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却比将军府外更加安静。 身披盔甲的白岸站在空荡荡的城门口,怔然发愣。 “大军是在城北门整顿出发的,而且在昨日城门关闭前就走了。” 听着守门将士的话,白岸内心五味杂陈。 爹……骗了她! 她不知是怎么回的城,只记得街上百姓的目光奇怪至极,一如她出嫁那日。 可不知为何,白岸却觉今日的自己更加狼狈。 “白岸!” 她眼睫一颤,抬头望去,就瞧见文涼站在太傅府的大门前,一脸怒气。 白岸看着他,却不知要说什么,而文涼则是一把扯住她手腕,往府内走去。 她没有反抗,只是看着身前文涼的墨发随风吹飞舞着。 一路被扯回房间,白岸无声的将护腕往下拉了些,遮住那抹刺眼的红印。 “白岸,你已经不是将军小姐,是我文涼的夫人,你有资格上战场吗?”文涼怒不可遏,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出府就会遇见一身戎装的白岸。 白岸见他如此,心却意外的平静:“你可是觉得我丢了你们邵家的脸?可文涼,在你心里,我这个只会舞刀弄剑的将军小姐配的上你夫人这个称呼吗。” 白岸表情如常,心口上那越来越深的伤口却在流血。 文涼一怔,只觉嘴中那几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。 “任你配不配得上,都休想擅自离开!” 他不知自己为何这般生气,但只要想到白岸上了战场,却和程云韬一样……他不敢再往下想,满心只剩阻止她的念头。 白岸看着他,疲惫不堪:“你知我哥哥已经战死,可你不知我爹年迈带伤出征,他的身体如何能扛住?你不知我有多想去帮他!” 她说着说着,声音中带上一抹恨意:“可你明明什么都不都知道,却要拿你们邵家的颜面来阻拦我,难道你非得看我家破人亡才满意?” 白岸的声音并不大,可句句如惊雷让文涼说不出话。 这一刻,文涼竟不敢去看她。 可白岸却不给他逃离的机会。 “我真的好累,十二年了,我真的追不动了,家人是我唯一的希望了!”白岸噙着泪,声嘶力竭,“文涼!” 一声呼喊,他的名姓,承载了白岸这十二年来所有的悲喜,所有的情深。 而听着这一声,文涼差点无力栽倒。 他不知为何只觉得满心的不安惶恐,连声音都在发颤:“来人!封了这个房间!” 说完,文涼转身出了屋子。 不像以前那般从容,反倒像落荒而逃。 白岸望着他的背影潸然泪下。 她脱力的坐在椅子上,紧抓着桌角的手指泛着青白。 第七章 请缨出战 房门被“嘭”的一声带上,紧接着就是连续不断的“铛铛”声。 这些声音在白岸听来就像是沙场上刀枪之间的碰撞,而她如同被遗弃的士兵尸体。 外面的光被厚厚的木板慢慢遮挡,直到再不露半点缝隙。 文涼看着被封的死死的房间,仿佛只有这样困住白岸,他才能确保她不会消失,才能稍稍心安。 四周寂静,听着屋内传出的微小哽咽,他却还是感觉心头发闷,喘不过气。 屋里黑暗一片,不分昼夜。 不知过了多久,白岸面如死灰的坐在没有丝毫光亮的窗边,面前是早已凉透的饭菜。 “叩叩叩——” “少夫人。”一个小丫鬟悄声的站在窗前呼唤着,“不好了,程将军他出事了。” 得知程毅被困风云关数日,白岸心中惶恐至极。 她再顾不得许多,穿上盔甲,猛地撞向房门。 一下又一下,当房门被撞开,光重新照在身上,白岸只感觉眼前发黑。 她忙去寻文涼,想要知道关于父亲的更多消息。 却不想,刚到泉音诗社,就听到他对面那女子问:“你当真厌她?” 文涼沉默的饮着酒,并未回答。 那女子又道:“你日日来寻我说话,三句中有两句都是在说她。” “你不懂。”文涼放下酒杯,语气淡漠,“像她那样鲁莽之人,说她再多都是厌烦罢了。” 白岸站在原地,一字不落的将他的话听了去。 原来他这般厌烦自己…… 那一刻,她知道,无论自己问什么,文涼都不会同她说。 既如此,那便就这般吧。 白岸转身,朝着皇宫的方向,跨步奔了过去。 皇宫,御书房。 邵太傅正和丞相争执着风云关一事。 谁能想到,偌大的一个李朝,此刻竟连一个主动出征的人都没有! 不知为何,此刻他却想起了程家,那个总是力挽狂澜,却被他们防备设计的程家。 这时,一太监小心上前:“皇上,邵少傅的夫人求见。” 邵太傅心感诧异,白岸来作甚? 而后,一身盔甲,面色苍白的白岸走进来,跪在御前:“皇上,风云关一事,白岸请缨出战。” 她语气同她目光一般坚定,略微憔悴的脸色也掩盖不住她的气势。 皇上没有应,只是看着她羸弱的身子,目带怀疑。 一旁邵太傅看清白岸眼中的渴求与坚定,叹了口气。 满朝文武贪生怕死,弱质女儿大仁大义,实在可笑,可悲。 “皇上,朝中既无人肯应,不如就让她去吧。”他上前说道。 白岸吃惊的看向邵太傅,眼中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感激。 从御书房出来,已是骁骑将军的白岸停住脚步,满眼真诚:“多谢太傅。” 邵太傅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:“你非我邵家儿媳之选,却不愧你程家风骨!” 是他,是这个朝廷对不起程家。 白岸一怔,心中百感交集,她低下头,唇边一抹苦笑:“既如此,那太傅能否应我三件事?” “何弋㦊事?” “其一,我此番前行生死未知,望太傅护我寡嫂后生无虞。” 邵太傅点头:“理应如此。” “其二,派走阿循,隐瞒此事。” “这……”邵太傅迟疑一阵,还是叹气点头,“可。” “其三,”白岸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眼中只剩决绝,“请太傅同意我与阿循和离。” 第八章 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御书房前,冷风吹动着两人的衣摆。 邵太傅覆于腹前的手一颤,深深看了白岸良久,确定她并非一时置气才沉重点点头:“好。” 夜,来的悄无声息。 邵太傅却坐于厅中,看着醉意归来的文涼,拳握的更紧了。 深吸一口气,他硬邦邦的开口:“南方沿海一带突发洪涝,皇上命你去整顿。” 邵太傅手边放着一道圣旨,明晃晃的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