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薇陪伴在周泽谨身边三年。 他顺手把客户送的礼物拿回家,她当成宝贝小心翼翼地珍藏;他有时出差带上她,就算一整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瞎晃荡也开心得像个孩子;他偶尔对她表现出一点点温柔,她便自欺欺人地以为他也喜欢自己。 有次乔薇在浴室里摔了一跤,摔得一鼻子血,额角肿了很大的包,周泽谨将她从浴室抱到大床上,止血、上药、包扎,虽然一句话不说,但乔薇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担忧。 毕竟……三年呐! 就算是养的一条狗,也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吧…… 疼?所以呢?和我周泽谨有什么关系! 她把他爱到骨子里,把自己埋在尘埃里,到头来却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。 乔薇强撑起浑身酸痛的身体,挥开宁惜伸过来搀扶自己的手,一点点地从地上爬起来。 “我没事,你们……走吧。”抹干眼泪,乔薇一瘸一拐地走到四散的行李旁。 宁惜拉住乔薇手腕,“我是你姐姐,怎么可能不管你!乔薇,听话,跟姐姐回去。” “回去?”乔薇苦笑,“回哪里?爸爸死后,我还有可以回去的家吗?” “你是在怪我当初丢下你去了国外?”宁惜咬住下嘴唇,极力忍住眼泪,“乔薇,家里出事时我很痛苦,我承认自己是因为无法面对才出国逃避。可是……我没有不管你……我没有……” 转身,委屈地扑入周泽谨怀里,哭成了泪人儿,“是我不好,不怪乔薇怨我。” 宁家生意失败还涉嫌集资诈骗,宁正阳跳楼自杀时,宁惜大二,乔薇大一,父亲尸骨未寒宁家大小姐宁惜就急着出国摆脱一切,留下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女受尽各方冷眼,最后还被逼得退学。要不是周泽谨收留,早不知道死在哪里。 宁惜离开时国内一片狼藉,彼时周泽谨的事业也才刚刚起步,三年后,宁家事件渐渐平息,周泽谨也因国内“生态别墅”项目的大获成功而跻身富豪榜前沿。 以乔薇对宁惜的了解,她会回来,根本不是对周泽谨旧情未了,她只是看中他现在的身价和潜力而已。 可在商场雷厉风行铁血手腕的周总裁却看不透。 周泽谨心疼地把宁惜抱在话里,语气温柔地安慰:“怎么能怪你呢,宁家出事时你才多大?” “可是乔薇她……”宁惜长着一张清纯无辜的脸,会让男人们情不自禁对她产生保护欲。 周泽谨摸了摸她头顶,半是宠溺半是命令道:“雨那么大,别淋坏了,你乖乖地回车上等,我来劝她。” 宁惜将信将疑地回到车上。 大雨中,只剩下乔薇和周泽谨。 一个冒着大雨蹲在地上狼狈地收拾行李,一个撑着黑色大伞阴郁地立在她身后。 半饷,乔薇头顶上方传来周泽谨特有的磁性嗓音。 “就这么喜欢我?” 乔薇浑身一僵。 “非要在大雨天离开,非要以这幅狼狈模样出现在我和宁惜面前,你就是吃准了宁惜会心疼你,或者,你以为我会心疼?” “泽谨……”乔薇忍住心痛,抬头望向那张冷峻的脸。 男人嘴里一个个残忍至极的字,像无形的刀,手起刀落,用力割过她柔软的心头肉,痛得她浑身痉挛。 第5章你配和我在一起吗! “给你两条路,安分守己地扮演宁惜好妹妹的角色不要让她担心,否则,我会让你永远消失在我们面前。” 乔薇感受到一道厌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令她身体不禁抖了两下。 她比谁都清楚,这个男人绝对有足够的实力做到让自己“永远消失”。 乔薇不怕消失,可她现在不得不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,就算离开,她也要为孩子谋划好一切。 乔薇站起身,目光毫不躲避地直视周泽谨,“给我一千万,我会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。” “一千万?”周泽谨像是不相信这句话会从乔薇嘴里说出来,眼底闪过一丝讶异,但很快就被厌恶取代,“没问题,就当打发要饭的。” 乔薇坐在副驾驶座上,湿透的衣衫粘在身上,寒气侵入体内,冷得她全身止不住地发抖,可她死命地咬住牙,不让牙齿发出“咯咯”的打颤声。 她不能再“装弱卖惨”,从上了车的那一刻开始,她的余生只为孩子而活。 “阿嚏——”坐在车后座的宁惜打了个喷嚏。 坐在她身边的周泽谨马上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,又拽过她一双小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反复地搓,眼里的心疼藏也藏不住,“冷吗?金师傅,把空调开大。” 刚才还信誓旦旦告诉自己要忍耐的乔薇咬着嘴唇,冰凉的手掌心轻轻贴向小腹。 她也好冷,伤口针扎似地疼,她也好希望能依偎在泽谨的怀里,那个温暖得可以忘了所有痛苦的怀抱…… 宁惜回来,周家别墅里顿时热闹非凡,而大家都很默契,没人关心去而复返的乔薇,让她直接变成了周家别墅里的隐 形人。 第二天一大早,周泽谨听到动静下楼,看到宁惜和余姨在大门口拉扯。 余姨看见周泽谨像是见到了救星,忙求助道:“周先生,您赶紧劝劝,宁惜要去住酒店,怎么劝都劝不住。” “好端端的,怎么突然要去住酒店?”周泽谨皱眉看向宁惜手里的行李箱。 “原先就只说在你这儿暂住,毕竟不是自己家,迟早要走。”宁惜别过脸不看他,语带哽咽。 周泽谨看向一旁的余姨。 “早上她起了个大早特地给乔薇准备早餐,不知道为什么,乔薇一口没尝呢就吐了……” 余姨一句话直接把宁惜坚持要走的原因归结到了乔薇身上。 “泽谨,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,你和乔薇已经在一起了!”宁惜红着眼眶,厉声质问。 “是她告诉你的?”男人的眼睛里闪过凌厉寒光。 “不……是我自己发现的,乔薇对厨房还有家里各处都很熟悉……”双手捂住脸,宁惜哭泣道,“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,如果早知道,我又怎么会回国影响你们……” 卧室门被暴力推开,失眠了一整晚又刚孕吐过的乔薇刚睡下,就被人一把抓住衣领从床上拎起来。 周泽谨的脸在眼前渐渐清晰,男人的黑眸里跳跃着愤怒的火焰。 “圣……泽谨?”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乔薇心头。 “你究竟对宁惜说了什么!”。 周泽谨向她吼道:“我没有……我什么都没说过……” “撒谎!”修长有力的手指毫不怜惜地捏住乔薇下巴,阻止她的狡辩,“你以为在我身边三年就是和我‘在一起’了?乔薇,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,你配和我在一起吗!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