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沙发上,冷风从敞开的窗户袭来。 她手抚上手臂摩挲,汲取着不多的暖意。 洁白墙上,大尺寸的婚纱照还挂在上面,照片上两人笑的情真意切。 可怎么就走到今天了呢? 季可夏想不出没有答案。 出神间,电话响起,是外婆打来的。 她咽下喉咙里的哽咽,故作平常的接起:“外婆,怎么这么晚打来电话啊?” 电话那头,老人的声音有些失真:“白天怕你忙,就想着晚上给你打。最近怎么样啊?和清樾都还好吧?” 久违的关心让季可夏有些鼻酸,却又不敢说实话让老人担心。 “我们……挺好的。” 外婆闻言沉默了片刻:“夏夏,你是不是……受委屈了?” 一句话,让季可夏强压的情绪霎时决堤。 她紧咬着抵住唇瓣的手指,将哽噎咽下,却怎么都压不下声音里的颤抖。 听筒里,老人的叹息声不断传来:“你这孩子从小就倔,认定的事不管别人怎么劝都不改。可夏夏啊,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,你得学会忍让,婚姻更是。” “清樾是你自己选的,他是个好孩子,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,别一个人生闷气,知道不?” “……嗯。”季可夏逼着自己发出声回应。 祖孙两个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,季可夏才不舍的挂断电话。 屋内重归寂静。 季可夏捏着手机,仔细回想外婆的话,还是决定听她的找江清樾聊聊。 她拿出手机给江清樾发消息,刚按下发送键,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刺痛了她的神经。 江清樾竟然——删了她! 第6章 温柔的晚风根本无法吹散任何痛苦。 季可夏死死捏住手机。 屏幕上提示着:“您还不是对方好友,请重新添加。” 她的心如同被一把重锤狠狠砸过,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。 这些天的委屈冲上鼻尖,季可夏靠在窗边再次无声落泪。 这天之后,她因为被停飞,再没去机场,和江清樾也没再见过面。 直到三天后的早晨。 季可夏刚起床走出卧室,就听到玄关处的声响。 她走到楼梯前,和上楼的江清樾视线相对。 “你……” “你……” 两人同时开口,又都戛然而止。 季可夏抿了抿唇:“你先说吧。” “你被解除停飞处分了,一会儿会有正式的通知。” 江清樾声音淡淡,停顿片刻后又开口,“不过之后你不能单独飞行,主任的意思是明天华翼1152的航程让你来给我做副机长。” 给江清樾做副机长这件事,如果放在以前,季可夏会很开心的接受。 但现在……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,声音沙哑:“你同意了?” 江清樾眉心微皱,显然不愿:“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。我希望,你能拒绝。” 季可夏不意外,可心还是像破了个大洞般,呼呼灌着冷风。 也是第一次,季可夏连争吵都觉得疲累。 她手习惯的摸上脖颈,那里带着条银项链,坠着的是他们的结婚戒指。 季可夏还记得结婚典礼时,江清樾握着自己的手宣誓:“此后经年,婚姻事业,我与你并肩同行,共赴白首。” 如今,才三年! 她却好像抓不住这个男人了。 “清樾,我们怎么就,变成这样了啊?” 闻言,江清樾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住,发不出声音。 没得到答案的季可夏,压着颤抖的手取下项链上的戒指。 然后一步一步走下楼梯,走到江清樾身前。 就像当年结婚时,一步一步走过红毯来到他身边一样。 她慢慢抬起男人的手,想要将戒指放在他掌心。 江清樾却直接将手甩开,眼神复杂:“季可夏,你非得让自己这么难堪吗?” 被甩开的手磕在楼梯扶手上,一阵火辣的痛。 手里的戒指也掉落在地,瞬间不知所踪。 这一刻,季可夏也不知道是生理更痛,还是心里更疼。 “是啊,何必要这么难堪……” 江清樾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,心里的烦躁都快要止不住。 他咬紧后槽牙,毫不犹豫的转过身,快步离去。 眼看男人的背影就快要消失在视线中,季可夏忍不住质问出声:“你还爱我吗?” “不爱。” 江清樾甚至没有思考,就给出了答案。 刹那,季可夏心如死灰。 冷风吹来,冷意瞬间钻进骨子里。 季可夏攥紧了空洞的掌心,对着男人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,才做下了决定。 她声音沙哑:“这次航程,我不会拒绝。” 江清樾脚步一顿,回头看来的目光里满是不悦。 季可夏忍受着心脏处翻腾出来的疼,逼着自己说出了下一句:“等这次返航我们就去离婚,我……放过我自己了。” 第7章 偌大的房子一瞬间陷入了寂静。 江清樾耳边回荡着季可夏的话,心里莫名染上股烦躁。 但最后只是说:“你能想通就好。” 随后离开。 季可夏再一次被扔在空寂的房子里,无人在乎…… 翌日,季可夏先于机组其他人来到了机场。 站在机场门口,季可夏回忆起当初得知要在一个机场工作时,她和江清樾高兴的悄悄围着这里的外围转了整整一圈。 那时候,他们还那么相爱…… 深吸一口气,季可夏压下情绪,上了飞机。 不一会儿,江清樾也来了。 两人四目相对,最后季可夏率先收回了视线。 航程中,驾驶舱内一片沉寂。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回航,下机。 临近中午,日头火热。 季可夏走出机舱门,就看到江清樾和来接他的舒瑶并肩走远。 她攥了攥发凉的手,开口将人喊住:“我预约了今天下午三点钟去办离婚手续。” 闻言,江清樾脚步一顿,回头看来的眸色深沉:“你很急?” 季可夏呼吸微滞,轻声提醒:“急的人是你。” 一旁,舒瑶也拽了拽江清樾,柔声劝:“清樾,你去吧,我回家等你。” 家。 他们什么时候有的家?想到江清樾调走的这两年,还有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舒瑶…… 季可夏不想再去看他们两人,越过江清樾就往外走。 背后,却响起江清樾拒绝的话:“我有事,改天再说。” 话落,便朝着相反方向走去。 季可夏回头,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,心里百味掺杂。 从机场离开后,她打车回了和江清樾的婚房。 想趁今天把东西都收拾好带走,等办完手续就算是彻底结束,再无瓜葛。 却不想,刚进门就看见江父江母坐在沙发上。 季可夏愣了下,忙走上前:“爸妈……你们怎么来了?” 自从那天饭局不欢而散之后,他们之间再没联系。 和江清樾在一起的这些年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