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迹! 目光再度上移,鸾依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掌。 这只手掌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?或许是刚刚,又或许是从一开始... ... 瞧着眼前这只大手掌心磨起的厚重茧子,她眉心下意识的一蹙,不难猜的是,这是常年摸兵器得来的茧子,带着杀伐的戾气! 可最后,鸾依还是鬼使神差的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。 落英缤纷的黄昏,绯色韶华的嫣嫣桃林,容稷的那张棱角分明的英武脸庞上,爬上了一层夕阳的余韵的柔软。 他就悄悄的立在自己的面前,他的眉,眼,漂亮坚挺的鼻梁,紧紧抿着的薄唇,都像是被一笔神笔描绘过,深深的烙印在了鸾依的心里! 是他? 怎么可能是他?! 鸾依一双如霜雪洗涤过的璀璨的眼眸,变得越来越大,眼睁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,心中的悸动一阵盖过一阵,带着一种无法掩盖的诧异。 只是,容稷始终不懂,鸾依眼中的那份诧异究竟意味着什么! 那一刻,他完全沦陷于鸾依的抬头时候的那惊鸿一瞥,带着万千坠落的桃粉色,撞开了他而立之年如铁般的冰冷! “别怕!有我在,没有人能伤的了你!” 第二十章 天涯思君自难忘 这大约是自始至终,他与鸾依之间说过的,最为甜蜜的一句情话。 在宿命捉弄的齿轮尚未转动之前! “... ...” {!-- PGC_COLUMN --} 鸾依迎上容稷那一双深邃无垠的眼眸,虽然带着鹰隼的锋锐,可漩涡深处仍是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温热。 她吸了一口气,缓缓的伸出手,幼白的纤纤玉手落在了他宽厚温柔的掌心。 感受着来自容稷手掌的温热,刚才的惊慌被聚散,她的一双眼睛就像是专门为他而生一样,从那一刻起就粘在了他的身上。 感受到鸾依的目光,容稷心里多少有些异样,而且她的素手柔若无骨,窝在掌心里柔软的让人心驰神摇。 有时候,小女儿的眼眸里的那种爱慕跟倚重的光泽,要比青楼女子宽衣解带时候暧昧的拨撩还容易让人沦陷! 鸾依的目光恰恰就是如此。 “原来你是锦衣卫... ...”提到这三个字的时候,鸾依眼眸中的暗中光芒好像逐渐变得有些黯淡。 看得出来,她好像不怎么喜欢锦衣卫。 容稷也没有回答,只是手臂用力一把将她从地上带了起来。 鸾依身子骨很软,而容稷的那个力道又太重,鸾依一下子就扑入了容稷的怀中。 容稷抬手扣住她的手腕,鼻息之间依然飘来了一股清淡的胭脂味道,还带着一种小女儿的香甜。 他滚了滚喉咙,眼眸就眯的更紧了。 “早些回家吧,时辰不早了!” “... ...” 鸾依怯怯地看了容稷一眼,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披散的长发。 自己闷在府邸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住了,这才偷了半日闲,趁着爹爹不在逃跑出来,撒了一会儿野! 如果自己搞成一副披头散发的样子回去,被大娘二娘看到,禀告了爹爹,又不知道会怎么训斥自己。 可容稷说的对,时候的确是不早了,自己又不能躲在这荒郊野外不回去。 容稷一眼望穿了鸾依的心思,手掌一翻,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! “你... ...这是做什么?” 容稷不语,提步来到了桃树下,兜兜转转抬眼望了一圈,最后目光定格在了一处枝桠上。 他手起刀落,一块分叉特别的桃枝就落在了他的掌心。 不过短短片刻的功夫,那枚桃枝经过了容稷的手就幻化成了一枚看起来比较“特别”的木簪子! 虽然丑是丑了点,但是胜在... ...心意! “人言可畏,你一个女儿家还是不要披头散发四处游荡了!容易招致口舌!” 容稷将桃木簪子递到了鸾依的面前,她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盯着眼前那枚其貌不扬的“木簪”,却勾起了好看的唇角。 原本以为,这不过就是自己随手拈来的一枚草芥,而她却留在自己的身边,从未丢弃! 如今,三年之后的隆冬,容稷再看到这枚木簪的时候,早已物是人非。 缤纷落英之下,那个翩若惊鸿的人影已经不再,时光流转,他身边却多了一坛骨灰! 如果说,之前自己所经历的残忍不过是一道道砍杀时候深彻入骨的伤口,那么现在,这种天人两隔的悔恨又是怎样抽骨剥筋般的痛楚? 容稷死死地攥紧了那枚木簪,然后捻起了坠落在地上的那封信件。 信笺不过一张薄纸,笔墨娟秀,只留了默默两行:天涯思君自难忘,青丝落尽徒忧伤! 第廿一章 此去经年隔生死 容稷在慈月庵香客别院里独坐了两天,回到容府,正值除夕! 家丁正喜气洋洋的张灯结彩在府邸里门前挂着大红灯笼,有说有笑,好不热闹。 {!-- PGC_COLUMN --} 容稷怀中抱着鸾依的骨灰坛子,一步一个脚印,踩在院子里的青砖上,煞气盈动,卷起了落地的枯槁的落叶。 “容爷... ...” “... ...容爷... ...” 容稷一言不发,绣春刀蓦然出鞘,立在梯子上的家丁,手中高举着的红色灯笼随着刀光闪过,啪的一声跌落在了地上,四分五裂。 那个身悬半空的家丁受了惊吓,身体一个后仰,尖叫连连后,身子一倾直接从梯子上滚落下来,疼的像是一直蛆虫一样不停的扭曲翻滚。 众家丁见容稷神色不对劲,又见他怀中抱着一只骨灰坛,纷纷禁若寒蝉,整齐的后退,毕恭毕敬站成了一排。 “你们一个个排排站做什么?不是让您们挂灯笼吗?一会儿二夫人午睡醒了,你们若是还收拾不好,扰了夫人及腹缕皱中小少爷的兴致,你们担待的... ...起吗?” 说话的是芷心的贴身侍婢,她从回廊尽头来,正好被庭院前的塔灯遮挡了视线,没有看见立在园中的容稷。 绕过回廊,来到大院之中,侍婢一眼就瞧见了容稷,自知失礼,慌忙收声,更是低头弯腰退至一侧。 “二夫人呢?”容稷白刃一样的目光扫过,落在侍婢的脖颈上。 “回... ...容爷,夫人正在小憩,这些日子夫人日夜思念容爷,胎气不稳... ...” “把她叫起来!” “可是,夫人才刚刚睡下... ...”侍婢糯糯的缩了缩脖子。 芷心也是个十足的刁蛮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