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生孩子,你就哭,也不怕瞎?我跟你就是玩玩,好聚好散,别让我烦你。” 白沁被他的冷淡震的愣在那里。 傅寒州对她向来是温和的,她见过他对温瓷的样子,所以更肯定自己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。 可现在发生的一切,都在一点点摧毁她的认知。 白沁终于意识到,她在傅寒州这里得到的一切,都是镜花水月,只要轻轻一戳,她以为的美好,就碎的不成样子了。 她放在被子下的手死死攥紧,长长的指甲掐进肉里几欲断裂,终于是让情绪缓和下来。 她像是看开了一般,轻声开口:“她现在这么小,还离不开我,我能带着她吗?” 傅寒州一顿,冷冷淡淡的扫了她一眼,半晌,他点头:“好。” 白沁赶紧擦了擦眼泪,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悲伤。 “寒州哥哥,你给她想好名字了吗?” 傅寒州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,觉得跟白沁讨论这个没什么意思。 他直接了当的开口:“这个事你不用管,等温瓷回来,我会跟她商量。” 白沁怔住。 她在没跟傅寒州在一起之前,只听外面的人说他有妻子,两人相互扶持着到了今天感情甚笃。 但后来,她觉得传言也不过如此。 傅寒州是男人,也有着男人专属的劣根性,至于温瓷那个被架空的副总,更是不足为惧。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让一切急转直下。 傅寒州无意跟她解释更多,就在这时,他的手机响了。 “傅总,温总的病史,我查到了。” 第14章 半个小时后,傅寒州走出了医院。 下台阶时,向来冷静稳重的人,几乎站不稳,身子重重踉跄了一下。 助理连忙上前,扶住了他。 他看着傅寒州脸上的灰败,到底是什么都没说。 傅寒州一脚踩空,心脏跳了两下,好半天才呼吸才匀。 他手中的纸张被他无意识捏的不成样子,他垂眸看见,又连忙小心翼翼的将其抚平。 指尖划过那些冰冷的文字,视线停留在诊断结果那一栏。 他眼眶骤然红透。 胰腺癌晚期。 他的瓷瓷怎么会得这样的病? 傅寒州挥开助理的手,朝自己的车子走去。 只是没走一步,都像是踩在云端,没有一点真实感。 当看到这些病历单的时候,傅寒州整个人都有种如在梦中的荒诞感。 温瓷明明好好的,每年都会做体检的,怎么这么严重的病能查不出来呢? 他关上车门,觉得车厢里的空气都开始稀薄起来。0 他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场景。 温瓷苍白的脸色,日渐消瘦的身形,躺在病床上空寂的眼神…… 傅寒州狠狠闭上眼,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发抖。 他为什么会以为温瓷只是因为他在外面乱来,故意把自己弄成那副样子呢? 他看着自己的指骨,一瞬心碎。 当年两人的开始,是他主动的,是他主动将那个优秀的女孩拉下神坛,让她跟着自己来燕京打拼,让她放弃了梦想的大学为了公司付出一切,让她因为自己承受父母失望的目光。 可到头来,他没有好好对她。 所以温瓷病的快死了也不告诉他,所以她宁愿找别人安排后事,也不愿意麻烦他。 傅寒州每想通一分,头就往下埋一点,最后他深深的低着头,脖颈上的脊椎骨顶起一个突起的弧度,带着钻心的疼痛和刻骨的绝望。 不知道过了多久,傅寒州再抬起眼,那双漆黑的瞳孔里,半点生气都没有了。 他将那几张纸整整齐齐放进车内的收纳盒里,然后发动车子朝墓园驶去。 傅寒州下了车,看着昨天才来过的墓园,破天荒的脚步有些犹豫。 他长到这么大也不是没见过人的死亡。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,会有一天,要走向温瓷的墓碑。 可还是要去。依誮 傅寒州对着车窗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,然后转身踏进了墓园。 墓园两旁栽种着桑树,枝繁叶茂的,挡住了夏末的阳光,一股寒意猛地席卷了傅寒州的全身。 他一步步朝里走着,却不知道温瓷葬在何处。 只能循着昨天记忆里的方向走,一个个墓碑看过去。 冰冷的石头上,刻着亡者生前的照片,全是黑白之色,哪怕笑着,也显不出丝毫暖意。 傅寒州睁着眼睛一张张看过去,直到看见一片空白的墓碑,陡然凝住了视线。 墓碑上什么都没有,照片,刻字都没有。 可傅寒州就是觉得,这是盛景然想要埋葬温瓷的地方。 墓碑前,纸灰寥寥,却摆放着一束纯白的山栀子。 是温瓷最喜欢的花。 可傅寒州却满眼惊骇的看着那里。 墓碑后,空空的一个坑。 什么都没有。 第15章 “怎么会这样?” 傅寒州低声自语,他忙拿出手机,拨通助理的电话。 “给我找找温瓷主治医生的电话。” 片刻后,傅寒州收到了一条信息,按着那个号码打了过去。 几秒后,对面接了。 盛景然的声音传来:“哪位?” 傅寒州抑制不住怒意,寒声道:“你把温瓷藏到哪儿去了?为什么她的墓碑后面什么都没有?” 盛景然沉默一瞬,讥讽道:“看来昨天我跟你说的,你半点都不在意,她葬在哪里,跟你有关系吗?傅先生,我很明白的告诉你,她活着你不在意,她死了你也没资格再见她。” 说着盛景然就要挂电话,可下一刻,傅寒州慌张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。 “盛医生,别挂!”他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了,“法律上我还是她的丈夫,你也不想吃上官司,我保证只要知道她最后的去向就可以了,我不会找你麻烦……” 他说到最后,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只能重复一句。 “盛医生,你让我见见她,行吗?” 傅寒州很久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过话了,可现在他没办法,只能这样。 盛景然不说话了。 在一片漫长的沉默里,傅寒州那颗心越来越下沉,就在他要再度开口时,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。 “你来医院,我等着你。”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。4 傅寒州像是溺水之人在濒死的最后一秒浮出水面,大口大口喘着气,喉间都冷的疼。 他快步出了墓园,开着车又去了医院。 当他站在盛景然的办公室外时,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半,腿软的差点站不住。 他看着眼前的门,犹豫了许久,才抬手敲响了门。 盛景然漠然的声音从里传出:“进。” 傅寒州推开了门。 盛景然坐在办公桌后面,金丝镜框后面,是一双淡漠的眼。 “盛医生,我来了。” 傅寒州不知道怎么说,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让他很不舒服。 盛景然看着他沉默片刻,才开口。 “你说的对,名义上,你还是温瓷的丈夫,我确实没有理由不让你见她。” 傅寒州心下稍安,下一刻,盛景然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。 “这时温瓷骨灰所在处,你去吧。” 傅寒州整个人怔在那里,心里隐隐的期盼终于落空。 他不得不承认,当看到温瓷墓碑后是空的时候,他还在想,是不是她伙同眼前这个医生欺骗了他。 甚至于他想,就算是骗他也没有关系,只要她活着就好。 可兜兜转转,他得到的,还是一个确定的答案。 傅寒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这张名片走出医院的,他这个状态没办法开车,索性喊了助理一起去。 等傅寒州回过神来的时候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