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是想偷天换日,用那个小胖子顶替我。」 「从小侍奉我的宫女,得了好处,便想用枕头捂死我,照顾我的嬷嬷拼死阻拦,却被他们乱棍打死。」 他顿了顿,「后来,我得了天花,他们不许太医为我医治。半死不活的状态下,我被丢到乱葬岗,却没死成。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,爬回到皇城脚下。 「靠乞讨为生,也与野狗抢过吃食…… 「苟且活着,只是为了等到能接我回家的人。」 我被他说得心底一颤。 他轻抚我的脸颊,眼底似蒙上了一层水雾,笑得惨然,「我等到了阿姐。」 22 冯贵妃兴冲冲地跑来找我说她听到的风声:「听说太子党和宰辅党在前朝都快打起来了!」 「可惜不能上朝围观,着实可惜。」她嗑着瓜子连连摇头。 「不得不说,你调教的小太子有点东西,皇上刚给他放权,这么快就能笼络六部,和宰相分庭抗礼。」 我点点头,李承策是聪明的,这点毋庸置疑。 数十年的隐忍足以见他心思缜密,步步为营。 卧龙蛰伏待时而动,他是天生的帝王。 我只怕拿捏不住他。 「哎,我说……」冯贵妃拿胳膊肘捅了捅我。 「啧,好好说话。」我用手肘捅了回去。 和冯贵妃这几日相处下来,我与她,不像盟友,更像共患难的朋友。 她笑道:「我说你怎么总与太子置气。上次在绮春园,我看到他可怜巴巴地跟在你后面,你冷着一张脸,看着好吓人。」 我被她说得一噎,「有那么吓人吗?」 她点点头,「是啊,看着不像姐弟,倒像是……」她别有深意地笑了,没有继续往下说。 我心一凛,她这是在点我,若她能有所察觉,其他人也能。 「公主……」阿秋匆匆进来,瞥了眼冯贵妃,附在我耳边悄声说了几句。 「看来,我得先回避一下。」冯贵妃作势要走。 我拦住她,「无妨,没有什么不能听的。阿秋,前朝的事,可说与冯贵妃听。」 「你竟有探子安插在前朝?」冯贵妃一脸讶异地看着我,连连叹道,「公主好手段!」 阿秋得了令,缓缓说道:「二公主不知怎么了,刚才又发疯似的闹到宣政殿。非缠着皇上与太子滴血认亲,说上次的证人不作数。」 「结果呢?」冯贵妃迫不及待地看着她。 「太子的血……」阿秋一顿,看着我说,「与圣上相融。」 「果然……」我眼眸低垂,勉强地笑了一下。 「然后呢?然后呢?」冯贵妃迫不及待地追问。 阿秋继续说道:「二公主非说水有问题,还说要叫我们长公主也去验一验。说什么野种什么的……」 阿秋小心翼翼地打量了我一眼,「若不是驸马拦着,只怕她说得更难听……」 「啊?这?」冯贵妃看了我一眼,肯定似的点了点头,「她……是有够疯的。」 我的心猛地一颤,她虽疯,却从不说空话。 阿秋看向冯贵妃,又道:「太子说二公主既有此疑虑,何不让冯贵妃的双生子也验一验,这才公平。」 「咳咳。」冯贵妃被瓜子呛了一下。「果然这火烧到我这里了。」 「阿秋,你先下去吧,我与冯贵妃有话要说。」 冯贵妃看我神色不好,以为我被二公主谩骂感到难过,安慰道:「公主该知道,这世间,不是所有的姐妹都会是好姐妹的。」 「就比如,我与我那几个庶妹……」 她也不见外,像找到了倾诉口一般,和我吐槽她爹是多么自私凉薄,继母是多么的刻薄冷漠。 「我那继母哪能允许我这个与冯家离心的女儿登上太后之位,只怕等着毒杀我呢!只等我一死,她嫡出的女儿便可接替我的位置,将来好做我儿的圣母皇太后。」 她讥笑道:「这不,我父亲这几日便忙着想把他宝贝女儿送进宫来。与人借种这等不知廉耻的事让我做,他的宝贝女儿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即可,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。」 「原来如此,我现在能理解为何你放着日后好好的母后皇太后不做,非要与我结盟。」我看着她,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。 「无所谓。」她耸耸肩。「我们得快些动作了,刚才闲聊,差点忘说要紧事。」 「我此番前来是找你排个戏。」她兴冲冲地说着她的计划,我们一拍即合。 若父皇下令严查,她趁机装作惧怕东窗事发,带着孩子在寝宫中自焚而亡。 到时,寝殿走水,宫内必会大乱。 而我派人前去接应她,送她出宫。 「公主可别趁机真的将我烧了就行。」她笑嘻嘻地看着我。 「倒是个法子,你就不怕我假戏真做,真将你烧了?」我戏谑地看她。 她凝视着我,微微一笑,「不会,公主和我是一类人,知己惜知己。」 她语气是难得的认真,「我拿公主当知己,公主待我应如是。」 我颔首浅笑,她是个磊落的人,与我正互补。 我问道:「关于双生子的来历的风声不日便会放出。你可准备好了?」 「嗯,陛下约莫会把我禁足在钟粹宫,我多准备些灯油,到时一把火烧了殿,去他娘的冯贵妃,老娘不做了!」 「咳咳。」我被她突如其来的粗口呛到了。 我端起茶抿了一口,「那你准备去哪儿?」 「装了这么多年的名门闺秀,自是去快意江湖!」 「那孩儿的生父呢?」我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。 想着她这么率性洒脱的人,不能够被家里拿捏住,随便和人借种吧? 「他?」冯贵妃不以为意,「我给他下了……与他春风几度有的孩子,他不喜欢我,我自不必找他负责。」 她拍着胸脯自豪道:「况且孩子是自己的,男人可以换!」 厉害。 我在心里不由得称快,冯贵妃真是深藏不露。 「而且我怀的也不是双生子,找他就更不必了。」她朝我挑了一下眉毛。 「咳——」我端着茶杯,差点没喷出来。 她今天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,非要把我呛死不可。 见我一脸疑惑,她解释道:「当初我怀孩子的时候,我爹怕生出来的不是男孩,做了两手准备。」 「原来如此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