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《不知重逢是何年》的小甜饼。 不少读者画了无数男女主婚礼的手绘,@我看。 我窝在江叙怀里。 絮絮叨叨和他聊我们的婚礼,和他分享婚纱礼服,和他商量去哪里办婚礼…… 他不厌其烦和我讨论。 我们规划着未来。 而未来里,有我,有他,还有我们的孩子。 「江叙,江叙。」 他将我抱得很紧,大手拍着我的后背:「别怕,我在。」 第二天早上我精神有点不好。 昨晚做了个很吓人的噩梦。 江叙喂我喝水:「我要离开几天,出个任务。」 我猛地攥住他的手,第一次很抗拒他的离开:「你可不可以不要去。」 他又笑了:「还和小时候一样,我过两天就回来。」 他捧着我的脸,温柔眷恋地看着我:「我还要回来娶我的小妖精。」 我心跳得很快,窒息感一股股地涌上来,缠得我呼吸困难。 他吻着我的眼泪。 低沉的嗓音重重砸在我的心里:「苏以,我会安全回来。」 我死死咬住唇,将话憋了回去。 牵强扬起笑,送他到家门口。 他的手机铃声响了又熄,我强压住心里的不安。 像往常一样,踮起脚尖给他整理衣领。 「江叙,你要平安回来。」 「我会的。」 「江叙,别忘了我们七夕去领证。」 「我会准时到。」 「江叙,你答应的事不能反悔。」 他郑重往我额上落下一吻:「江叙,从未对苏以食言。」 「江叙……」 周川捂眼打趣:「嫂子,还腻乎呢。」 「我会把江哥平安带回来的。」 车越行越远,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晨雾当中。 16 我每天把时间排得很满。 闺蜜过来陪我。 给我做了一桌的菜,刚提筷子,闻着鱼味恶心感就涌了上来。 我连忙跑去卫生间干呕。 闺蜜二话不说拉着我上医院。 医生板着脸:「怀孕 8 周。」 「孩子要吗?」 闺蜜和我都傻愣着。 「孩子?」 医生眉头紧蹙又问:「这个孩子,你要吗?」 巨大的喜悦冲散了我心中的阴霾,我手抖拿着报告单,看了一遍又一遍。 「要,要,这个孩子我要的。」 医生瞬间变脸,很温柔和蔼对我说:「好好好,这是注意事项,定期来孕检……」 我摸着肚子想孩子会像谁,像江叙还是我。 翻出手机给他发信息。 「江叙,领证当天,我要给你个惊喜。」 消息迟迟未回,像沙子沉入大海毫无波澜。 我扳着手指数着日子。 七夕前一晚。 江叙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,佯装轻松的语气搅得我心痛:「苏以,明天我一定准时回来。」 「江叙,我明天给你个惊喜。」 我强压心中的雀跃,深怕没忍住提前透露秘密。 「你明天到民政局等我,我们做第一对拿证的人。」 「苏以,我给你买了礼物,你肯定很喜欢。」 我能想象他嘴角含笑,一脸宠溺的样子。 我攥紧手机,忙不迭地点头:「好,你注意安全。」 电话的忙音传来,我沉浸在喜悦里迟迟不散。 闺蜜给我挑了无数裙子。 「明天穿这件,我家苏苏肯定要当最漂亮的新娘。」 「我给你请了婚礼跟拍,所以新娘快去睡美容觉。」 半夜,我又从梦中惊醒。 胸腔的鸣叫,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。 黑夜浓稠得像墨,窥视的怪兽在暗中张开了血盆大口…… 17 我一夜未眠。 阳光沿着窗柩落在我和江叙的相框上。 他藏在了阴暗中,我被光照得绚烂。 我伸手将照片扶正,我俩同时沐浴在阳光之下。 民政局外领证的情侣络绎不绝。 我排在第一。 早上八点,大门开启。 江叙未到。 「你愣着干嘛,走啊。」 「后面还等着呢。」 闺蜜笑着解释,我拉着她让开位置。 九点。 十点。 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瞬间乌云席卷,风沙吹进了我的眼睛,手机摔在地上,屏幕四分五裂。 我心猛跳,像刀子直直地捅进我的心里,绞得我痛弯了腰。 耳边听到了江叙的轻唤。 「苏以,对不起。」 「苏苏,怎么了。」 我摁着胸骨,听到了呼啸而过的出警声和 120 的声音。 我唇瓣微颤,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分裂的江叙。 「我屏幕坏了……」 闺蜜像是有预感,强颜欢笑安慰我:「没事,等下拿了证去换个新的,你这都旧成什么样了。」 「是我,早就换了。」 这是我生日,江叙给我买的手机,用了很多年。 里面全是我和他的点滴。 我像是被人扼住了喉,额角青筋一下一下跳跃,像头小兽嗬嗬地喘着粗气:「不能换,不能换。」 屏幕骤然亮起,江叙的名字跃入我眼帘。 我连忙接通,朝他撒娇抱怨:「江叙,你迟到了哟。」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。 压抑的喘息像一个世纪那么长。 沙哑的嗓子像吞了无数铁沙子,刺得我耳膜生痛。 「嫂子,我来接你……」 18 那块大石头终究掉入深海,卷起层层巨浪。 我摇头:「我在民政局等江叙。」 电话里压抑抽泣的声音震得我全身冷颤。 「你让江叙接电话!」 哽咽倒灌入我五脏六腑,心脏炸裂。 我嘶吼着朝他怒喝:「你让江叙接电话!」 「周警官,我求你让江叙接电话,好不好……」 八月的炎风吹得我如坠寒窑。 周川满身是血跪在我面前,仰头悲戚,字字诛心:「嫂子……江哥……」 「在……医院……」 我甩开他扶我的手,撩起裙子疯了一样往医院楼上跑。 转角处突然冒出个人。 我刹不住脚,撞到她身上。 「赶着去投胎啊!」 她猛地把我后一推。 我没来得及急护住肚子,重重地跌在周川身上。 楼下租户一脸凶相:「给我道歉!」 我强忍着微痛的肚子,视线紧锁里三层外三层的急救室,慢慢走了过去。 那些围着的人纷纷给我让开道,他们脸上的表情好奇怪,沉重得我看不懂。 沉的像昨晚如墨般浓稠的黑夜。 「江叙呢?」 「我来找他,他还不出来。」 很久未见的老警察扶着我的手臂:「小苏。」 我牙齿打颤,使劲挤出笑,双手像攥住救命稻草一样紧攥他。 「李叔,让江叙出来,和我去领证,他说我们要第一个领证的……」 「他说过……」 老警察架着我走进那间冰冷刺骨的急救室。 房间里孤零零的病床上隆起,被小小的一张布盖着。 洁白的布刺疼我的双眼,掉落在外的手腕上系着我送他的兔子皮绳。 我腿软站不住,胸间的悲愤将我淹没。 我像无水之木飘荡,手抖得不像话,伸手缓缓扯开那张千斤重的白布。 那张英俊的脸上全是裂痕,像屏幕一样四分五裂。 蜈蚣一样的疤遍布全身,无数刀洞裂缝。 创口自我心底生长,那种无以言表的痛,像成千上万的钢针扎在我的身上。 我从包里掏出孕检单,麻木僵硬的手拿不住,掉了又捡,捡了又掉,终于,我稳稳举在他的眼前。 「江叙,我怀孕了。」 「你要当爸爸了。」 「我不怪你失约,我们也不结婚了,你起来好不好。」 眼泪决堤般砸在他的伤口,我俯身去吻他额上缝合的伤口。 「江叙,我再也不任性了。」 「你起来好不好!」 老警察拉着我。 「江叙!你给我起来!」 你说过你会养我,此生无悔。 你说过你会平安回来。 你说过我们要在五星红旗下举办婚礼。 江叙,你把好运全拿回去,我不要了。 我不要了…… 19 我抱着他痛哭。 呜咽声恫入地府。 我怜惜地一寸寸摸着他的裂痕。 「江叙,你痛不痛!」 老警察欲言又止。 看着他一身伤,我也能想到他的痛楚。 脑海里又浮现出江叙年少的样子。 「男人受点伤算什么,流泪比流血还痛!」 我几欲哽咽,贴着江叙的脸:「你不痛是吗。」 「因为你说过,你肩负使命,头顶着荣光,五星红星的光辉会将你的痛苦一一抚平。」 「这些伤,都是你的勋章。」 但是。 江叙。 我痛! 你身上每一处伤痕,都刻在了我的心里。 我心脏被这伤割成了一块块,被火烧,被油焖,被扯烂,撕裂…… 我哭笑着问李叔,嗓子犹如在炙石上裹过去,生疼。 「他的任务完成了吗?」 李叔点头,嗓音低沉有力。 「江叙,幸不辱命。」 任务原本昨晚就完成,谁知隐匿在暗处的罪犯反扑,开着大货车朝江叙他们撞过来。 路上无数孩子和队员。 江叙为救车前的孩子,大吼:「快跑!」后强拖支离破碎的身体,冲了上去。 整个人被卷入车底…… 老警察递过来一张沾满血迹的纸。 上面的字依旧铁画银钩。 「苏以,对不起,我食言了。」 「江叙说,你喜欢他的字,所以不能写丑。」 「江叙说,此生无悔。」 「唯独,愧对于你,他很想当你的丈夫,但他没那个福气娶他此生挚爱。」 「好在没领证,他不能耽误你……」 周川手捧血衣和遗物跪在我面前:「嫂子,我没能把江哥平安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