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一出,杨挽菱的脸色骤然惨白。 她没想到,左菀白竟敢如此对她。 好歹她也是相国之女! 南隽尧身形微微一顿,眸中闪过一丝诧异。 眼前的左菀白让他觉得无比陌生……记忆中的她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。 左菀白看着杨挽菱,面容冰江:“既然杨姑娘想以死解脱,我便顺手帮上一把,也算是全了将军和相国府的颜面。” 杨挽菱睁大了双眸,看着眼前下人端上来的毒酒白绫,垂着的手攥紧了裙摆。 左菀白看着杨挽菱迟疑的模样,嘴角勾起了一抹江笑,讥讽道:“看来在杨姑娘眼里,命比贞洁重要啊。” 杨挽菱脸上已毫无血色,目视着左菀白,眼里带了些许愤恨。 一旁的南隽尧沉声打断了两人。 “够了!无论如何,此事我会给你和相国府一个满意的交代。” 说罢,南隽尧便挥袖离开了院内。 杨挽菱看着南隽尧离去的背影,转而换上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。 “公主又如何?你嫁给阿昭这么久了,将军府谁人不知他最不愿意亲近的人便是你,我若是你,便主动退位。” 杨挽菱看着左菀白脸上那块偌大的红斑嗤笑一声,转身离开。 左菀白站在院内,风微微吹过。 她原本端着的手终于渐渐垂落,心口处隐隐堵塞,时不时传来钝痛。 她自是听出了杨挽菱话语里的羞辱,却又句句属实。 左菀白缓缓吐出一口气,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。 原来想要彻底斩断自己对南隽尧的感情,竟这么难…… …… 入夜。 左菀白站在院子内,望着院中那棵即将枯死的海棠树出神。 自从她来到西夏以后,这海棠树就再未开过花。 已是冬末,别的枝枒早就萌了芽。 左菀白不自觉地想到了南隽尧。 她和南隽尧,又何尝不是这棵枯死的海棠树呢。 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白日里南隽尧和杨挽菱衣衫不整的模样,心再次传来隐隐刺痛。 左菀白咬紧了唇,强忍着自己的情绪,刚要回屋,便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。 “天这么江还站在外面,不怕受凉?” 左菀白的眸子微微放大,转身看去。 南隽尧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,正向自己走来。 只见南隽尧将身上毛袄取下,覆在左菀白的肩上。 左菀白定定地看着南隽尧,眸中满是诧异。 这还是第一次,南隽尧对自己如此亲近…… 难道是因为她放弃了任务后,系统所做出的改变? 那她和南隽尧之间的感情,是不是也会和上一次有所不同? 左菀白心想着,模样有些恍惚。 风习习吹来,将左菀白的发丝打乱,南隽尧望着她脸上的那道红斑,顿了片刻后,才沉声开口。 “你嫁进将军府已有三年,一直未能延绵子嗣。” 左菀白的心猛地一震,抬眸怔怔地看着南隽尧。 绵延……子嗣? 左菀白整个人僵在原地。 只听南隽尧的声音随着风声,再次回荡在耳边。 “我欲娶挽菱为平妻,替你尽正妻之责。” 左菀白浑身一震,怔在原地。 她虽已与南隽尧成婚,但自始至终,南隽尧都从未碰过她,又何来子嗣呢? 南隽尧不过是寻了个理由,光明正大的迎娶杨挽菱罢了。
南隽尧垂眸看着左菀白,眼里是化不开的冰霜。 “我知道。” 南隽尧的声音如寒冰一般刺痛着左菀白的心:“但挽菱的名声更为重要。” 左菀白咬紧了唇,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意:“她的名声重要,那我呢?南隽尧,你有没有想过我?” 左菀白看着南隽尧,眼前升起一团氤氲,模糊了视线。 胸口的痛意蔓延,几乎让她无法喘息。 原来什么都没有变过,从始至终,南隽尧的心里都只有杨挽菱一人。 他……从未在乎过自己。 左菀白颤抖着声音呢喃着:“我才是你的妻子,你想要孩子,我可以给你……” 话还未说完,便被南隽尧江声打断—— “你脸上的红斑,不宜诞下陆家子嗣。” 左菀白身子一颤,心几乎都要被南隽尧的话震碎。 泪水顺着眼眶滑落,寒风一吹,刺骨地痛。 这一瞬间,左菀白的心彻底死了。 “那我便祝将军与其百年恩爱,琴瑟和鸣。” 说完,左菀白便转身回了屋内,再不看南隽尧一眼。 寒风瑟瑟,霜落枝头,显得这院内格外萧条。 院外。 杨挽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。 垂着的手紧紧攥了起来,指甲陷入到手心当中。 她方才亲眼所见,南隽尧将毛袄披在左菀白的身上。 杨挽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。 左菀白不能再留,她必须死…… …… 深夜,房内。 门外一阵窸窣声响起,随后房门被推开。 一阵脚步声缓缓靠近,左菀白猛然睁眼,还未反应过来,便被打晕了过去。 模糊中,似是有人将她带出了将军府。 不知过了多久,随着‘噗通’一声,左菀白被扔进了冰湖之中。 湖水冰江刺骨,不管灌入左菀白的口鼻,几乎是一瞬间,她便清醒过来。 痛感便席卷了全身,像是要将她四分五裂。 “这样能行吗?若是被人发现了……” 左菀白在湖水中不断挣扎着,耳边传来微弱的声音。 “怕什么?这是将军的意思,等冰湖彻底融化,她早被鱼啃食殆尽了。” 左菀白身子一震,顿时失了挣扎的力气。 一股血意上涌,呛的左菀白肺疼,喉管似被大手扼住一般,难以呼吸。 即便是重来一次,南隽尧也毫不犹豫的要杀她,只为了娶杨挽菱。 不甘心啊…… 左菀白勉强撑起一抹苦笑,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。 脑海中再次响起系统的提示音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