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吗,他们聊些什么呀?” “好像是在说捐款……实验什么的。”小女孩子堆着沙子仔细回忆着,“那次小瞎子来了之后,阿姨好像要带他去治病,不知道现在治好了没有。” 顾梦:“你们后来没见过了?” 小男孩跟上说:“他才来第二天就被带走啦!是阿姨找的医生来接的!” 顾梦抓了一把沙子,指尖收紧,眼色越来越沉。 只是小朋友并没有发现这些,还在七嘴八舌地说:“还有一个小瘸子也是被阿姨带去治病了。” “还有一个小哑巴也是!” “对哦!詹阿姨真的是个好人!” 第255回你很聪明 顾梦的心跳越来越快,所有的信息在脑海中汇聚成一股洪流,冲垮了堤坝。 “姐姐,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啦?”有个孩子注意到了顾梦的沉默。 顾梦笑着抬起头来:“我的城堡快好了哦。” 她一句话就把孩子们的注意力分散开了,刚才七嘴八舌的小朋友们又回去堆沙子城堡了。 顾梦给霍寒洲发了一条微信,和孩子们道别,独自走到了昨晚吃的那家大排档门前坐下来。 几分钟之后,霍寒洲回来了。 他走近之后就注意到了顾梦凝重的神色,霍寒洲在她身边坐下:“怎么了?” 顾梦:“你刚才有收获么?” 霍寒洲:“找到了大巴停车的地方,刘院长上车之后一直没下来。” 顾梦:“我刚才问出了一点消息。” 她将嗓音压低了许多,垂头靠近霍寒洲跟他复述了刚才几个孩子说过的话。 霍寒洲倾身靠近她聚精会神地听着,面色越来越冷。 顾梦:“我们的思路可能错了一步。” “如果她真的是把福利院的孩子作为实验标本运送出去,福利院官方的名单和上面的数据都不能造假——还有,身体健全的孩子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会反抗的。” 霍寒洲:“你怀疑他们用残疾的孩子。” 顾梦:“总有人碰上这种孩子会往福利院送,送的人不会去回访,孩子能不能留下来全看福利院的安排。” 霍寒洲表情肃穆,一言不发。 顾梦:“你查过那个刘院长的账户么?” 霍寒洲:“查过。” 看霍寒洲的反应就知道没查出什么端倪来。 他停顿了一下之后又说:“他儿子、他老婆和他父母的账户都有查。” 顾梦:“都没有不对?” 霍寒洲:“嗯。” 顾梦陷入了沉默,思路又卡在了这里。 她正思考的时候,霍寒洲的手机短促地响了一下。 是短信的声音。 顾梦用余光看见霍寒洲拿起手机,接着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。 顾梦转过头朝他看过去。 霍寒洲拉住她的手:“回去说。” —— 顾梦和霍寒洲回到院子里,直接去了她的房间。 霍寒洲进门的时候反锁了房门,两人在沙发前坐下来。 霍寒洲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,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着。 一分钟之后,霍寒洲把手机放到腿上,示意顾梦来看。 顾梦凑上去,屏幕上是一份个人资料。 姓名那一栏写着“刘芳”,籍贯地址正是滇南市。 顾梦:“她是刘院长的亲戚?” 霍寒洲:“堂妹。” “除此之外,她还有一个身份。” 顾梦的目光瞬间犀利了许多:“和那个空壳食品厂有关系,是么?” 霍寒洲:“刘芳就是食品厂的法人和注册人。” 顾梦:“你和郑老板的人是不是只守了滇南的港口?” 霍寒洲:“还有周边几个市。” 顾梦:“没有北城。” 霍寒洲:“对。” 顾梦从旁边的包里翻出中性笔和笔记本,弯腰在纸上写写画画。 霍寒洲低头去看,她已经在纸上写下了三个人的名字,接着是已经掌握的信息。 她的每一笔都逻辑清晰、有条不紊。 顾梦用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的时间完成了这张线索图。 之后她把本子递给霍寒洲:“我写得有点潦草,你凑合看。” 霍寒洲:“你刚才写的时候我看到了。” 顾梦:“所以你也赞同我的推测?” 霍寒洲:“是。” 顾梦:“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,今天他们会找另外一辆大巴过来——对了,你记车牌号了么?” 霍寒洲:“记了。” “你怀疑他们会换车牌?”他问。 顾梦:“大巴车都长一个样,换过车牌以后谁认得出呢?” 霍寒洲:“逻辑上说不过去,除非是——” 霍寒洲起顾梦的本子端详着上面的字迹,眉心忽地一跳:“你是说——” 顾梦:“我们等等看,如果他们要行动应该就是今晚。” 之前打听的消息是孩子们只会在这里住一个晚上,他们一定是计算好了时间的。 渔村的监控覆盖并不多,大巴所在那个停车区就没有监控。 “如果晚上真的来了一辆一模一样的大巴车,并且换了车牌,那就说明我的猜想是对的。”顾梦说,“那些孩子就在停车场的大巴里,等着晚上换过车牌之后被送出去。” 这样一来,春游的专用大巴还是之前车牌,一模一样的车,小朋友哪里分得出区别。 霍寒洲听完顾梦的话之后迟迟没有出声,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盯住她的脸,眼神复杂。 顾梦:“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吗?” 霍寒洲摇摇头。 顾梦下意识以为他是没听懂,正准备解释的时候,霍寒洲忽然说:“你很聪明。” 顾梦:“……”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听见霍寒洲夸她,夸奖的话她听得多了去了,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挺稀罕的。 霍寒洲:“如果是你推测的这样,北城会有人接应他们。” 短暂的沉默之后,霍寒洲又谈回了正事。 顾梦:“我让郑老板——” “不用,我通知警察。”霍寒洲打断顾梦的话:“他们已经成立专案组了,有线索给他们,他们会行动。” 顾梦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掌握他们做实验的证……” 话说到一半,顾梦忽然停住,她猛地抬起眼睛来看向霍寒洲:“那个工厂是他们的实验基地?” 霍寒洲:“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。” 顾梦愣了几秒钟之后恍然大悟——难怪之前郑凛叙和周义两个人合起来都没在美國查到证据。 他们所有人都认为詹语白和宿珉一定会先把人弄到国外、再采取行动。 所有盯梢的人都集中在滇南和周边几个城市的港口,没有人去关注北城。 顾梦深吸了一口气,盯上霍寒洲的眼睛:“你什么时候想到的?” 霍寒洲:“昨晚。” 顾梦:“那你是不是也想到了车牌——” “这个没有。”霍寒洲说:“如果你的推测是对的,很快就会有结果。” 顾梦心率加快,她捏紧五指,掌心渗出了汗水。 “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停车场。”她的口吻不容置喙。 霍寒洲动了动嘴唇,顾梦像是有预判一样,撕了吐司边塞到他嘴里。 “没得商量,我一定要去。” 第256回独占 吐司边干涩又无味,霍寒洲却没有像平时一样皱眉。 他咀嚼几口咽下去之后回答顾梦:“嗯,带你去。” 顾梦觉得霍寒洲这几天越来越好说话了:“谢了。” 霍寒洲:“该吃午饭了。” 顾梦:“是哦,你之前是说孩子们也在这里吃?” 霍寒洲:“嗯。” 顾梦:“那去看看。” 说完之后她又觉得不太对,“诶,那个刘院长是不是认识你啊,要不你还是别去了。” 霍寒洲之前跟詹语白一起到滇南福利院参加过捐赠仪式来着。 霍寒洲:“打电话让他们送来。” 因为这句话,霍寒洲理所应当地在顾梦的房间里坐下来吃了午饭。 午餐的菜都是顾梦点的,有鱼有虾,还有几道青菜,以及她很喜欢的炒饭。 吃午饭的时候顾梦接到了郑凛叙的视频电话,她没在意对面的霍寒洲,就这么接起来了。 接起视频之后,顾梦和郑凛叙说了她和霍寒洲开拓的新思路,以及他们晚上的计划。 郑凛叙不太赞同顾梦亲自过去。 顾梦: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但我一定要自己去。” 郑凛叙无奈。 他正要继续劝顾梦的时候,忽然听见霍寒洲的声音:“我不会让她有事的。” 郑凛叙:“你和霍寒洲在一起?你不是在宾馆房间吃饭么?” 他的语气很像是那种家里小白菜被猪拱了的老父亲,充满了戒备和敌意。 顾梦:“福利院刚好在这边吃饭,他怕被认出来就顺便在我这里吃了。” 郑凛叙:“吃完饭赶紧走。” 这句话很显然是对着霍寒洲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