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挥的身形不稳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 下一刻,她脸上血色褪尽,朝傅寒州伸出手:“寒州哥哥,疼……” 傅寒州一愣,立刻喊人抬着她上车,直奔医院。 温瓷由小护士扶着刚到楼下,就看到一辆救护车急速停下。 门开时,她瞳孔骤缩! 只见白沁躺在担架上,紧紧捏着傅寒州的手,喊着:“寒州哥哥……” 急救病床从温瓷身前匆匆划过。 温瓷怔怔的看着傅寒州满脸紧张的跟在病床旁,从她面前走过,半分视线都没挪开过白沁。 病床远去那一刻,温瓷踉跄了一下,竟是生生呕出一口血来! 原来,她还是不甘心;原来,她还是会因为傅寒州痛不欲生…… 见温瓷倒下,小护士慌张无比的喊道:“盛医生!温小姐晕过去了!” 盛景然快步冲到温瓷面前将她抱起,厉声道:“让急救室立刻准备手术!” …… 三个小时后。 手术室外,傅寒州等在那里。 门上的灯终于灭了,门“嗡”一声向两侧自动打开。 傅寒州就见医生抱着孩子走出来,笑道:“恭喜你,傅先生,是个女儿,出生时间是上午十点二十八分。” 他下意识伸手接过,孩子在他手里突然发出一声啼哭。 这一刻,傅寒州心里一软,有种莫名的感受。 就在这时,他身后又传来“嗡”一声。 傅寒州下意识转身,就见他背对的手术室门也开了。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。 视线对上那张脸,傅寒州一愣,眼前人不正是上次送温瓷回家的男人…… 他真的是医生! 傅寒州还没理出思绪,就见盛景然朝自己走来。 盛景然看了两秒他抱着的孩子,凉凉开了口:“恭喜啊,傅先生。” 傅寒州为他的语气不悦地皱起眉,就听盛景然又道。 “恭喜你这孩子不用做私生子了。” “你的妻子温瓷,于上午十点二十八分,确认死亡。” 傅寒州心脏猛地一跳。 他刚要发怒,就见盛景然身后的手术室里缓缓推出来一个病床。 那张苍白到极致的脸,赫然就是他找了很久的温瓷! 第11章 走廊上的空气此刻寂静的可怕。 傅寒州抱着孩子站在那里,手心是温热的,可寒意硬是从心尖窜起,蔓延到四肢百骸。 他紧紧盯着那张脸,他脑海中有一千种可以反驳盛景然的办法。 但触及到那张紧闭双眼的脸,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。 没人比他更清楚,躺在那里的,分明就是温瓷。 从十七岁就认识了的温瓷,在他身边足足十二年的温瓷! 这时,他怀中的孩子再次发出啼哭声。 傅寒州像是意识到什么,抱着孩子的手臂微微挪动,退后了半步。 他这一退,盛景然眼里寒意更甚,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。 他说:“看来傅先生很看重这个孩子,连发妻都不顾了。” 傅寒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,并没有说话。 盛景然不愿意再说下去,带着护士推着温瓷离开。 傅寒州迟钝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心头空的厉害,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。 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混沌的脑海中仿佛劈过一道闪电,惊的他整个人一颤。3 下一刻,傅寒州将孩子交给一旁的护士,大步朝盛景然离开的方向追去。 只是当他赶到医院门口时,却只看见盛景然上了一辆车,看样式,似乎是殡仪馆的车。依誮 傅寒州咬咬牙,去停车场发动车子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。 没多久,他就看到了先前的那辆车。 他紧紧咬在后面,跟着一路到了墓园。 眼看着盛景然下车,傅寒州一个急刹,拉起手刹就冲了过去。 “站住!把温瓷还给我!” 他喘着气,看着面包车的后车厢,心脏跳的飞快。 盛景然冷冷看他一眼,探身去了驾驶座,将一份文件狠狠摔在傅寒州身上。 “这是温瓷生前签署的委托书,在她去世后,由我全权负责她的后事。” 傅寒州瞳孔微缩,紧接着怒吼出声:“不可能!” “你是她的谁?你有什么资格为她置办后事?” 盛景然上前一步,隐隐挡住他想要冲到车前的动作,一字一顿开口:“我没有资格,你有吗?她在手术室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,你抱着小三的孩子,可有一秒想起过她!” 傅寒州心里狂颤,唇色一点点发白,半晌才道:“我不知道……她病了为什么不说?” “她要怎么说?”盛景然直直看着他,眼里带着冰冷的锋利。 “她拖着病体来医院时,你在干什么?身为丈夫,你半点都看不到她暴瘦的身形?” 他的话,如同一柄重锤砸在傅寒州心上,他看不到吗?当然看的到,可他做了什么呢? 傅寒州眼神空空的,想着那几次发生的争吵,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一丝痛苦。 他攥紧手指:“让我再见见她。” “不必,”盛景然断然拒绝,“温小姐最后的愿望是,与你死生不复相见!” 傅寒州心里寸寸发凉,愣愣的看着盛景然。 盛景然抬手,毫不客气的将他推开。 “让开,别耽误时辰!” 傅寒州被推的一个踉跄,下意识就想发火。 但下一刻,一口黑黝黝的棺材,被盛景然带来的人推出了车厢。 棺材前头,温瓷的黑白照片,就这么冷冰冰的看着他。 毫无爱意。 第12章 傅寒州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从中裂开,那种疼从内到外,让他所有的理智都消散一空。 唯一剩下的潜意识,只有跟上那口棺材,仿佛慢一步,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温瓷了。 盛景然看了他一眼,什么都没说,带着人朝墓园走去。 直到停在墓园深处。 他回头,语气生冷:“拦住后面那个人,不能让他过来。” “好的,盛先生。” 傅寒州眼里骤然迸发怒意,“你们干什么?” 盛景然没理他,带着剩下的人,继续朝里走去。 傅寒州就算再能耐,也没办法冲破那些人的阻碍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盛景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。 他心脏沉沉的向下坠去,站在原地犹如一只暴怒的雄狮。 他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响起:别去管了,他是骗你的,温瓷怎么会死呢?那一定是障眼法。 是啊,温瓷好好的,只是跟他闹脾气消失了一段时间,绝不会跟他天人永隔。 温瓷不会不要他的,她说过,这辈子认定了自己的。 傅寒州这么想着,转头就要走。 这时,他耳边传来盛景然遥遥的声音。 “落棺!”4 傅寒州眉心重重一跳,浑身肌肉绷的死紧,他还是没忍住看向那个方向。 透过虚空,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紧,让他一时间喘不过气来。 不知道过了多久,又好像过了一瞬,等傅寒州回过神来时,盛景然已经重新站在他眼前。 “傅先生,温小姐还有遗物留下,你要吗?” 傅寒州冷下神色。 “没有经过确认,你说她死了就死了吗?谁知道你是不是弄一副假象来骗我。” 盛景然见状,只是勾了勾唇角,眉眼却全是冷漠。 “那傅先生自便,只是我提醒一句,如果你想要温小姐安息,就不要去墓碑前打扰她。” 盛景然慢慢说道:“她活着痛苦,你别让她死了还不得安宁。” 这话无异诛心。 傅寒州脸色骤白,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到底是没挪动脚步朝温瓷的墓前去。 他只是在原地站了很久,才抬腿走出了墓园。 一片寂静中,他的背影竟显出无边萧瑟。 傅寒州刚坐上车,白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 他垂着眼看了那个号码很久,才接了起来。 “寒州哥哥,你去哪儿了?我很疼,你能不能来看看我?” 傅寒州声音冷淡至极。 “我说过了,孩子出生后,我们之间就毫无关系。” 他顿了顿,又说:“我会给你满意的报酬。” 说完,他径直挂了电话。 在车上坐了片刻,他又拨通助理的电话。 “查查温瓷的病历,我要知道……近两年来她的身体状况。” 挂了电话,傅寒州才发动车子回了家。 再次站在玄关处,傅寒州按开了灯,看着眼前的平静,他心里冒出了一点惶恐。 家还是这个家,可是没了温瓷,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生气。 他竭力压下心里的慌乱,像平常那样洗漱之后上床,甚至刻意绕开了地上破碎的花瓶。 晚上十一点,傅寒州躺在床上,望着窗外的月色,静静的闭上了眼睛。 他心说,瓷瓷,我回家了,也不会去外面乱来了,你也该回家了。 月光铺满房间,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