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被饿死的时候被消磨得一干二净,却在这一刻差点老泪纵横。 解放牌卡车摇摇晃晃,载着他们离开了这片大山。 陆笙宁没什么情绪,她早就知道自己是要离开这里的,她打开村民们的小包袱,一个一个开始整理他们送的东西。 有的是鞋子,有的是吃的,有的是衣服,陆笙宁把东西都归拢到一起,轻轻叹了口气。 “你说,村里会好吧?”陆笙宁看向屈萧华。 “会的。” 陆笙宁没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什么情绪,猜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离别,她突然想起桂花婶子曾经说过,屈萧华第一次离开家的时候才十几岁。 她十几岁的时候还被父母家人整天接来送去的上学,背着书包无忧无虑,而屈萧华那个时候已经背井离乡抛洒热血了。 五个小家伙抱着腿坐在车斗里,望着后面绵延不绝的大山沉默着,他们人生中第一次品尝离开家乡的感觉。 坐卡车要比骑自行车快得多,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县里的武装部,黄田永带人迎了出来。 知道他们马上就得赶去市里坐火车,黄田永也没客套,握着陆笙宁的手用力晃了晃,“我老黄代表队里所有人感谢小陆同志,这是感谢你捐赠粮食给你颁发的荣誉证书。” 陆笙宁没想到还有个意外之喜,连忙道谢。 大红的荣誉证书,上面写了年月和受捐赠的单位,总之信息写的很清楚。 陆笙宁笑着对黄田永说:“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保管。” “那我就不留你们了,给你们安排了车,时间比较紧,快去吧。” 从大车钻进小车,又跑了快三个小时,才把一座有一座的大山甩在身后。 岭西省是个偏远城市,坐火车的人不多,陆笙宁怕出危险,下了小车就从包里摸出一根绳子来,把自己跟孩子拴一块了。 屈萧华买的是坐票,坐一夜火车,然后倒车,再坐两天一夜。 陆笙宁抱着小北,攥着大妞,屈萧华提着行李紧跟在剩下的三个孩子后边,拖家带口的总算上了车。 车上人不多,屈萧华买了四张票总算都坐下了,几个小家伙连铁栓和二妞都不闹了,乖乖缩在陆笙宁身边,小心而警惕地观察着周围。 陆笙宁喘了口气,就马不停蹄地打开包拿吃的,折腾大半天了,孩子们也一口东西没吃呢。 屈萧华很自觉地带了孩子去洗手,顺便打了热水回来。 “很上道嘛,钟团。”陆笙宁打开麦乳精的罐子,给孩子们一人冲了一杯麦乳精。 鉴于是托了屈萧华的福才能出来的,今天屈萧华也有一杯麦乳精。 陆笙宁把东西推到屈萧华面前,“吃吧。” “你先吃。”屈萧华把东西又推了回来。 第246章还需要其他的吗 “吃吧,还有呢,六婶和李主任都给做了不少。” 陆笙宁做的不多,但一个不多两个不多,好几个不多加起来就多多了,为了避免坏掉,陆笙宁催着他们使劲吃,吃了也比放坏要好。 几个孩子连同屈萧华被撑的直打嗝,旁边的一个大汉看得直翻白眼,索性扭过头去,眼不见心不烦。 吃过饭,折腾了大半天的孩子们趴在车窗上叽叽喳喳兴奋了一阵儿,就趴在小桌板上睡了去。 陆笙宁把小北抱在怀里,自己挡在大妞和二妞外面,看了看对面的屈萧华,“等到站了,我们得去买点东西。” “嗯,到时候我看孩子,你去。” 陆笙宁就点点头,也阖上了眼。 天很快黑了,火车“哐当哐当”,也不知过了多久,陆笙宁觉得怀里一轻,她心里一惊,一脚就踹了过去。 “是我。”屈萧华说。 陆笙宁揉了揉眼,看见屈萧华正看着她,她的脚还踩在人家腿上。 “不好意思。”陆笙宁摸了摸鼻子,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还以为偷孩子的呢。” “不会,有我。”顿了顿,屈萧华又说:“你睡会儿吧。”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黑暗,车厢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伴随着难以言说的味道和火车“哐当哐当”的声音交相呼应。 陆笙宁搓了搓脸,逼着自己适应这种环境。 迷迷糊糊地,一夜终于过去。 这一夜孩子们睡的歪七扭八的,饶是年纪小,醒了也不禁龇牙咧嘴,在边上蹦跳着缓解全身的酸痛。 两人分别带着孩子去洗漱回来之后吃了和昨晚一样的饭,半上午的时候,火车到站。 “有一个小时,你去吧。”屈萧华把行李包丢在大广场上,让几个孩子坐下,对陆笙宁指了个方向。 “那我一会儿过来找你们。” 火车站附近的国营商场,比河东村的供销社东西多得多,这里人不少,有些人专往别人身上瞄。 陆笙宁先去了趟女厕所,从贴身的小包里取出来二十块钱,放在手里攥着走了出去。 还有两天一夜呢,陆笙宁把方便面、桃酥、饼干买了不少,尤其是有个屈萧华,胃口大如牛,陆笙宁不得不把一路上的吃喝打算好。 回去的时候,几个小孩把绳子解了,正凑在一堆儿玩跳绳,满头大汗的也不嫌热。 屈萧华接过陆笙宁买的东西放进包里,放完之后回头看了看陆笙宁。 陆笙宁用手扇风,“干嘛?现在走吗?” 屈萧华摇了摇头,还看着陆笙宁,那样子像是想从她身上看出其他的什么,但陆笙宁两手空空,身上就一个巴掌大的小包包贴身藏着。 “那个国营商场东西还挺全的,你没买点别的?” 陆笙宁茫然,“没有啊,我们还需要其他的吗?” 屈萧华抿了抿唇,不知为啥,这黑脸男人耳根子竟然有点泛红。 他看了陆笙宁一会儿,嘴巴张了好几回,啥也没说出来,陆笙宁莫名其妙,“你咋啦?上火啦?嘴疼?” 隐隐的,陆笙宁从屈萧华的眼神里看出一丝嫌弃的成分。 她说错了? “我去看看。” 嫌弃陆笙宁的钟团站起来走了。 第247章大娘 反正距离检票还有一会儿,陆笙宁也不想进去跟人挤,就摆了摆手,“你快点回来。” 她蹲在包边上看着几个孩子傻玩,眼睛一错不敢错。 还好屈萧华很快回来了,手里拿着个大包,陆笙宁也没在意,看着屈萧华把六婶子和李燃他们给孩子做的衣服装了进去。 这次再进站,人就比上次多了许多,摩肩接踵的,有时候陆笙宁不想走都会被人推着往前走,她死死扯着几个孩子,总算是有惊无险地上了车。 这回买的是卧铺,一共四张床,孩子们还是第一次看见火车上也有床,立时就叽叽喳喳地说开了。 陆笙宁和屈萧华把东西放下,孩子们身上的绳子解下来,隔间里忽然冲进来一个中年妇女,把孩子往下铺的床上一放,叉着腰就开始喘气,几个孩子看愣了。 小北还在床上蹦呢,见状就问陆笙宁,“娘,这不是我们的床吗?” 陆笙宁就看向屈萧华,票是他买的,床是他找的,难不成还错了? “是我们的床。”屈萧华说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