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子骏紧紧捏住萧念瑶的下巴,疼得萧念瑶皱了皱眉。 秦子骏闻言松开了手,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,却还是将所有的话咽在了喉咙里。 他不能说,军令如山,一切都是机密,他什么都不能说。 萧念瑶看着秦子骏什么也不说的模样,眼睛里染了一丝疲累。 原来直到现在,她对于秦子骏而言,只不过是一个物品罢了。 所以他逼她嫁,她就必须嫁给别人。 萧念瑶眼底的悲哀泄露了些许,她偏过头冷冷地说:“也是,在沈先生眼里,我不过就是一个物品罢了。” “所以,沈先生,我不值得你挂心。” 萧念瑶说完头也不回地想要离开这里沉闷的氛围。 秦子骏犹如被人攥住了呼吸,他抓着她的手,想要找回一些着力点,可却被甩开了。 他沉痛地说:“烟儿……你明明知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。” 萧念瑶闭上了眼睛,缓解了一下酸涩,可心底的悲哀不断地蔓延着,她甩开秦子骏的手:“沈先生之前的话萧念瑶不敢忘。” 萧念瑶想起之前秦子骏十分笃定的模样,他说她会愿意嫁的。 那样笃定和自负的语气,现在还说什么他没有这样想。 她自嘲一笑,突然间她不知道该不该信秦子骏了,她之前那样的相信她,可最后呢,还不是被骗了。 信任犹如一张纸,一扯就断了。 “沈先生没什么事的话,我就回梨园了。” 就在萧念瑶说了这句话的一刹那,秦子骏抬头看着萧念瑶,他猛地咳嗽几声,喉间的腥甜气息在他口腔里蔓延。 “为什么还要提他?” 秦子骏喃喃自语地说,然后发疯一样攥着萧念瑶的手:“为什么?为什么?” 萧念瑶偏过头,忍着被攥着疼痛,沉默良久才说:“我不懂沈先生什么意思。” 明明他逼迫自己嫁了人,现在呢,却还要挽回她。 萧念瑶眼底的悲哀更甚,她想要斩断他们之间所有的关系,她不知道现在她应该信什么,她怕了,现在秦子骏一个字她都不愿意信了。 之前她相信他的爱她的,可后来的种种推翻了她所相信的。 秦子骏猛地扳正萧念瑶的身子,他紧皱着眉头说:“看着我的眼睛!”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:“你真的要回去梨园。” 萧念瑶一句话都没有说,只是沉默地点点头。 秦子骏冷笑一声紧紧捏住萧念瑶的下巴:“你和许至君的相处中……” 然后手下发力,“你爱上了他对不对?” “是不是?” 萧念瑶被捏得痛呼出声,然后狠狠咬住牙关,冷冷地点头。 秦子骏一颗心不断地瑟缩着,他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,眼睛里氤氲着薄薄的雾气。 “你过来只是为了我的病。” 秦子骏冷峻着一张脸,缓缓开口。 说完任由心痛的感觉顺着心口蔓延全身,他轻柔地捧着萧念瑶的脸:“你骗我的对不对?” 一双眼睛紧紧锁住萧念瑶,眼底生出淡淡的希望。 萧念瑶却只是说:“你弄疼我了,沈先生。” 第三十三章 触目惊心 秦子骏松开攥住萧念瑶的手,一张大掌猛地扫落书桌上的物品,狠狠地说:“不要叫我沈先生!” 说完倏忽之间砸落了书桌上的灯。 萧念瑶被秦子骏此刻的模样吓到了,但她的余光瞥见他的右手上被碎片扎出了血,一滴滴的血滴落在地板上。 萧念瑶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担忧之色,她此刻也不管不顾地抓住他的手,强装镇定地说:“我去给你包扎。” 话音刚落就迈开了步子欲走,却被秦子骏拉住了手:“不要走好不好?” 他用近乎哀伤的语气这样说,萧念瑶鼻头一酸,险些流出泪来,但她生生忍住了。 萧念瑶将眼底氤氲着的雾气抬手拭去,冷淡地说:“我是去给你拿药。” 话刚说完就被猛地推到了门口:“你看着我的眼睛,你和许至君……你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对不对?” 萧念瑶麻木的心又开始疼了,秦子骏只要了解过她,就断然不会这样问。 她自嘲一笑,原来两个人之间早就没有了信任。 萧念瑶眼底的悲哀逐渐蔓延着,却在瞥见秦子骏手上的伤口以后,心猛的一抽。 然后推开了他,转身就往前厅走去。 秦子骏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的稻草却断了一样,他跌坐在地板上,原来,她竟然连解释的话都不愿意对他说了。 萧念瑶再次进来的时候,看见的就是靠在墙边神情落寞着的秦子骏。 萧念瑶终于还是有些不忍心,她放柔了语气说:“我给你包扎。” 她等了半晌,秦子骏都没有反应,因为惦记着他的伤,她轻轻地处理着伤口,然后抬起头凝视着毫无反应的秦子骏。 她看见了他眼睛里的空洞无神,萧念瑶偏过头给他上药,然后秦子骏猛地推开她:“我不需要这样的关心。” 萧念瑶却抓住了他的手,冷冷地开口道:“请沈先生配合,我得照顾好你。” 秦子骏自嘲一笑:“照顾?”他抬起自己鲜血淋漓的手缓缓地说:“你会有一点点的心疼我吗?” 他捡起地板上碎落的灯罩碎片,他看着那片碎片,然后揽着萧念瑶的肩膀说:“你会心疼吗?” 萧念瑶的目光几乎都在那个碎片上。她没有料到他会这样问自己。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逐渐蔓延着。 秦子骏垂着眼眸静静地说:“你不会心疼的。” 说完用那片碎片朝着自己已经上了药的手狠狠划去,鲜血顺着掌心滑落在地板上。 “可我疼。” 秦子骏在地板上静静坐着,眼底的浓郁的悲哀近乎将他击垮。 萧念瑶连忙抓住他的手还想给他上药,秦子骏就那样坐着,可萧念瑶就在这一瞬间,觉得她完全不了解秦子骏,她印象里的秦子骏,一直都是一个冷静的人。 秦子骏坐了很久,任由着萧念瑶为他上药,很久才沙哑着嗓子说“你走吧,我放你走。” 萧念瑶连忙看了过去,情不自禁地她上前轻轻抱了一下秦子骏。 秦子骏却反手推开了他:“不是要走吗?我让你走啊!”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着咳着像是要将肺都要咳出来。 他摸出怀里的绣着梨花的手帕,喉间的腥甜的气息再也忍不住了。 他“哇”的一声吐出了血。 萧念瑶看着手帕上的血,触目惊心,她上前用手臂想要把秦子骏扶起来:“医生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?” 秦子骏沉默了会,然后在萧念瑶的搀扶下缓缓起身,然后他推开了她:“走啊!” 他踉跄了几步,嘴角残存的血迹刺痛了萧念瑶的眼睛,他看着手帕上的血迹自嘲一笑:“趁着我还没有反悔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