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步。 随着一声清脆的青花瓷碎裂的声音,秦眠彻底地傻了。 她不是故意的! 前厅。 陆方荣刚招呼完一桌宾客,一小厮跑来传话。 陆方荣喝得有些醉了,他揉了揉额头,皱着眉问道:“怎么了?” “老爷,京城那儿办妥了,说最晚初十便可迁居。” “初十?”陆方荣吧喳了下嘴,思索着:轻寒才刚成亲,现在迁居去京城,就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了。 思来想去,陆方荣挥了挥手,示意小厮先下去: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 而在另一边的新房中,秦眠紧绷着脑中的一根弦,看着满地的青花瓷碎片半天不敢动。 怎么办?他不会生气吧? 她紧张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,直到感觉到了那人站到了自己身后。 秦眠猛地转过身,紧闭着眼,一脸视死如归: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会赔。” 一片沉默,良久过后,她才听见一声轻笑。 她小心地睁开一只眼睛,面前的男人清俊的面容上带着满满的笑意,完全看不到一丝怒意。 “你……”秦眠一时间竟忘了刚刚的鲁莽,看着谢渊的脸愣住了。 为什么?为什么我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? 秦眠说不清楚此时心中是什么感觉,只是有种经历了很多事的沧桑感。 她张了张嘴,下意识地唤道:“云,轻寒……” 谢渊眼神闪了闪,向秦眠靠近了几分,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些欣喜:“是我。” 第三十五章 亲密 秦眠失神了片刻,而后回过神才发现已经被谢渊抱在怀内了。 “你……你放开我。” 秦眠红着脸推搡着她。 从小到大,她何曾与一个男子这么亲密过。 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心中不排斥,但是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女孩,怎会不羞涩。 谢渊顺势放开了她,挑了挑眉,似乎很喜欢秦眠脸红的模样,连语气都变的愉悦起来:“怎么,为夫不能抱娘子吗?” 秦眠只觉所有的血液都快冲到脑门上了,她转过头,别扭地说道:“还,还没有掀盖头。” 虽然她也明白掀不掀已经不重要了…… 眼前突然被一片红色罩住,秦眠再次呆了:什么?他什么时候拿的盖头? 谢渊轻轻掀开盖头,迎上她的含露目,笑道:“娘子还有什么吩咐?” 什么啊?为什么要用这种熟悉的语气跟她说话? 秦眠虽疑惑不解,却自然的将话题转移开:“那个,你,你为什么这么早就来了?” 谢渊瞥了眼窗外的光线:“太阳已经落山了。” 秦眠再次无言,只得看着一地的碎片,尴尬地问道:“这个,怎么办?是不是很名贵?” “没事,等一会儿下人打扫就行。”谢渊好像丝毫不在意,他又将目光放在秦眠身上,细细地打量着。 秦眠蹲下身,捡起那只纸扎梅花,食指轻轻戳了戳花瓣,眉眼弯弯:“这个是你做的吗?很好看啊,我也喜欢梅花。” 特别是冬雪红梅。 她略带遗憾地小小叹了口气,可偏偏她一到冬日就患咳疾,很难出去看一次红梅。 谢渊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眉间微微蹙了一下:“怎么了?” 秦眠看着手中的纸红梅,眼神中带着些许向往:“我想看看冬雪红梅,可是我一入冬就患咳疾,除非开春,不然喝什么药都不见好,所以从小到大都没看到过……” 她突然收了声,而后立刻抬起了头,着急地解释道:“我,我可不是病秧子啊!我只是冬日才会那样,平时我身体好着呢!” 她是真的怕谢渊把自己当做一个命不长的人。 谢渊眉头微微一蹙,手覆上她有些烫的面颊上:“我知道,就算你真的是,我也不介意。” “……” 秦眠怔怔地望着他:这到底是他的真心话还是他的花言巧语? “叩叩叩——”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扰了两人闲聊的时刻。 小厮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:“少爷,老爷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您呢!” “知道了。”谢渊应了声,小厮也就离开了。 秦眠说不清她市庆幸还是失望,只得催促着他:“那什么,你快去吧。” “等我回来。”谢渊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,而后转身而去。 而秦眠木讷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鼻子:这,这是何其亲密的动作啊! 书房。 陆方荣看了眼满桌的地契和一叠账本,而后将视线放在谢渊身上,带着些谨慎的语气问道:“轻寒,那个,咱们初十就可以将南方这边的商户迁去京城了,这里是京城我提前买好的宅子的地契,你要不要看看,选一处?” 第三十六章 结发 与这儿子相处起来,陆方荣总觉得有些吃力。 有时候他常常在想:到底谁是儿子谁才是爹? 奈何谢渊身上的气势让他这个亲生父亲都有些惧怕。 谢渊冷眸一怔,将一张地契从那一堆中抽了出来:“这个……” 陆方荣瞧了一眼,解释道:“这个宅子挺好的,听说以前是尚书府。” 他看着谢渊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契,趁热打铁道:“你若想要这个宅子,我马上吩咐人先去置办一下,等咱们去了就可以直接……” “这个宅子我要了,爹你另选一所吧。”谢渊爽快地将地契塞进怀里,风轻云淡地挥袖而去。 陆方荣傻愣愣地看着儿子的背影:他怎么了?有了媳妇就不要爹了吗? 再回新房,天已经黑了。 秦眠刚吃完最后一口饭,谢渊就推门而进。 见他一来,秦眠整个人又紧张了起来:“你,你回来了啊。” 该死,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忸怩了! 谢渊徐徐走到她面前,与她四目相对片刻,伸手将秦眠嘴角的一颗饭粒拂去:“吃饱了?” “……嗯。”秦眠红着脸低下头,瞬间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:太丢人了! “来。”谢渊拉着秦眠走到梳妆台面前,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。 秦眠被谢渊的举动弄的摸不着头脑,正想问他要干什么,他竟一只一只地将她发髻上的头钗和步摇抽出来。 没了头饰的固定,她一头及腰青丝柔顺地搭在后背。 秦眠看着谢渊拿过台上的剪子,剪下自己一缕头发立刻怒了。 她生气地站了起来,斥道:“你干什么?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知不知道啊?你怎么可以……” “咔擦”一声。 谢渊剪下自己一缕长发,将其与秦眠的头发绑在了一起。 这是……秦眠一下子就没了怒火,这是结发为夫妻的意思吗? 谢渊将头发轻轻放在秦眠手中,烛火中,他的眼神分外炙热:“从今往后,唯你一人。” 秦眠看着手中的黑发,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。 她又抬起头,看着谢渊PanPan,她真的好奇,为什么谢渊会对一个从未谋面的妻子做这样的举动。 夫妻?如果不恩爱,算什么夫妻? 谢渊他从没有见过她,怎么就会做这样的事呢? 秦眠微微皱起了眉头,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不悦:“如果你娶的不是我,你也会这样做吗?” 话一说出口,她自己也惊了:我在说什么?为什么有种吃醋的感觉? 谢渊先是一愣,随即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,不紧不慢地回道:“不是你,我不娶。” 简单的六个字把秦眠噎了回去:她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人啊? “我也是想问你,我们素未谋面。”秦眠握着头发,始终没忍住好奇的心思,看着谢渊问道:“为什么,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