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略显潮湿的天花板。 细密的雨落进窗台,就好像这是个在普通不过的秋日的傍晚。 隔壁房间老旧的电视还在响动,我躺在床上。 明明没有东西束缚住我,可我还是动不了。 我想,是因为药效没过。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,那窃听器和定位器肯定都被取走。 我转了转自己的眼珠,却觉得眼皮无比沉重。 …… 在我醒来躺在这个房间的第二十分钟后,有人走到了床边。 「好久不见了。」 男人依旧很适合黑色,他像是一棵挺立于风雪中的孤松。 陈伯彦。 是好久不见了。 上次见你,还是在为你戴上手铐的时候。 「乖乖。」 我没法动,任由男人摆弄。 而在见到他稍显愉悦的表情后,我就该明白,惹怒一个毒贩,下场是什么。 针剂抵在我的大臂,我盯着男人缓缓将药液打入我的体内。 这是第一次。 打完了,他轻理了下我的头发,吻落在我的唇角。 「乖乖,你一点都不乖。」 以下是我恢复说话能力后,与陈伯彦的第一次谈话。 「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?」 「海洛因。」 「放心,剂量很少。」 「……」 「我的战友牺牲的多吗?」 「不,应该是我这边的伤亡比较惨重。」 「……」 「你手上还有多少枪支?掌握多少毒品?明明被通缉,你还能向别人供货吗?」 他笑了。 「乖乖,你觉得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全盘托出吗?」 他的指骨,抵在我的脸颊边。 男人离我很近时,能闻到松雪的味道。 「我亲爱的警察小姐。」 「爱上你,到底是我的不幸,还是你的不幸呢?」 …… 我的行动,被限制在了这个房间里。 从窗户那往外望去,可以见到郁郁葱葱的大树,和属于老旧小区独属的围墙。 大声呼救是不可能的,因为陈伯彦既然能大摇大摆地居住在这里。 那么很有可能,这整个楼道乃至小区,都是一整个制毒贩毒的集团。 到底,我还是有什么疏漏掉,成了他绝命翻盘的关键。 …… 男人每天晚上都会回到这个房间里来。 而每次来,都带给我些他觉得能讨我欢心的东西。 只是他不知道,我之前所有的喜好,都是为了迎合他而创造的。 当他第二次给我注射那个针剂时,我几乎就有那么一瞬间就想着去自杀了。 最后却冲进厕所里吐地天昏地暗。 扒着洗手台看见镜子里倒映的人影。 那血红的双眼,苍白的皮肤,还有颤抖的嘴唇。 我不要死。 就算跪着。 就算苟活。 我也不要死。 …… 注射针剂的间隔开始变短,而我太懂他要对我做什么了。 当某一个夜晚我在床上难受地翻滚时,男人推开了房门。 「想要这个吗?」 他俯身,垂着眼看我。 「求我。」 他手里的曾经如洪水猛兽般让我避之不及的东西。 现如今,是我的救赎。 我知道,那玩意扎进我的臂弯,我所有的痛苦就都没有了,我死死地盯着他。 再一次,告诉自己。 要活着,不能死。 见我点头,男人才满意地勾起唇。 他将我压在床上,自我的眼角,吻到锁骨。 他满意了。 他知道,至此之后,我就再也离不开他了。 |