的心都软了。 “你……，你是……”对于美人，陈守成向来是多情的，只是眼前这美人和印象中那个卑微又美艳的女子相差太大，一时间没办法将她们联系到一起。 “二少爷，奴婢是秋菊。”说完话，秋菊白嫩的脸上滑落几滴泪水，陈守成看着美人落泪，本来就心疼到不行，听她说自己是秋菊，心底的怜惜更重，他前几日还曾问过母亲秋菊去了哪里，但是母亲语焉不详，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她。 “少爷，之前在府中您对秋菊多有照顾，秋菊无以为报，今日就让我伺候您吧。”秋菊跪在陈守成面前，努力展现出自己的美，虽然身上有伤，但是这几日鸨妈妈没少教过她，她自是知道怎样做才能打动陈守成的心。 “母亲为什么会把你……”陈守臣很是怜惜地将秋菊搂在怀中，柔声问，心底却怨上了母亲，这样花样的人儿，她不喜欢直接送给自己就是了，却要送到这样的地方来，真是…… 秋菊将头埋-进陈守成的怀中，呜咽出声，那声音，昆山玉碎一般，将陈守成的心紧紧揪着，她什么都不说，让陈守成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，秋菊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。 “你别哭，本少爷会为你做主的。是谁害你，你说。” “少爷，没人，没人害奴婢，是奴婢，是奴婢不该有仰慕少爷的心，可是少爷一表人才，风光霁月一般的人儿，奴婢控制不住自己的心，奴婢该死……” 秋菊一边说一边在陈守成怀里哭，陈守成的心早已是软的一塌糊涂，他之前还觉得秋菊是做了什么错事被惩罚，却不想，竟然是因为自己。 在怜惜之余，他心底更是多了几分歉疚，将秋菊抱得更紧。 “少爷，能伺候你一场，奴婢就不枉此生了。”秋菊哭着说着，白皙的指尖就伸进了陈守成的衣服里。 秋菊本就生得美艳，此时含泪诉说，声声都是衷情，陈守成本来就对女人没什么抵抗力，此时秋菊柔软的身子像蛇一样缠着他，更是让他心猿意马，仅有的思考能力也早就荡然无存，他起身将秋菊扑在身下，尽情享用无边美色，做人间乐事。 陈守成是被冷风吹醒的，冷风彻骨，吹散了室内的暧昧，也吹醒了陈守成的意识。 被人惊扰了好梦，他心底恼火，正要开口，却突然惊住。 秋菊一袭白衣，站在夜风中，窗外皎洁月色落到她白皙的脸上，映出一道星子般的光。 美丽，圣洁，如同一幅绝美的画，陈守成看着，忘了呼吸，忘了说话，只呆呆看着。 只是陈守成怎么都没想到，这幅画很快就发生了变化，秋菊攀着窗棂跃上了窗台，她纤弱的身体，摇摇欲坠，仿佛随时都要掉下去。 秋菊突然的举动终于让陈守成缓过神来，他顾不得其他，猛地起身，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，抓住了秋菊的手。 第812章 甄依篇93 “少爷，放开我。”秋菊回头，看着陈守成，脸上泪水斑驳，眼底情意绵绵。 “你不要寻短见，你……”陈守成不知道要怎么劝了，他留恋秦楼几年，自认了解她们，却从未见过伺候了人就闹自杀的，之前还情意绵绵的，怎么一觉睡完，就成了这副样子。 “少爷，求您成全，求您成全。”秋菊哭着看着陈守成，绝望的眼底带着连绵的情谊。 “你有啥想要的，我成全你，但是我不能成全你死呀，你还年轻，正是最好的年纪，可不能想不开。”陈守成竭力劝着，一是秋菊如果就这样死了，那自己怕是脱不了干系，再者，他是真的怜惜美人，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殒，更何况昨夜他们之间缠绵悱恻，颠倒衣裳，她对自己绝对的是有感情的。 “少爷，求您成全奴婢对您的一片心意，奴婢落入这伊人楼中，没想到上苍垂怜，让奴婢第一次接客就遇到少爷，能与少爷一宿欢好，秋菊死而无憾了。” “你放心，我以后会对你好的，我……”秋菊含泪的话语让陈守成的心更软，忙不迭地保证，却不想他的话语，让秋菊悲伤更重，她一边哭着一边摇头。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