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岁刚想否则,不料被霍言抢先开了口:“想天天看到我们,那就快点好起来。” 听到他这么说,池岁也不好再开口解释了。 后来医生来做了检查,说霍母一切指标都在好转,明天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。 然后又悄悄的把霍言叫走去拿开的药单,看着医生单独叫走了霍言,隐隐觉得有点不妙,但在霍母面前,又不能表现出来。 她安抚着霍母“阿姨,你睡了这么久,肯定饿了吧,我去给您买点清粥。” 霍母其实不想喝,她自己的身体她了解,想必小岁也是想去看看医生说什么吧,也就朝她点了点头。 池岁安抚好霍母,就去找了霍母的主治医生。 刚到门口,就看到霍言拿着诊断单,失魂落魄的靠在墙壁上。 池岁走上前,看着失落的霍言道:“怎么了,很不好吗?” 她拿起霍言手术的诊断单看着,密密麻麻的字眼,不明的看着霍言。 霍言无力的说着“医生说,癌症已经到了晚期,没有几天了。” 听着从霍言口中说出的这几个字,池岁也一瞬间就红了眼眶。 麻绳只挑细处断,厄运只找苦命人。 霍阿姨那么好的一个人,怎么会呢,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靠在墙壁上。 这个医院人来人往,有消毒水味,有哭泣声,以前都没有觉得过这么可怕,现在等到身边的人有了事,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生命的脆弱。
等到两人都平静下来,各自整理了好自己,池岁出门去给霍母买粥。 霍言则是回了病房。 池岁出了医院的门,现在已到了深秋,秋风凉爽,她裹了裹大衣,然后走向人群。 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。 对着化妆镜扯出一个大的笑容,然后推开门进去。 霍母看到她回来,欣喜不已。 “小岁,你终于来了,还以为你不来了呢。” 池岁把买来的粥打开放到病床的小桌板前,笑着对霍母道:“我不是去给您买粥去了嘛,人太多耽误了一下。” 霍母开心的喝着她买来的粥,而池岁一想到阿姨的病,就难受不已。 转过身去,背对着霍母,躲在窗户前,默默擦着眼泪。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,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。 喝完粥后,霍母催促着池岁回去休息,池岁本想拒绝,但又怕自己在霍母面前漏出不好的情绪,索性也就答应她回家了。 霍言将池岁送到医院外,替她叫好了车。 上车前,池岁打开车窗对着霍言说道:“霍言,你要好好的,我一直在。” 第32章 回到家中,已是十点钟了。 池岁打开房门,看着房间中的死寂,第一次感觉到了孤寂。 她打开灯,才感觉到一点人气。 池岁拿着睡衣,去到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,洗去一天的疲惫。 她调好闹钟,抱着自己的抱枕,沉沉的睡了下去。 第二日,闹钟响了。 池岁起床洗漱,给霍言打去电话问候了霍母的情况还好,越好早点下班后就去看她。 然后就出门去上班了。 等到池岁来到法院的时候,院里以及来了很多人。 同事小徐提醒她今天是个大日子。 今天是院里组织律法界学术交流会的日子,参加者有律师、法官、法医以及所有从事法律事情的精英。 顾羡礼就在其中。 池岁跟随着院长进去,尽管人山人海,两人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彼此,池岁率先收回了视线。 经过上次假期男人又一次的表白后,池岁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他。 顾羡礼看到池岁连眼神都不愿都停留一刻,心中不免又难过了一分。 身后助理提醒着顾羡礼:“顾律,我们该坐下了,交流会开始了。” 顾羡礼这才收回看着池岁的眼神,回答到:“好” 学术交流会正在有序的进行着。 一个接一个的行业佼佼者分享者自己的见解和想法,下一个就是池岁了。 方院看着自己的弟子,小声的问着:“紧张吗?” 池岁回望着院长,“有师父在,我不紧张。” 话落,池岁自信优雅的上台。 “大家好,我是来自江城法院的法官池岁,今天我要分享的是……” 顾羡礼看着台上的女人,自信又优雅,再也不是从前跟在他身后那个甜甜喊她师兄的小女生了。 现在的她是如此的耀眼,仿佛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珍珠,美丽又耀眼。 五分钟后,池岁的分享结束,台下收获一片掌声。 大家更是恭喜着方院:“收了一个好徒弟啊。” 院长见此笑得合不拢嘴。 接下来,交流会还在如火如荼的举行着,每一个分享者的分享,池岁都做了笔记,希望对自己后续工作的开展有所帮助。 三个小时后,交流会结束。 池岁活动了肢体,扶着方院往门口走去。 不料被几个前辈拦住:“院长,今天难得的机会,怎么得我们也得吃个饭聚聚啊。” 方院不好拒绝,跟着他们走了。 走之前池岁悄悄在方院耳后说道:“师父,你少喝点酒,小心师娘不让你进门哦。” 然后就走开了。 池岁来到法院门口,想着打车去医院看看霍母。 可正直中午,天空又下起了雨,等了二十分钟还是没有等到车。 这时,刚从法院出来拿着一叠资料的顾羡礼看到池岁,走上前:“去哪,我送你。” 池岁直接拒绝了他,她现在不想没有想好怎么面对顾羡礼,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。 刚准备开口拒绝他,手机铃声响起。 池岁打开一看时霍言,快速的接听:“喂,岁岁,你快来,我妈妈快不行了。” 第33章 听着话筒里霍言焦急的声音,池岁心里没来由的一慌。 她快速对着顾羡礼说道:“市医院,快。” 看着女人眼中的急切,顾羡礼没有多问,快速的打开车门,启动引擎。 十分钟后,池岁赶到病房。 顾羡礼因为担心池岁,也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。 池岁快步跑向手术室,就看到医生对霍言摇了摇头:“患者快不行了,你们进去跟患者告个别吧。” 听到医生的话,池岁一把拉起还在愣神的霍言跑到霍母的病床前。 看着被疼痛折磨得消瘦不已的霍母,池岁鼻子一酸,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。 霍言则是双腿“砰”的跪在地上,哭得像个孩子。 “妈,你睁开眼看看我,你不要丢下我啊,你走了我怎么办啊。” 病床上的霍母看到自己的儿子哭成了泪人,也心痛不已。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离开,她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成家,还没有抱抱孙子,当外婆,她怎么舍得就走了。 霍母颤抖的抬着自己的双手,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地拭去儿子脸上的泪水。 声音有气无力“儿子,别哭,妈妈这辈子有你这个儿子,真的很幸福。” 说完这句话,她已经疼的不行,额头布满了汗水。 却还是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:“儿子……妈不疼,你看……妈一点也不疼……你不要难过。” 池岁听到这句话,喉咙像是被一根根锋利的刺划过。 怎么会不疼?医生说霍母的癌症已经蔓延全身,有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,连呼吸都困难。 霍母握紧了池岁的手放到霍言的手上,一遍遍吃力的说:“妈……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们两个好好……” 说到这,霍母停顿了好一会,才继续说道,声音更加的虚弱。 她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玉镯子,带在池岁的手腕上。 “这是我们霍家传给儿媳妇的传家之宝,小岁愿意嫁给我们小言吗?” 看着此刻弥留之际还在担心自家儿子终身大事的母亲,池岁想拒绝的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。 她不能做这个恶人,不能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让人家不安心。 池岁转头看到霍言眼中的期盼,想着后面再跟霍言解释,然后抬起头,正准备回答,目光所及看到了站在病房外的顾羡礼,在顾羡礼震惊的眼神中,朝着霍母点了点头。 看到这一幕,顾羡礼再也没法待下去,转身落寞的离开了。 这一边,霍母听到池岁的问答,满意的笑了笑。 而后,嘴角含笑,眼神放光似的看着前方说道。 “小言,妈妈要走了,你爸爸来接我了。” 话落,抓着霍言的手就重重的落了下去。 感受到手中的空洞感,霍言看着仪器传来滴—— 医生走进来,用白布盖住了霍母的脸庞。 一声“妈”喊哭了在场的所有人。 池岁紧紧的抱着霍言,安抚着他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