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不到合适的,我苦命的顺娃走也走得不安心啊……」 顺娃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得人心酸无比。 五舅爷也在一边劝说:「顺娃生前跟永娃玩得最好,这最后一程,就让永娃给顺娃尽尽心吧。」 不知道为什么,我总觉得五舅爷说这句话时充满了疲惫,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。 我妈耳根子软,见不得别人哭,赶紧扶起顺娃妈。 「我和他爸又没说不让娃去,这现在王医生都说了娃没啥事,那就让娃再去待两天,快别哭了,你这哭得一下让我也心里难受了。」 说着说着,我妈眼泪也流下来了 。 「那就这,永娃晚上接着去,白天好好休息,过了这几天,让顺娃妈给永寿和邓弓带点鸡蛋,给俩娃都补一补。我先过去,那边事还多着。」 五舅爷说完就和顺娃妈起身走了。 我妈让我趁现在还有时间再休息一会,她去把我这几天穿的衣服洗了,再给我准备一身干净的。 可能是今儿家里来了很多人的原因,我睡得很踏实,一直到下午被饿醒。 一睁眼就听到我爸给我妈说「听话……幻觉」什么的,我听得不太全。 妈妈一看我醒了,张罗着给我做饭,问我想吃点什么。 我说想吃她做的面条,不一会,热腾腾的面条就做好了。 面有点烫,但在饥饿状态下,还是很快就吃完了。 吃完饭后,爸妈也都不说话,最后还是爸爸开头先问我今晚还想不想去。 「你要是还不舒服就别去了。」 我妈还是劝说让我别去了,爸爸没理会,直接问我是咋想的。 我想了一会回答我爸:「如果是别人,碰到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再去,但是这是顺娃,我还是想去。」 爸爸没有感到意外,点点头说:「好,那你就去,今儿我也在顺娃家,感觉不好你就叫我。」 我应了一声,穿上我妈给我准备的干净衣服,又检查了一番口袋里的东西,确认没丢什么,就出门到了顺娃家里。 7. 邓弓一见到我,就问我昨晚到底梦到啥了。 我看了一眼顺娃在的位置,又想到了梦里最后看到顺娃的那一眼。 大致给邓弓说了一下事情经过,邓弓听了之后,感觉他明显也有点害怕。 今天晚上我是真的不敢睡了,邓弓心里也怕,所以他也是尽量保持清醒。 但是这两天他的肚子实在不争气,一会儿就要去一趟厕所。 我为了不睡觉也是一会儿站起来,一会儿坐下去,努力维持清醒。 邓弓也在这一晚上去了好几次厕所,后面都已经没力气了,直接坐在垫子上,嘴里还在嘟囔:「奇了怪了,这两天我也没吃啥啊……」 一晃神的工夫,邓弓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。 我虽然也困得不行,但还是硬撑着没睡。 再给火盆添了一些纸钱之后,我感觉我的睡意越发明显。 发觉到困意,我赶紧在灵堂走了两步。 就在我试图清醒的时候,我看到顺娃面向我这边的胳膊,突然小小地动了一下! 我感觉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,赶紧掐了一下胳膊。 嘶,真疼! 这不是梦! 我又使劲揉了揉眼睛,鼓起勇气看看向顺娃,面向我的那条胳膊不动了。 正当我以为是我眼花了时,却看到顺娃的另一个胳膊缓缓地抬了起来!! 这是真的!不是幻觉!更不是梦!! 我赶紧用脚踢了一下还在睡觉的邓弓,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,很不开心地问我怎么了? 「你看一下顺娃的胳膊,是不是不太对劲儿?」 邓弓眯着眼睛看了几秒,迷迷糊糊说:「有什么问题吗?我没看出有啥呀。」 我强压着心里的恐惧看向顺娃。 好像……确实没看出啥? 难道刚刚真的是我眼花了? 「别想些有的没的了,厕所上得我浑身没有劲儿,你再守一会,我眯几分钟。」说完又继续打着鼾声睡了。 这下也让刚才我那点儿迷糊劲儿全部都过去了。 我坐了下来,继续给火盆里添纸。 等纸烧得差不多了,我竟然又困了。 不行不行,不能睡。我使劲用手拍了拍脸,使自己清醒一些。 又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打算再走两圈清醒一下,刚好一眼就看到了顺娃。 他的两只胳膊竟然都竖了起来!! 刚才已经下去的汗猛地又出来,不知道哪里来的微风,吹到我的背上。 明明是夏天,我却感到一阵发冷。 我已经忘记思考,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顺娃竖起来的胳膊。 就在这时,顺娃的上半身开始挣扎着好像要坐起来一样。 他的胳膊就那么竖着反复挥舞,诡异又恐怖。 我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,也让我刚出汗的身体如同跌到了冰窖般寒冷。 这不是梦!这真的不是梦! 顺娃真的来找我了! 是我,我该死,是我没有跟顺娃一起出去导致他让渔网缠住了腿。 都怪我,明明从月初就约好了,为什么临了我却要爽约。 怪我!!怪我!!都怪我!!! 我大脑一片空白,脑子里只有两个字:怪我! 我缓缓向顺娃躺着的灵床边走去。 顺娃,就让我来赎罪吧!! 一步…… 两步…… 三步…… 离灵床只有一步时,突然一声大吼打断了我: 「永寿!」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。 这一瞬间我看到顺娃挥舞的胳膊重重砸在床上,身体再也没有动过。 清醒过来的我瞬间瘫在了地上,全身颤抖得厉害,根本没有能力坐起来。 「永寿!出来!」 又是一声吼叫,我一听是从灵堂上方的通风窗上发出来的声音,是我爸在叫我! 缓了一会儿,我爬到墙边慢慢站起来,又把熟睡的邓弓叫醒,让他搀着我一起出去。 通风窗一侧的墙下站了一群人,我有些疑惑深更半夜的这站这么多人干啥。 我爸他们看我和邓弓过来,让开了路。 在房外通风窗下边没有灯光的角落里,我模糊看见一个人蹲在那里。 走近一看,那人竟然是五舅爷! 五舅爷蹲在角落沉默不语,看不出脸上的表情。 此刻我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,开口问我爸到底是咋回事。 我爸没有回答,反而问我刚刚守灵时发生了什么。 我想到刚才恐怖的一幕,还是有些后怕地说了出来,语气中都带了颤抖。 「我看到顺娃的胳膊抬起来了,身体也在动……」 爸爸听完我的话后就去掰五舅爷的手。 五舅爷起初还有些反抗,但抵不过我爸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,很快被我爸箍住翻开了手掌。 只见五舅爷摊开的手掌上放着一堆透明的鱼线,而那条鱼线竟然穿过了通风窗进了灵堂里面! 我实在不敢置信,立马跑到灵堂一看。 果然如此! 透明的鱼线顺着通风窗而下绑在了顺娃的胳膊上。 因为是村里的老房子,也没有好好安装走电。 房梁上的电线胡乱拼接,再加上一个年久昏暗的白炽灯,自然没有人发现这根透明的线。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去仔细观察一具尸体! 我已近明白了刚刚恐怖的情境是怎么发生的,转过头问被大家拥进灵堂的五舅爷:「五舅爷,你为什么吓唬我!」 「他五舅爷,村上谁人不尊敬你,平时村里有啥事,你说一句话比村长还好使,你为啥要三番四次害我家永娃,你要是不说出个啥,那今天我是不会答应的!」 我爸一脸怒气,眼睛死死瞪着五舅爷。 「永娃他爸,这话你就说得不对了,我咋可能害永娃呢嘛,今天也不是我吓永娃,是我这两天掐算了,顺娃是在水里没的,得用水里用的东西在凌晨给顺娃镇一镇。」 五舅爷还在狡辩,又解释道:「再说了,永娃这两天虽然受了些惊,但也不能一股脑地推到我身上,娃娃什么时间睡觉,什么时间做梦,我能控制得了吗?」 众人一想他说得也有点道理,毕竟谁家喜事白事都是五舅爷掐算的。 而五舅爷在村里一向德高望重,怎么可能去害一个无冤无仇的孩子呢? 8. 「永娃他爸,我看五叔说得也有理呢,要不这事你看还是……」 大家都交头接耳小声讨论起来,就在这时,一个声音灵堂外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